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站在第九层的时候,脚上几乎失去了力气,浑身都是鲜血,颤抖不已。
上来之前,她曾想过,这最后一曾,会是怎样的残忍?
可是,当她真的站在第九层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这不是曾经,她最想要的吗?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呵呵.......就像此时一般。
尽头处,莲花台上泛着金色光芒的,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玉玺。
她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嘴角张开满足的微笑,向玉玺拔腿而去。
近在咫尺之际,她的脚步倏然被人拦住。
她面色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四个女子,白衣飘飘,从天而降。
她们,不正是当日北宫星辉出东宫时,御轿而飞的四个女子吗?
要不然,她自入了东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原来,北宫星辉将她们派在了这里。
四个女子花容月貌,面无表情。
“你们想怎样?”紫陌颤抖的说道。
为首的女子声若轻灵,“主公让我等在此等你,最后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紫陌说道。
“你若是后悔,此刻还来得及!”女子轻声说道。
紫陌呵呵一笑,冰冷无温,“我不后悔。”
到了此时此刻,她依然不后悔,尽管可以预想,前面将要等着自己的,许是更加艰难,残忍的路。
为了他!
她,如何能后悔?
女子再无说话,相视一眼,缓缓点头。
紫陌最后只看到,四个女子同步深处兰花指,指间翻转,她的眼前突然一昏,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再无半点人影。
紫陌不知道,最后的一刻,她们要怎么对付她。
玉玺,仍具近在咫尺,再往前三步,便可拿到。
四周,寂静无声,海风伴着海浪吹来,吹动她散落的发。
她知道,这一切也都是幻象。
她抬起了脚,迈出了第一步。
脚刚落地的瞬间,突然一道声音响在耳侧,“姐姐。”
她惊讶的看着面前呼呼按自己的女子,“流珠!”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我迷路了。我找不到你,心急死了。”
流珠满脸焦急又伴着惊喜说道。
紫陌惊喜万分,没想到在这里会看见流珠。
她刚要走过去,另一个人却突然出现在流珠的跟前。
她立即止了步,惊恐的看着北宫星辉将森寒的刀子横在流珠的脖颈上。
“你......放开她!”她止住脚步,失声说道。
流珠吓的浑身颤抖,不停的呼唤着她。
“姐姐,姐姐,救我.......”
北宫星辉冷冷的笑道,“玉玺还有她的命,你要哪一个?”
紫陌双唇颤抖,艳红的血液让她看起来妖冶无比,她用痛恨的眼神盯着北宫星辉。
“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我的,有命在我就可以拿走玉玺。”
男人顿时冷冷的大声笑道,“有命在?的确,我是说过。但是,我可没说是谁的命?”
他随后,厉声说道,“放弃,还是向前?”
紫陌气的浑身颤抖,她狠狠的咬着牙关,吐不出放弃两个字。
北宫星辉视线一冷,杀气显现。
“不要。”紫陌看出他的杀意,惶恐的大声喊道。
可以,一切都已经晚了。
温热的鲜血一下铺满她的脸,溅到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都傻了,冲过去抱住被割开喉咙的流珠。
泪水如注,她不敢相信,只是一瞬间,陪伴了她多年的姐妹就离开了她。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笑道,“张小沫,现在你还敢说你无悔吗?”
她倏然抬起头,放下流珠,猛然间冲向他。
“我杀了你。”她怒声吼道。
突然,男人不见了踪迹,她回头看去,流珠的尸体也不见了。
心中起伏不定,慌乱不已。
安静下来,冷静下来,张小沫,也许,刚才的那些也不过是幻象而已。
刚想到这,突然有人抱住了她的腿。
她心中大惊,没来得及看清,便一脚踢开。
一声稚嫩的孩童低吼的声音传来,她才看清,地上滚到一边的竟然是一个看似四五岁的孩童。
孩子皱着小脸看着她,眼神中装满哀怨。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他说道。
紫陌冷笑一声,“北宫星辉,你别刷什么花样,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小男孩挣扎着站起来,向着她走过来,脚步缓慢,面色忧伤。
“妈妈,你不认识我了?”
紫陌此时恨北宫星辉,恨的咬牙切齿,厉喝一声,“我认识,自然是认识你的。”
“你要过来吗?要让我抱一抱你吗?”
她张开双臂,暗自将刚才偷偷在地上藏起的尖刀握在手里。
男孩很高兴,脸上露出无邪天真的笑颜,他毫无防范的跑进她的怀里。
他说,“我就知道,妈妈不会不要我。不会真的不要......”
女子遂不及防的一刀割向孩子的喉咙,“北宫星辉,我杀了你!”
却在听到孩子最后一句微弱的话时,变了脸色。
他说,“可乐!”
他说可乐,可乐,是她给曾经的孩子取的小名。
自她有孕起,便每天叫着他的名字,跟他说话。
她几乎是疯了一般,抓住孩子小小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孩子此刻喉咙已经被她割断,他纯净如泉的大眼睛,看着她,死死的盯着她,带着死灰般的绝望。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啊?”
紫陌几乎是怒声大吼的对着他叫着。
孩子,伸出小手,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她的衣衫上写了两行小字。
紫陌的眼睛一刻不错的盯着,她的脸色渐渐变了模样,那是带着毁天灭地的恨和痛,带着千年轮回后的自责和后悔。
惨白如纸的脸上,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色彩和生机,她的眼睛干涩的刺痛不已,却流不出半滴泪珠。
一字一字的泣血真言,犹如锋利无比的尖刀,铺天盖地的一同刺进她的眼中,心上,乃至寸寸肌肤。
孩子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终于在她的怀里流逝了短小的生命。
素白的衣衫上,赫然写着两行歪曲扭八的小字:我一直以为,是爸爸不要可乐,原来妈妈也不要可乐。现在我知道了,我要走了,妈妈你能再给我唱一遍那首歌吗?
她颤抖的手捂着孩子不断冒血的喉咙,试图让他醒过来。
她悲泣哀嚎,震动天地。
她仰天狂啸,捶胸顿足,却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她的孩子,再一次死在她的手里。
他说,他一直不相信是她不要他。
他说,现在她知道了,不是爸爸不要他,她也不要。
回忆此时在她的脑海中早已经与现实分不清了,瞬间,她抱着她的儿子坐在古墓中。
没有任何人,只有她与儿子。
可是,儿子却已经死了,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是她起手杀了他。
“你想听妈妈唱歌吗?”女子眸光灰暗,空茫一片,喃喃的说道。
“好,妈妈给你唱,你就怪怪的睡吧。”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孩子,沙哑着声音开口。
自眼中缓缓流淌出两行艳红的血水,苍白的容颜此刻越加的诡异凄厉。
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精彩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曾经的她,就是这么快乐的迎接她肚子里的新生命。
她希望她的孩子,长大以后,能如同一匹骏马驰骋在蓝天之下,草原之上。
她缓缓拿起手中的刀,双眼重重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