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那一身黑衣的老者静静地杵着拐杖,一张有些干枯的脸庞上挂着平和的微笑。只是其周身隐隐散发的气势,却让人不敢直视。那仿佛是一种天生的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势。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集结。不得不说,方才幽老的那一番言论的确是迎来了不小的关注。因为在站的大家又有几个人是不想离开的呢?
“主子,您说他此话是否属实?这七重狱的出口,这的在那冰原之城中吗?”白歌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一双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幽老。经过跟幽老的几次接触,他觉得这老儿心思深沉,他的话怕是信不得呀。
不止是白歌,一旁的扶桑与花老对此也表达了反对意见。显然,幽老之前的一系列作风,的确让人不太敢信任。
“其实我倒觉得,他别的话不一定可信,方才说的,却一定是实话。”
不过就在他们纷纷质疑之时,那一袭白裙的少女却轻笑晏晏,明眸中露出的光芒让人不禁侧目。只是比起幽老,她并未展现出自己的气势。此时此刻,她想将这表演的舞台安静的交给幽老。
“小姐,你这话是何意?”花老一惊,立刻是忍不住出声道。刘渊摸了摸腰间的板斧,却并未开口,只是安静的凑在一边,汲取经验。或许这就是他最聪明的地方。
莞尔一笑,云汐颜这才朱唇轻启道:“我说他会说实话,当然是因为他必须要说实话。据金浩大侠所说,那冰原之城内外都有尸傀出没,而且数量还会随着进入冰原之城的距离而增加。他方才说那冰雪殿宇乃是在冰原之城的深处,怕是他们也不敢冒然前往吧。”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了然。或许那三大势力都不知道,此刻的云汐颜竟一句话便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在金家大院的上方,天音与沈家父子皆是面色微冷,却迟迟未出声。仿佛他们此刻只想听着幽老讲述一般。不过与别人脸上的惊讶与欣喜相比,他们显得十分平静,平静的像早就知晓了此事一般。
没错,其实无论是血刀门还是妙音阁,或者是沈家剑庄,他们其实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是知道秘密,却并不代表他们一定要前往。
冒险是一种精神,可对于三大势力来说,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冰原之城极为危险,而且前人都未有记载,情报一片空白。因为经过冰原之城的,要么惨死其中,要么通过出口前往下一层。
而那些中途败退之人自然得不到什么有效的情报。
因此在这样情报匮乏,危险重重的局面下,三大势力就算知晓些门道,也断然不敢随意前往。那些尸傀,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三大势力中的任何一方轻举妄动,那必然会引来另外两方的观望。
一方势力弱小,没有绝对的把握之下,最大的可能就是牺牲了自己,却成全了他人。而一旦他们受到重创,必然会被另外两大势力蚕食。这样的代价不是哪一方能够付得起,且愿意付的。
而今幽老将这个秘密拉到台面上来说,天音与沈家父子一时间自然也成观望的态度。若是这血刀门要当出头鸟,他们便在后面螳螂捕蝉,伺机而动。
可眼下他们却有一种感觉,幽老仿佛是在主导这件事情。他或许真正想要取得的,是这次事件的主导权。然而血刀门已然开头,他们一时间也不好插话。
“原来如此,云小姐果然绝顶聪明,日后还望小姐多多提点我这粗鲁莽夫才是啊。”刘渊神色一动,看向云汐颜的目光也敬重的不少。如今他到是越来越坚信自己之前的选择并没有错。
白歌折扇一收,自是轻飘飘的瞥了刘渊一眼,立刻用身子将刘渊与云汐颜隔开。这些家伙,一天到晚就想找他们世子妃套近乎。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他们爷恨不得给他们主子脖子上挂个牌子,写上名花有主。
云汐颜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幕,顿时有些忍俊不禁。白歌待人十分大气,可只要涉及玉惊澜的利益,他便跟一个吝啬鬼一般。别以为她不知道,白歌这家伙一边保护她,协助她,怕还一边替玉惊澜看着她呢。
不过仔细想想,这不也是为了自己好吗?算了,看在那家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的份上,便不再与他们计较了。
“主子,那我们现在当如何?”扶桑拉着云汐颜袖子,轻声问道。难道就任由那老家伙煽动人心,不予过问吗?
这幽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跟她以前的师父罗刹阴姬一般,乃是那鬼尊座下的领军人物。这等实力,自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她还是希望她们主子能警惕此人,防患于未然。
“不妨事,嘴站在他老人家脸上,你还能让他不说不成?这就好比让冬老不吃,你觉得可能吗?”
少女玉手轻抚耳边的发丝,微笑缓缓在嘴角绽开。而她这一番话也同时引来了身边众人的笑声。
不过她才刚说完此话,立刻是一闪身,毫不犹豫的退到了一旁。而一个油腻腻的鸡腿就那么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可天知道方才云汐颜所站的位置乃是幽老的对面,只见得那鸡腿几乎是不偏不倚的往幽老的面门砸去,吓得正在忽悠人的幽老神色一顿。
这突如其来的鸡腿,实在是让人有些惊喜呀……
“谁敢偷袭我师父!”血松立刻上前一步,抽出背上的大刀便是对那鸡腿劈砍而去。可也就在这时,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因为当大刀与鸡腿接触的瞬间,那身材壮硕的血松竟被那细皮嫩肉的鸡腿震退了一步,在全场的一片哗然之下,鸡腿完好无损的掉落在地,沾染了些许尘土。
后退的血松迅速稳住身形,眼中的震撼却难以言喻,他迅速抬眸,将目光投向那鸡腿飞来的方向。只见一名衣衫褴褛,双手极为油腻的老者握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