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逗乐并且最闲不住的赵太医走了过来,摊开双手又开始喋喋不休了,“没有营帐,又没有马车,这该怎么给你这个爱受伤的人检查呢?”
“立即就地搭营帐!”
太子一声令下,兵士们即刻忙碌起来。
“启禀太子殿下!那女子在树林中找到了,但是已经服毒自杀。据卑职推测,此人很有可能是假冒的。”秦骁说着转头望了丹凤一眼,很快抬头望向太子。
“她死了?”丹凤异常惊讶,眸光中水波潋滟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给丹凤留下的印象并不错,难道她会是坏人?她摇了摇头,说,“会不会是真的奶娘,被坏人利用,然后为了封口而杀了她?”
太子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秦骁好好埋葬她,然后继续查!另外,再派人去南岳国通知华府。”
秦骁领命,迅速带着两人骑马远去,此刻营帐也已搭成。
太子营帐中,太医皱着眉头在给丹凤敷药。边敷边说:“听说丹凤姑娘府上曾经几次大火燃烧,而你小丹凤竟然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这次怎么就烫伤了手背呢?若是在这纤细柔嫩的手背上留下疤痕,多难看啊!”
“手被烫伤了,身上应该没伤着吧?”太子刚说完,心中就有些奇怪,脸上意外的泛起红晕,自己怎么如此关心这个女孩?以前只听说她很坏,事实上传闻有误啊。
太医赵季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太子,见他剑眉微扬,眉心紧皱,像是自责,又像不舍,脸儿还有一丝羞涩的样子,撇了撇嘴,一丝诡异的笑在眼角一闪而过:“不便检查啊,应该问她自己,要不要检查。”
“太子,小女身上没伤着。手背是扑火时不小心炙伤的。”丹凤双手抓着衣角,一副很恐慌的样子。
太子却发现她眉眼间漾起了红晕,眉心那个红点亮亮的,竟有片刻的愣怔。
这一幕,让赵季看在眼里,一丝苦涩瞬间划过他那略带戏谑的眼眸。
安顿好丹凤,太子一行日夜兼程,到达了与南岳国交界处的青龙客栈,于是下马住店。
此处较繁华,车来人往,客栈只余下两间了。
侍卫抢先为太子安排了一间,还有一间留给丹凤。
“小二!住店。”就在此时,一位满身贵气的姑娘,猛地挤进来,大呼小叫。
“对不起!客官,本店已满,最后一间留给这位姑娘。”账房先生边说便将房间牌号递给丹凤。
说时迟,那时快,“嚓”一下,房牌号已到了那位贵气姑娘的手上,还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声:“这房我要了,这位丑八怪还住什么房间,在马房里呆一晚得了。”
“嘿嘿!你真够漂亮的!”
丹凤此时笑得那么大方,转瞬间,眸眼中露出一团如火的狠戾之光,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没等那姑娘转身,丹凤的身子已唰地一下飞掠到跟前,一把夺过房牌号,眨眼间,那姑娘的脸上留下了红红的五指山。
然后,她也不多说话,自顾自上楼去,身手之快,让太子一行人都有些惊讶。
“啊哟!”那姑娘一边捂着脸蛋,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叫,“小贱人找死啊,兄弟们上!”
瞬间,一群打手呼啦一下子冲上来,拦住了丹凤的去路,其中一人趁丹凤不备,从她手里夺过房牌号,递给那姑娘。
慕容徵此刻正坐在堂前喝茶,听到声音抬头,看见丹凤受辱,眨眼间房牌号已经回到丹凤手里。那群人不知怎么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那姑娘见状,不敢造次,两眼呆呆地望着仍然静坐堂前喝茶的慕容太子,刚才的愤怒早已消失殆尽,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感袭上心头。
瞳仁中,那一身嫩黄,头戴玉冠,发如墨染,脸部轮廓妖魅迷人的年青男子越来越高大,大的她要将眼睛睁得出奇的大,同时连最不愿大张的小嘴,此刻也张得大大的。
“哎哟!”“哎哟!”
地上的人狼狈地惨叫着。
门口的人听到叫声冲进来。
丹凤一看,其中一位身着玄黄,面目冷酷的鹰钩鼻,不正是南岳三皇子萧樊吗?据说南岳有一位蛮狠霸道的公主,想来就是眼前这货了,自己还真没见过她呢。
萧樊皱了皱眉,厉声问道:“小凤,怎么回事?”
被叫作小凤的姑娘回过神来,娇滴滴地扑上前去,拽着萧樊的胳膊说:“三哥,他们欺负我。”
“谁敢欺负我的皇妹?找死啊!”萧樊说着,拳头攥得咯咯响,一双鹰眼闪着狠戾的光芒,似有大打出手的意味。
“三皇子殿下!是他打了我们。”一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随从,毕恭毕敬地站在萧樊跟前,手指向堂前神色自若地喝着茶的慕容徵。
“不不不!三哥,没他的事,是小妹不好啦。”
萧风边说边摇着萧樊的胳膊,撒起娇来,还时不时地瞥一眼慕容徵。
萧樊已然明白,小妹是被那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迷住了,不由得怒从中来,没好气地说:“哼!以后有事别再找我!你想住店?”
“嗯。可是没有空房了。”萧凤说着。恋恋不舍得望了望慕容太子,却又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走吧,回宫去。”
三皇子硬是被萧凤拽着出了客栈,径直回宫去了。
慕容太子始终没说一句话,见他们走了,便与丹凤一起,在侍卫陪同下往楼上走去。
“太子!太子!我是不是与秦骁他们去搭营帐?只有两间房,怎么睡?”赵太医摊着两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慕容徵不假思索地说:“秦骁,快让侍卫将行旅带来,赵季、丹凤、,与本王同住一间,秦骁与侍卫们一间。出门在外,就别讲究了。”
丹凤傻眼了,怎么与两个男子同住一间,望着大家往楼上走去,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
等丹凤进了房间,侍卫们已经将床铺好,要让太子上床休息。
慕容太子转身望着丹凤:“丹凤姑娘,你是伤员,睡床铺吧。本王与赵太医打地铺就行。”
“太子殿下,这不妥吧?”
秦骁望着太子,似乎有些犹豫,直到慕容徵瞪了他一眼,才没敢再说,转身收拾行旅去了。
丹凤更是为难,睡床上吧,有些对太子不尊,睡地铺吧,怎么可能同找太医睡在一起呢。思索再三,也不推却,自顾自朝床铺走去。
“嘿嘿嘿!便宜你了。先别忙着睡,我看看伤口,包扎一下,再配点药给你。”赵太医用手理了理头发,一双眼睛闪烁着狡黠的亮光,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故意慢腾腾地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