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座位之上,云汐颜白皙的俏脸忍不住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缓缓凑到少年的身边,目光灵动的开口道:“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啊?”
双眸紧紧地盯着少年如玉的容颜,不愿移开丝毫。其实在场所有人的赞美与喝彩,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唯独不能少了眼前的少年。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已如此的在乎他的意见。
闻言,玉惊澜却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他并未转头,清俊侧脸如精雕玉琢,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缓缓携起茶杯,似笑非笑的道:“他们不是都说,你弹奏的很好啊?你又何必问我呢?”
见玉惊澜的回答竟如此淡漠,云汐颜顿时笑容一滞,贝齿轻咬红唇,终是缓缓的低下头嘟囔道:“不说算了,再也不问你了……”
可她的话才刚刚说完,便发觉自己纤细的玉手被人轻轻的握住。抬头一望,只见那俊逸如画的少年,已不知何时回过头来,颇为戏谑的望着她道:“怎么,生气了?”
“没有……”
闻言,云汐颜顿时面色一红,目光闪烁的道。轻轻咬牙,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似乎又是在故意欺负她。方才自己弹琴之时,他明明一直望着她的。
“如果实在要我说,我觉得我该将你的谣仙琴没收,放在一个你不曾知晓的地方。”微微挑眉,玉惊澜清俊的容颜之上,似乎带起了淡淡的温柔。缓缓握紧那如玉小手,忍不住逗弄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孩儿。
“为什么啊!”
一听玉惊澜要将她的谣仙琴收起来,云汐颜方才还温和的面容,顿时微怒了起来。这个不知道爱惜宝物的家伙,还不知道要将她的宝贝放到哪里去呢。况且这谣仙琴是她自己努力赢回来的,怎么能说没收就没收呢?
“为什么啊?”玉惊澜挑眉,星眸中似乎也露出了淡淡的思索之色。片刻之后,如玉的脸颊这才勾起轻笑道:“因为只有将它收到我的手里,你才能只为我一个人弹奏。我觉得让他们听,太浪费了……你觉得呢?”
“我……”云汐颜愣愣的望着眼前轻笑的少年,白皙的娇颜渐渐有红晕泛滥。这个人总是这么无耻,这么霸道。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轻轻摇头,终是无奈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与此同时,那边的拓跋颖已经向老皇帝复命,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作为使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是其他人上场的时候了。
眼见拓跋颖缓缓坐下,那边的楚陌风则迅速的站了起来。不过这位白衣公子虽说风度翩翩,可终究有病缠身。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便奉上国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之上。
当然,这样的献礼方式,老皇帝是再喜欢不过了。因为不被为难便能收获礼品,是多么的让人舒心啊。因此一时间,这楚陌风倒成为了老皇帝心中最为优秀的使臣。
不过随着楚陌风的下场,众人的目光也再一次雪亮了起来。因为此次宴会的重头戏,终于是要来了。随着南疆的拓跋颖,与北鸢的楚陌风献礼完毕,终于是轮到来自宁西的凌越了。
众所周知,宁西与东陵素来不和,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达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可如今宁西格局大变,竟忽然派使者前来东陵求和。这也意味着宁西与东陵的关系,走到了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因此身为东陵人,这些达官显贵能不期待吗?
当然,期待的不止是她们,还有早已等待多时的云汐颜。她也想看看,她这位曾经的大哥,曾经参与她家灭门惨案的大哥,能有什么样的精彩表现。
如果这场余兴节目都不能让她满意的话,那或许当她再次回到宁西,开始着手搅动风云的时候,一切便将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那边的凌越或许也察觉到了周围期待的目光,可尽管别人期待,可他却丝毫不见慌忙之色。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走上前来。
“宁西使臣凌越,参见皇上。”微微低头,向老皇帝行礼道。
炯炯有神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老皇帝的双眸也忍不住微眯。宁西是第一次派人来到东陵,虽说打着求和的旗号,可朝局纷繁复杂,谁又能保证,他们真的是来求和的。而不是另有所图呢?
因此当凌越缓步上前的时候,老皇帝身体便已是缓缓紧绷,时刻提防着下方。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叫凌越吧。宁西国丞相,凌峰的大儿子。”
“回皇上,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家父正是凌峰。”小麦色的皮肤之上,缓缓露出笑意,凌越看上去颇为和善。与玉惊澜一样,他身上的和蔼气质,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可这里怕只有云汐颜才知道,眼前凌越光鲜外表之下,那可肮脏的心。记忆之中,他丑恶的嘴脸,是那般历历在目。
“哦?那朕到有一事要问了。”老皇帝一笑,顿时出声道:“那宁西国师,名扬天下的才女凌浅,与你又是何种关系?”
对于宁西的情况,其实老皇帝并不是特别了解。虽说他是一国之主,可并不需要事事操心。因此他只知凌浅其人,却并不特别清楚这个女子的来历。
可他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下方的不少人,却都忍不住眉头微蹙。只不过,他们的神色却各不相同。
有迷茫,有眷念,也有痴迷……
云汐颜一双玉手缓缓握紧,清眸之中似乎有点点血色涌动。为了掩盖自己的神情,她不得不暂且低头。她不能让身边的玉惊澜发现,她的异样。
好,问的真好。她刚好想听听,在她这位大哥的心目中,她凌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卑贱无比,还是可笑之极呢?又或者,是愚蠢的让人唾弃。
而与此同时,那边的凌越,也终于是缓缓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