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老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正如此刻凝结的气氛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原本因为冬老与云汐颜闲聊而放松下来的众人,似乎都在这一刻再次拾起了心中的警惕。
云汐颜双眸一动,亦是颇为诧异的望着冬老。她自然想不到,冬老竟然会认识白歌。因此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冬老的问话。
既然冬老已经认出了白歌身份,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的身份或许在他的心中也有些眉目了。毕竟锦玉公子玉惊澜之名响彻四国,而作为他的贴身护卫,黑白无常自也是其中的焦点。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的疏忽,到是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麻烦呀。
缓缓收敛心中的震惊,云汐颜终于是蓦然转身,对冬老和蔼可亲的笑道:“冬老何必夸赞小子,您既然能认得白歌,自然也是不凡的。大家行走江湖,隐姓埋名乃是常事。”
“哼,你这臭小子油嘴滑舌的,老头子说什么你都有话回。”冬老白了云汐颜一眼,自顾自的握起了酒葫芦道:“你的身份,我这糟老头子可没什么兴趣。老头子就想着云游四海,天为被,地为床。你们这些小滑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冬老竟一句话便将此事揭过,丝毫没有探听他们底细的意思,云汐颜不禁瞪大了眼睛。就连原本因此心事重重,随时准备动手的白歌,都在这一刻疑惑起来。
说来,玉王府的名头着实不小。若是传出去,那些小势力自然不敢对他们动手,甚至会敬重有加。
但也不排除一些别有用心的旁人,会心生歹意。想要对他们动手,以此来威胁玉王府也说不一定。
而刚开始的白歌,显然就把冬老定为了这一类人。只不过因为冬老保持沉默,迟迟不能确定而已。
但此刻冬老竟一语带过,丝毫不关心他们身份的问题。这显然就说明,冬老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他只在意他自己的事情。
“冬老真是个豪迈之人,看来云小子只能钦佩万分。”云汐颜微微拱手,轻声赞美道。不过对于她的赞扬,冬老却是一副毫不买账的意思。但好在,云汐颜并不会感到尴尬。
转而微笑着向白歌与秦轩道:“你们便将带回来的野味收拾一二,做些简单的事物吧。”
说道这里,云汐颜不禁有些局促。只是这一丝局促被她很好的隐藏在了眼中,因为她只能让白歌他们来,自己虽然是个女人,可这做菜她真的不擅长。
纵然长袖善舞,可下厨做饭却是她的一大软肋。因为她做出来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不想吃。不然就不会让玉惊澜给她做饭了。
若是天下众人知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子殿下,竟然给她做饭吃,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总之,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这边,白歌与秦轩闻言,解释满脸惊异的望着云汐颜。他们没有听错吧!他们主子竟然让他们做饭……
他们两怎么说也是行走江湖的大男人呀,怎么可能会做饭嘛……
“咳咳,主子,那个我们外出,要么便在酒楼解决,要么都是黑舞的手艺。我,我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做饭的话……”
白歌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有些尴尬的摇曳起来。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庞上,似乎露出了无奈之色。那等窘迫之感,绝对是云汐颜第一次见到。
将白歌坦言自己不会,云汐颜自是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秦轩。
见云汐颜竟看向自己,秦轩顿时如炸毛了一般,拼命地摇头苦笑道:“主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吧。我要是做饭,那是真的会毒死人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闻言,云汐颜顿时面色一黑,一双白皙的小手忍不住握紧。这老天爷不会在跟她开玩笑吧。是她决定要在这儿休息,可是她却忘了考虑做饭的问题。这下一想,此事恐怕真要犯难了。
不过见云汐颜犯难,一旁的冬老却忍不住一笑。抬手摸了摸那乱蓬蓬的头发,开口笑道:
“云小子,你不是要请老头子吃饭,以此来赔礼道歉吗?怎么,做都做不出来,你难道要让老头子茹毛饮血不成?”
说着,他还得意的啄了一口酒,目光望向那被放在地上的一堆野味。现在的小家伙们呀,真是难说啊。
“额,冬老,这是个意外,意外……”
云汐颜轻轻咳了两声,不禁温声笑道。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不好伺候,跟个小孩儿似的。
“那个,云公子,我会,我会一点。”
而就在云汐颜一筹莫展的时候,终于是有人缓缓的站了出来。而这个人正是楚陌风的侍卫随从阿牛。阿牛虽然只会一些简单的烤制食物,可在眼前这一群人中,那已经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了。
眼见阿牛迅速开始工作,不断的将烤制的食物分给大家,楚陌风等人不禁开始疑惑的打量着云汐颜。
因为冬老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不会不知道。云汐颜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而在他们的理想中,那做饭的也应该是云汐颜才对。
难道,难道她不会?
而面对众人的不断打量,云汐颜也略微有些尴尬。但是她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安静的吃着手中的烤肉。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自己不说,其他人绝对不敢问。
不过倒是一旁的冬老嫌弃云汐颜的道歉不够有诚意,因此不断的嚷嚷着要重新再来。而对于他的这一要求,云汐颜倒也没有拒绝。
因为她敏锐的感知告诉她,眼前的冬老是值得结交之人。而且她也隐隐发现,尽管冬老对她的事情似乎一直保持着漠然的态度,甚至是不闻不问。
但是那暗地里的一种若有若无的在意,依旧瞒不过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定然是有所关联之人。
中午的休闲时光伴随着午饭终结而结束,众人皆是重新收拾行装开始上路。而唯一不同的是,一行人中多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