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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妖戾狐鬼

清阳镇。

热闹的集市上,小贩们大声的叫卖着。

小孩子在街市上跑跑跳跳,一家的妇女和另一家的妇女正在谈论着什么,妇女掩着嘴微笑。

清阳镇,永远都是这么热闹。

在集市的最末端,摆着一个小摊子,摊子上放着很多瓶瓶罐罐,瓶罐上没有名字,也不知道在卖什么。

店主是一个极丑的女人,肥胖的身子,不健康的脸色。

行人也只是看一眼,然后惊吓一声后,快速的走开。

女子低垂着脑袋,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面容。

于这个热闹的街市,她,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夕阳西陲,女子抬起头,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嘴角嗜上一个怪异的笑容。

前一刻的摊子,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留意,所以,才觉得并不奇怪吧?

“唉唉,听说了吗?镇外开了一家酒馆,叫‘暖香阁’里面都是清阳镇没有的美酒。还有很多美丽的女子呢!”一个青衣布衫的男子对着书生说道,男子没有回话,心下里却也嘀咕了一下,“奇怪,清阳镇外,不是一片荒地吗?”书生思忖着。

周书生追赶上那几个人,问了一句:“你们确定是在镇外吗?镇外不是荒地吗?”周书生疑惑不解。

“周书生啊,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用胳膊勾住那个书生。

“走,陪哥们去喝酒!”一帮男子三五成群的向镇外走去。

远远的传来少女泠泠的笑声,还没走到店前,就已经被飘散出来的酒味迷惑了。“真香啊……”众人闭上眼感叹。

然而周书生仔细的看着这个地方,前几天过来的时候还是荒地,自己还曾从这里抱怨自己的家境,而如今,却已建成了一家酒楼?

可是,既然有这么好的酒,为何不在镇里开?反而跑到这个偏僻的荒地?这中间的古怪太多了!

拉扯之间,已然步入了这个酒楼。

出乎意料的,酒楼里的装潢并不是多么的艳俗,反而还有着一种淡雅?!

酒楼内并没有红色,粉色的帷幔等,迎客厅上,挂满着丹青,浅色的墨画,上面绘着惟妙惟肖的生灵。

意外的,丹青上都是白狐。慵懒的,可爱的,还有一些年迈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白狐画?

正厅悬挂着一张“世外桃源”里面有氤氲的雾气,还有一些美艳的女子若隐若现。

甚至,瀑布都像是流动的一样!那些女子忽而看着周书生,妖媚一笑。

周书生正暗暗赞叹画功了得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清零的声音。

“各位公子,今日,大家不醉不归!”说话的女子,并不是很美丽,只不过从她的身上透出一种气质,让人觉得媚而不俗。

这真是奇怪的女子。

周书生手里端着酒杯,只不过眸中却是一片清明。

整个酒楼中,传出了很香的味道,很香很香。

眼前那些跳舞唱歌的女子,身影愈加的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周书生手中的酒杯哐啷的掉到地上,碎了!

刚才说话的女子,冷冷一笑,清阳镇?呵呵,不是说狐狸是妖孽吗?你们可知,为何我选这里作为我们的屠杀之地?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这底下葬掉了多少的白骨,多少的狐狸?多少的生命!

画上的那些,都是我们死去的姐妹,还有我们的长辈,父母!和猫鬼一样,只不过猫鬼还可以留个全尸,可我们呢?身上的皮毛,全都变成了肮脏的臭钱?!全都变成了你们享乐的资本!

女子轻蔑的笑了,继而又大声的叫,果然像是狐狸的啼叫,那么的凄厉,那么的怪异,那么的恐怖。“姐妹们,该让他们还债了!”刚才浅笑的女子们,褪去了身上的衣装,此时全都变成了白狐的模样,“穿着人类的衣服,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一只尾巴上有红色斑点的狐狸往地上啐了一口。

天空之中的红色明艳耀眼。这些狐狸肆意的屠杀。空中飘浮起越来越多的灵魂,为首的女子拿出一个瓶子,将那些灵魂纳入其中。

“魂溪,这是我能为你做的,虽然我不如琵琶和伤魂,不过我在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些事情回报你!”

