“呜……唔……”倏扬慑心的哨声响起,瞬间,紫袍男子感觉周围隐现一阵毛骨悚然的诡异寒气。
“啊……”武士的惨叫声传来,紫袍男子闻声望去,心中一惊,不知哪里来的几条毒蛇缠绕在武士的身上,吐着信子,周围的武士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哈哈,叫你们好看,你们不知道明儿是万兽之王,可以使唤万兽的么?”天凡得意的笑道,伸手拉出身后的古汉。
“楚天凡,你这个臭小子,自己没什么本事,靠个小姑娘活命,算什么男人?”一个武士边扯着身上缠绕的毒蛇边大骂道。
天凡愣了愣,然后满腔怒火的指着紫袍男子道:“赫羽,我楚天凡现在郑重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皇族后人,又有点势力就打明儿的主意,到此为止,下次见面,我绝对凭自己的真本事要你好看。”
一字一句,深入人心,紫袍赫羽眼露寒光,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身后突然袭击的狼群捕倒在地,纤手突然被天凡拉起的明雪转身而去,对被狼群围攻却还幽望着她的赫羽视而不见……
跑到山顶,看着面前的绝崖和仿若挂于天际的瀑布,古汉不由得使劲往天凡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怒吼:“你小子带的好路。”
天凡摸着屁股,咧着嘴傻笑:“嘿嘿,我也不知道前面会是这样。”古汉瞪了他一眼,和明雪转身往回走。
“慢着。”天凡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古汉看着他正在颤动的右耳,张大着嘴巴问道:“又追来了?”尚未等天凡作答,呼喝声便满山遍野的响了起来,半晌,紫色身影若隐若现。
“那赫羽果真有两下子。”天凡皱着眉烦恼道,“雪儿,不如你再召些野兽来挡住他们吧。”古汉焦急起来,要知道古汉可是个普通的牧羊人,从未见过什么血腥的大场面,就算这些年来跟着天凡他们东躲西藏的,也从未死过人,最惊恐的一次也就是天凡挖人眼睛的那次,不像天凡和明雪,小小年纪就略历无数生死,眼看着紫色身影越来越近,古汉不禁再唤了一遍:“雪儿。”
“不要逼她,每次召唤来的野兽大多都是必死无疑,每次吹起哨声,她都是于心不忍,大不了我去跟他们拼了。”天凡咬牙切齿,直恨自己没用,刚迈出一步,手便被拉住,他回头看向仍是眼眸幽深的明雪,望着她,半晌,重新又笑了,坚毅无比的信心涌了上来。
明雪伸手轻轻触到他的下巴,然后牵起他的手,回头,一起走向悬崖,擦过古汉的肩膀,天凡拉起了他的手:“十年前跳崖我们逃过一劫,你曾说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些年有你相伴,逃过无数次劫难,古汉,我觉得你就是我们的福星,有你相伴,我们再跳一次崖,也必会大难不死。”
看着天凡充满信心的目光,古汉合上了微启的嘴,然后长长的吁一口气:“走吧,让我们生死与共。”
赫羽飞上山顶时,看到面前的绝崖,嘴角扬起一丝讪笑,再看到楚天凡回头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时,他愣住了,楚天凡噘了噘嘴,露出一个隔空的甜吻,赫羽浑身一颤,但见眼前三人手牵着手齐齐跳下了崖。
