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长公主苏奚沫,乃先帝之女,金枝玉叶,帝女之花。曾经的东陵十大才女之首,自幼习武,极受诸位兄长与先皇的喜爱。
而这位长公主不仅风姿绰约,更是一位出色的纵横家。
在一场宁西与东陵的战争之中,她只身前往宁西军营,以自己一人之威势,三寸不烂之舌,吓退对方主将,逼的原本兵临城下,形势大好的宁西畏首退兵。挽救东陵城池于水火之中。
而当时,她年仅十六岁。
这般雄才大略,可谓是当时的一段佳话。
她虽是当今老皇帝的胞妹,却与他有着千差万别。
云汐颜静静地望着这位立于自己跟前的美妇,一双清眸波澜不断。
虽说四国皆算得上民风开放,可对待女子终究不如男子宽厚。因此能青史留名的女子,乃是极为少数的。
眼前的苏奚沫,便就是这女子中的少数了。
“云汐颜,见过奚沫长公主。”
微微低头,云汐颜顿时便要向苏奚沫行礼。因为她记得,这位长公主也是惊澜父王的友人之一,理当受礼。
可苏奚沫见此,却抬手将她扶住,颇为大气的摇头道:
“小丫头不必如此,本宫此番就是听闻惊澜娶妻,这才特地回来看看的。如今见了个俏生生的丫头,心里也甚是欢喜,那需你向本宫行此大礼?”
“六姐,你方才去哪儿了,本王可一直都在找你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却忽然传来。只见苏恒缓步而来,对苏奚沫喊道。他们几人皆是友人,如今的皇家宗室里。
或许也只有六姐与他关系颇好了。
“诶,汐颜,你这丫头怎么也在此处,惊澜呢?”
苏恒见云汐颜在此,亦是展眉一笑道:“之前六姐便说要见你,本王还未来得及带她前来。不过你们有缘,到是在此处撞见了。”
“恒叔。”云汐颜亦是有些惊喜,苏恒毕竟算是熟人。“皇后娘娘请朝中女眷前来饮茶,我自是要来的。惊澜正陪着几位老爷子下棋呢。”
今日那几位老爷子高兴,方才便拉着惊澜陪他们下棋去了。
不过想起少年那张微苦的玉颜,或许也跟眼下的她心情相似。毕竟都是老辈,也不好赢他们。
可对于惊才绝艳的玉世子来说,这对弈又的确简单,稍不留神便赢了。所以不想赢,到成了难事儿。
“哈哈,本王一猜都知道,现在惊澜那小子怕是在头痛了。”
苏恒一笑,眼下能让那小子头疼的,或许也就那几位老爷子了。
“瞧你们二人笑的,到是将本宫晾到一边了。皇后的确有诏令女眷前来聚会,这乃是本宫那皇兄的意思。汐颜,别理他了,我们都要去赴宴,便一起走吧。”
可谁知见苏恒与少女交谈起来,立于一旁的苏奚沫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一把拉住少女的小手,便要带她离去。
“诶,六姐,您这可就不厚道了。”
苏恒不禁头疼,自己这六姐如今也人到中年了,怎么还是改不了以前那刁蛮任性的模样。就知道欺负稍小一点的他。
“哦?你要跟你六姐讲厚道?”苏奚沫蹙眉,顿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极为莫名,令苏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罢了罢了,本王哪敢跟六姐你讲道理呀。清羽可说了,这死的都能给你说活,休要与你争辩。”
可听苏恒这么一说,云汐颜却见苏奚沫脸上的笑容骤然暗淡,朱唇轻启道:
“是呀,他说过的。”
苏恒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自己这张笨嘴,怎么又说错话了?
不过苏奚沫到未再理会他,而是拉着云汐颜继续向前而去。
“朔雪,你便跟着恒叔去吧。恒叔,朔雪便麻烦你带给瑾王殿下了。”
而眼见着自己被拉走,云汐颜终于是向迷茫的朔雪嘱咐道。眼下朔雪定是想见苏瑾了,自己何不给她个机会。
朔雪闻言,顿时便明白了云汐颜的意思,亦是跟着苏恒去了。
一双清眸微抬,静静地望着那走在前面的美妇。她的真性情,是宫中女子难有的。可她却觉得她与惊澜的父王,似乎不止是朋友的关系。
一路无话,很快,二人便来到了聚会的地方。
梅花树下,花飞蝶舞。一众妇人与官家小姐身着华衣,争奇斗艳。绫罗绸缎,金钗步摇,人倒是比那花儿还要娇艳几分。
而眼下云汐颜与苏奚沫的到来,自然是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毕竟一位是长公主,一位是玉王府的世子妃,无论是谁,身份都极为显贵。
然而眼下这显贵倒成了陪衬,因为人家不仅显贵,还皆是才华出众,乃是女中豪杰。非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可比。
简单的向皇后行过礼之后,苏奚沫便拉着云汐颜找了个僻静之处,命人铺上竹席,端上茶点,自顾自的闲聊了起来。
这般宴会上,或许也就只有她两能聊得来了。
“汐颜,你可知这东陵一直以来都有一句话。此话说,于我们东陵女子而言,若能成为玉王府的女主子,即便是那皇后之位摆在面前,也可视而不见。”
苏奚沫端着茶杯,一双眼眸微笑的注视着对面的少女。只见少女目色微动,眼底似有思索之色流露。
“汐颜自幼深居简出,到是不知这东陵还有此话。不过我自是知晓惊澜惊才绝艳,是汐颜三生有幸。”
樱唇轻启,少女嗓音清雅,珠圆玉润。不过眼下她所说,除了那深居简出,每一句话,却都是肺腑之言。
惊澜对于女子的吸引力,她从未否认过。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历经两世,却独沉迷于他一人。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个直率的性子。”苏奚沫点头,亦是不禁感慨道:
“惊澜那孩子自幼便惊才绝艳,其天赋秉异的程度,令得他父王与我们皆是惊叹不已。黎哥也说,他必是国之栋梁。奈何幼时遭遇那等横祸。本宫时时害怕,他会因此一蹶不振。”
说到这里,苏奚沫的感慨已化为浓浓庆幸,溢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