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的声音清晰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是在给云汐颜讲述一个可笑的事例一般,娓娓道来,又谈笑风生。
只是他或许并未注意到,在他说出此话的瞬间,那坐在对面的云汐颜,似乎露出一抹诡谲而又复杂的微笑。
“哦?我不太懂,君公子究竟想用凌浅小姐的事情,给我讲述一个什么道理?我或许太过愚钝,不能自知,还请君公子明示。”
凌浅?谁是凌浅呢?此刻坐在她对面自鸣得意的君衍,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如今坐在他对面,一袭白裙的少女,就是当初同样坐在他面前,与他谈笑风生的凌浅吧。
君衍此话,到是提醒了她什么,尽管换了一身皮囊,她已不再是凌浅,却也改变不了她讨厌楚陌君的心。倒真是,一场难得的巧合呀。
英俊的脸庞以及挂着轻笑,君衍似乎并不想管云汐颜懂不懂他的话,因为无论她懂还是不懂,自己都会为她解释一遍。让她明白其中的道理。
“云小姐,当初凌浅亦是与我作对,最后被我师父一手设计,死于非命。那般光芒万丈的女人,或许永远都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下场。”
说到这里,君衍刻意停顿了片刻,这才接着道:
“因此我是好心想告诉云小姐一个道理,有些人只适合做合作伙伴,并不适合成为敌人。比如我和你,你说呢?”
“我说吗?”云汐颜挑眉一笑,轻轻的端起茶杯,啄了一口,方才缓缓开口道:“我说这个提议,并不怎么样。”
“你……”
君衍闻言,自是一愣。因为云汐颜说出的话,与他预期的简直有天壤之别。他连凌浅都搬出来了,这个女人却也依旧执迷不悟。难道,难道此时此刻,她还有勇气与自己作对吗?
“云小姐,你可要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缓缓沉下声音,君衍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淡淡的警告,他在告诉云汐颜,她继续如此,或许会万劫不复。
“君公子不必再说了,我之前便与你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之人,你为利而来,我为义而往。既然我们原本就相去甚远,那又何必互相为难,非要撮合观点呢?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累,很无聊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汐颜只能在心中笑着摇摇头,君衍这所谓的机会,不就是让她背叛之前与沐梓霖和沐水柔的盟约吗?可是她云汐颜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出这般可恶之事。
因为她自己最讨厌的,亦是背信弃义之人。
君衍的脸色终于是彻底的黑了下来,因为云汐颜此话竟丝毫未给他面子。他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却依旧冷言相对。这个女人为何如此奇怪,自己在他面前,仿佛似乎了所有的魅力。
这一点,真的让他无法明白。
“云小姐,你是有大才之人,理应明白与我作对不会有好处。那你为何还要费劲心力去帮助沐梓霖与沐水柔?难道你真的想步那凌浅的后尘吗?”
见君衍依旧不死心的对自己进行劝说,云汐颜亦是无奈摇头。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他还不打算放弃吗?
后尘?难道眼前君衍真的以为,已经收到了一次惨痛教训的她,还会去体会第二次,而后不断的重蹈覆辙吗?
“君公子,你我多说无益。既然我们注定无缘,你或许便要做好在比武场上见到我的准备了。若是遇见,我可绝对不会留手。”
轻轻摇头,云汐颜依旧毫不松口,甚至开始为君衍展望未来,试图让他打消之前的念头。
“终于您所说的凌浅小姐,她或许是死在了您师父的手中。可难道就因为她死了,她便有错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欢迎君公子将我也送入地狱,让我好好忏悔,不在意永堕轮回。”
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此刻的云汐颜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君衍的理由真的十分可笑,可笑的让她怀疑君衍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自己一向与他对着干,他为何还要来招揽她?更不要说,她与他的师父鬼影乃是死敌,彼此不死不休。即便与君衍无关,自己也绝对不会与他结交。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云汐颜的眼中,都不过是白费口舌,徒增一些没趣罢了。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呀!”君衍双手紧紧地握着桌上的茶杯,一双英俊的脸上终于是又有了笑意流露。不过这一丝笑,却多了冷意与无奈。
“我本有心与云小姐交好,并且不断晓以利害。不过如今看来,到都是我一厢情愿,云小姐并不想领情。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强求了。”
见君衍终于肯松口不提此事,云汐颜亦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本就不想与君衍纠缠,他若是一直相权,还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口舌。早些说清楚,岂不是一件没事?
立刻站起身来,轻轻拱手道:“多谢君公子成全。小女子愚钝,自是没有公子般高瞻远瞩的目光。日后比武,你我必会想见,我还得向你讨教一二。”
“呵呵,云小姐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了,其实这也不妨事。如今的你尚不了解其中局势,或许还能坦然处之。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到时十人密林会晤,你若幡然醒悟,只要你愿意,我还会收留于你。”
君衍亦是起身,目光复杂的注视着那一袭白裙,转眼变得彬彬有礼的少女。方才你漠然的态度,仿佛在此刻消融殆尽。仿佛方才与自己对话的女子,并不是云汐颜,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女人,当真是让人难以看透。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改变不了他要吞并三途府的决心,此次任务,他志在必得。
“承蒙君公子照顾,我自觉欣喜。不过我觉得,或许我幡然悔悟的那一天,是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云汐颜摇头轻笑,你君衍就算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