“明雪……”赫羽伸出手,却只触到一团空气,冷若寒冰,瞬入他心,冻得他心骨寒彻,她宁愿跳崖,也不愿与他在一起。
顺着瀑布跳下悬崖的明雪面上的薄纱被风掀起,飘落山顶,赫羽纵身跃起,接住那块米白色薄纱,再看那下坠的明雪苑如冬日随风飞舞的雪花,乘风而飘,天凡的脚踝汲入瀑布,似一把利剑划破一张白色锦锻,乘风破浪而去……
一轮皓月当空而挂,洒下的明清之光若一层白色薄纱,轻柔的笼在古铜山的高峰上,柔逸的将倚月阁环绕,清纯绝欲的琴音随风而飞,随月而舞,清幽而雅逸,闲适而舒心,再加上亭中那白衣如雪,风姿如仙的人儿,一切如梦如幻,仿若置身仙境。
忽闻一声浅得仿若无声的叹息,亭中玉人抬眸一望,心头一跳,指尖一颤,一个错音瞬间略过,微一扬唇角,琴音便瞬间转为清逸潇洒,洒脱飞扬,无章可依,无谱可据,无迹可寻,一缕清音,化为疾飞无束的冷风,化为自在飘浮的絮云,化为清凉甘甜的细雨,化为明净无垢的初雪,随心所欲,天地翱翔……
“清新脱俗,不守墨规,意境不凡!”离倚月亭一丈之距的青色巨石边,以胳膊撑石手掌托腮的浅蓝宽袍男子脸上带着雍容而闲适的浅笑。
那么随意站着,却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万里疆土及万万子民,而他却并非皇族,并非一手掌江山的皇帝,因向来他的笑中永远带了那一抹略带些许无奈,嘲弄,和淡漠,仿佛世间一切都未上他心,不入他眼,而此刻,随意望着眼前这人,他的笑却是无束的,舒畅的,清心的,含着这丝笑容的穆子晖,就这么意态悠闲而又慵懒的望着她,声音清朗犹若风吟。
“月儿自问在棋艺上不如舅舅精明渊智,但音律方面,舅舅就……呵呵……”笑声清若银铃,柔逸似薄云,飘渺如清风,倾时,仿佛清冷墨黑的夜幕都被她的声音感化,月色也变得分外明亮。
“月儿犹记去年有次染上风寒,睡得迷迷糊糊时,舅舅为月儿唱的那一曲儿,呵呵,月儿如今也甚是想念,不如舅舅再唱一遍给月儿听,如何?”亭中人儿站起来在琴前随意转着圈,白衣随风翩飞,墨黑及臀的长发飘洒飞扬。
而穆子晖却只是静然而立,浅笑以待,眼中宛若有缕薄雾迷茫,望着那人儿,思绪忽有些飘远,脑中那一身红妆薄纱随风飘逸的人影一恍而过,半晌,才突然洒脱大笑道:“你又是要讥笑舅舅么?说什么若是以后有人犯了滔天大罪,便让舅舅唱曲儿给他听,那才是最狠的惩罚,累得连向来从不言笑的吴视都忍俊不止。”
“呵呵……”无拘无束清朗洒脱的笑声又再次响遍整个倚月阁:“近日来月儿勤练渡云逸风,不知与舅舅的光速轻功是否相形见绌呢?”话毕,忽然转身跃出倚月亭,似一只冲入九天的仙鹤般踏风而飞。
穆子晖嘴角一扬,纵身跃起,紧追白色身影而飞,前面那人儿却忽一转身,动作由疾变缓,轻盈如云,脚尖点过倚月阁前随风轻摆的垂柳枝上,再点着被风吹过微起涟漪的夕心湖面那些各种娇艳的鲜花上,足尖点过,花儿依旧,未沉未落,未残未损,怜花惜水,我见犹怜,忽觉一缕疾风从耳边擦过,“哈”那人儿轻轻一喝,又纵身跃起,追上那抹犹若雨后晴空的浅蓝……
若君有幸,能登古铜山,能入倚龙居,再进倚风园,观那倚月阁,赏那似月人,君便会知,世外仙源,便是如此……
温暖的朝阳透过茂密苍翠的树枝懒洋洋的洒在树林里,洒向那正在勤奋练武的黑衣少年身上,俊朗不凡的脸上渗满汗水,对着面前那棵与他腰般粗的大树赤掌劈去,力运于臂,夹着劲风,招招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