屠杀依旧在继续,女子的眼中落下如血一样鲜红的眼泪,想起自己那些被残忍杀害的亲人,她无法原谅他们。

如果说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么她觉得,就算最后会报应在自己头上,也无所谓了!

至少,这样,让自己少了些遗憾。

清晨来的好快,女子用手遮住阳光,现在的光还很微弱,却有点刺目,微微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然没有那些情绪。

“走吧,姐妹们,去找我们的主子!”白狐们迅速的消失在荒地深处。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个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清阳镇。

“怎么了?周书生?还有事情能让你激动呢?”来者正是周书生,虽然他醒来看到那么血腥的场景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疑惑?

为什么自己最后没事?然而他却不知道,狐鬼只杀有罪之人,那些人,当年他们不是动刀的,就是站在一旁拍手称快的。

唯有周书生,当时眼中满是怜惜,却也无法说什么。

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白狐的事情,所以那个女子自然就没有对他下毒手。

“清阳镇外的荒地上,全部都是尸体……”周书生说完以后,颓废的瘫坐在地上,这么一来,大家一定会怀疑他是妖孽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事,我只记得我喝醉了,然后就晕倒了,可是醒来的时候,就,就那样了……”周书生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昨夜的那个女子,那个并不是很美艳却很有气质的女子。

会是她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吗?心的某处,狠狠一颤。

等到清阳镇的镇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哪里有酒楼的影子,甚至连动土的痕迹都没有,原地只有死去的人,没有酒坛,没有杯盏,没有桌子,美人,美酒,甚至原地都没有留下那些女子的胭脂香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呀,这个地方……”一个老人的讶异让大家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地方原本闹过鬼。还记得几年前,镇里有过一次大型的瘟疫吗?伴随那次瘟疫的,还出现了一批狐狸,当时大家都以为那是妖孽,所以就让几个年轻的小伙杀了那些狐狸,葬在了这里,后来一些路人总说这里会有奇怪的哭泣声音,说这里闹鬼,慢慢的,这里就被遗弃了,变成了荒地……”听到老人的这些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风轻轻的吹起,突然听到有人在说:“是我们,做错了……”

不久后的一天,依旧是热闹的清阳镇,只不过有关那些死去人的传闻,无人再提。

还是那个角落,极丑的女子还是摆着那些盒子,她依旧垂着脑袋,身材臃肿,脸色依旧苍白,惨无人色。

远处谈笑的妇女手里,抱着一只小小的白狐,白狐在主人的怀里蹭了一蹭,妇女对着怀里的小家伙温煦一笑,“小雅,要乖啊……”妇女怀里的小雅对着女人的这个方向,笑了,也许只有这个丑女子可以看到它笑容背后的意义,女子抬起眸子,对着白狐也笑了……

“姑娘,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女人看着眼前的男人,是他!周书生!

“这是上好的熏香,公子要吗?”女人婉然一笑,莫名的,这个笑容,让他觉得熟悉。

“要!因为这个味道,和记忆中的味道很像!”周书生自从那次回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昏睡了四五天,醒来后,只记得脑海中的那个白衣女子,和那淡淡的香气,那些恐怖的回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对他来说,这个结果很好了吧!

“暖香阁的,可以吗?”女子这次抬头,已然不是那张丑陋的面容了,有的,是清丽脱俗的娇美容颜,身材也不是之前臃肿的模样,相反是非常苗条的身材,女子对着周书生,浅浅的笑了……

“可以!”周书生看着女子,“你看,那里的阳光……”

街市上,被一种迷蒙的阳光包拢,周书生和女子的身上都渡满了阳光。

——狐鬼。

这是狐狸死后化为的鬼,其故事多于蛇鬼的故事相似。像狐狸、黄鼠狼、狸猫、老鼠、刺猬一类的动物,死后似乎都能够变化为鬼为崇,故很多地方把这类动物称之为“大仙”,不是村落见到这类动物的尸体,多是采取掩埋的手段,避免其曝尸而变成鬼类为崇。这类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通过特殊的仪式,能够附身于人,或者类似于碟、碗、笔一类人类经常使用,有灵性的物体之上,称为熟知的“笔仙”、“碟仙”等,要知道把他们召出来,如果处理不当,可是会出大事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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