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踏进山洞,眼见那摇曳的火光愈发临近,云汐颜的清澈的双眸也不禁深邃起来。
曾几何时,复仇是她一人所谋之事。可今时不同往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一切似乎都没有以往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了。
因为日后的复仇之路,她再也不是孑然一身,而是有人相伴。而且这个人,值得她全然信任,即便如今她还有一些秘密不能与他分享。
“云小姐办事的效率,还真是非同一般呀。这么快便回到这里,难道是怕我跑了不成?”
山洞之中,一直坐在原地的秦轩已然抬头。此刻,他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伤口结痂之后,他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神采奕奕。
抬起双眸,认真的注视着眼前依旧一袭白裙,清雅如画的少女。她身上的美,似乎带着一种难言的灵气。这种灵气,那个人身上也曾经有过。
云汐颜挑眉,见如今的秦轩神采奕奕,英俊的面容上写满了笑意,心中原本的一丝担忧也收敛了起来。看样子这家伙依旧如往昔一般,没心没肺。
缓缓坐到他的对面,抬眸轻笑道:“我说过,我并不担心你会逃跑,因为相信你的为人。而且此刻的山荷寺已被严密封锁,就你凭现在的你,能逃到哪儿去?”
说着,她的眼中似乎也多了些许挑衅之色,那种淡淡的戏谑让人无奈,却又不能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没有错。
“云小姐的伶牙俐齿,我秦轩算是见识了。反正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双手抱胸,秦轩无可奈何的道。方才他与云汐颜争论了如此之久,却依旧不敌,反正都是输,他还不如趁早服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别人懂,他也懂。
“我从来不会强调我是对的。就事论事,你行刺的可是东陵皇帝,东陵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云汐颜倒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与秦轩攀谈起来。只有对秦轩不断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待会儿他或许才能心甘情愿的听他们摆布。
“所以呢?作为东陵世子殿下的徒弟,你不是该抓我回去复命吗?即便你与我的主子凌浅有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交情。”
秦轩倒也不再拘束,毫不避讳的与云汐颜开起了玩笑。军旅之人,本就个性率真,他自然也是这般。
闻言,云汐颜刚刚准备开口回答,一道清朗而淡漠的声音,便缓缓自洞外传来。
“秦轩作为凌浅的旧部,你遵从你主子的命令,唯她是从。而汐颜是我的徒弟,抓不抓你回去复命,自然也要我来决定,你说呢?”
“谁?谁在外面!”
闻言,原本微笑着坐在原地的秦轩,顿时战了起来,一双眼眸冷冷的扫向洞外。显然,若那人不曾出言,他便永远都不会觉察到外面有人在暗中窥探。
“你不必紧张,他是我带来的。”
见秦轩紧张,有试图动手之意,云汐颜立刻出言调和道。玉惊澜这个家伙,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倒是吓到眼前的秦轩了。
秦轩见云汐颜开口,立刻目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显然,这种隐秘之事,一向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今云汐颜竟将其透露给旁人,也难怪秦轩会惊讶。
“秦轩,许久未见,不知你可还记得我?”
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一袭红衣的少年已不知何时站在了洞口。云汐颜暗自思考,或许是玉惊澜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使得他的行动轨迹令人难以琢磨。
就连她那样敏锐的感官,竟然也未察觉到那家伙是如何进来的。
秦轩抬眸,将前方那长身如玉,清雅出尘的少年倒应眼底。一抹惊异之色,刹那间便在心中弥漫而开。苦笑一声,他倒是忘了,云汐颜的师父,就是眼前这位惊才绝艳的世子殿下呀。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我秦轩还能再见到世子殿下。到真是三生有幸呀。”
微微屈身,秦轩已经向玉惊澜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但仅仅是这样一个礼节,云汐颜却能看出玉惊澜在秦轩心目中的地位。
秦轩是她亲自招揽的人才,其桀骜不驯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不过谁遇上眼前这个怪物,能不俯首称臣呢?即便是这个叱咤风云的四国之才,不也只能甘拜下风吗?
“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觉得很意外。不过还好,汐颜及时救下了你。不然我还会觉得,愧对了凌浅。”
玉惊澜走近几步,深邃的眼眸淡然的打量着眼前颇为狼狈的秦轩。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与凌浅之间还未有隔阂吧。不过世界上事,谁又能说的通呢?
“世子别这么说,当初主子常说,是她对不起您,您能不将我交给东东陵皇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秦轩微笑,对玉惊澜的态度颇为温和。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凌浅,两人竟一下子有了共同的话题,迅速的缓解了尴尬。
一时间,这边的云汐颜到成了外人,只能安静的看着两人攀谈。不过这也无妨,他们开心,便好。自己这个从前的凌浅,只要安安静静的待着,就可以了。
“看样子,你并不觉得我是谋害你家主子的凶手,倒是难得。前些日子凌越公子,可不是这样说的。”
玉惊澜自嘲的一笑,俊逸的面庞依旧漫不经心。可云汐颜知道,玉惊澜这是在试探秦轩。而秦轩的回答,或许会决定玉惊澜接下来与他交谈的态度。
秦轩并未觉察到玉惊澜的试探。只见一抹冷笑缓缓攀上他的嘴角,一张英俊的容颜犹如结冰一般,冷的可怕。
“世子殿下,他们作为那件事的始作俑者,若不将罪责推到您的头上,要如何证明自己那所谓的清白呢?凌家与萧逸宸,有那个是好东西。我的主子若不信他们,或许就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了!”
秦轩一字一句的道,一双眼睛渐渐由冰冷转变为血红之色,其中的恨意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