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颜安静的靠在少年的怀里,一双清眸朦胧而温和。她并不知道玉惊澜究竟抱了她多久,但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平静的心跳。
嘴角微扬,她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抱住少年紧实的腰身,轻轻的笑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这么神奇,原本注定只能成为死敌的他们,竟兜兜转转的走到了一起。
此时此刻,云汐颜不禁感叹自己的过去,是不是因为凌浅太傻,才没能抓住眼前的少年,而选择了狼心狗肺的萧逸宸呢?如果凌浅能再聪明一点,是不是她现在依旧是凌浅呢?
可是世事无常,又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呢?眼前的这一切,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咳咳,爷,山荷寺到了……”
正在这时,马车之外却忽然传来白歌尴尬的声音。显然,白歌出声,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也不是深思熟虑,是因为黑舞和玄冰都不愿意开口。谁知道这样会不会扰了他们爷的性致。
可这山荷寺已经到了,他又不得不开口……
马车之中,听到白歌的声音,云汐颜的身子顿时微微一颤。方才的想法顿时被收回心底,轻轻的推了推抱着她不放的玉惊澜。小声的喃喃道:
“山荷寺到了,放开我……”
“我要是说不放呢?”
闻言,那原本轻轻抱住她的双手却骤然收紧,死死的扣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让她动弹丝毫。而且最可耻的是,她能听到自己耳边轻轻的笑声。显然,这是玉惊澜在故意找茬儿。
贝齿轻咬红唇,云汐颜顿时没了话说。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抓住玉惊澜的衣袖,眼神愈发的幽怨起来。这家伙的表现,真让她哭笑不得。这哪里是指点天下的国师大人,哪里是荣华冠盖的锦玉公子,这是个顽皮到有些无耻的小孩儿。
“你爱放不放……”
星眸如漆黑的夜空,笑意点点深沉下来。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背脊,玉惊澜终于是轻声安慰道:“怎么,生气了?别家小姐都娇俏可人,你怎么就这么横呢?云汐颜。”
“我那里……”
“你那里横了对不对?要我说,你哪里都横。”
说到这里,他这才轻轻的放开了少女,揉了揉她如瀑的发丝道:“你都这么横了,还怕他们干什么?对他们横可以,但不能对我横,知道吗?”
说完,玉惊澜已经不再看云汐颜的表情,转身便整理衣袍,走下了马车。清俊容颜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目光也渐渐平淡下来。虽然这才是上山的第一天,但此刻已近黄昏,晚间那老皇帝定然有事召见。
他最不愿来的就是这些无聊的宴会与祭典。不过还好,这次有云汐颜陪他,应该不至于太过的无聊。
马车之中,云汐颜早已咬牙切齿。什么叫她横啊!明明是那家伙横的不得了,一路上都牵着她的鼻子走。让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下好了,最后他还恶人先告状,到是数落起她的不是来了……
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简直就是帝都阔少的典型代表。
正当云汐颜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下方却传来了玉惊澜不紧不慢的声音。虽说语气浸染着一如既往的淡然,可似乎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温和。
“云汐颜,你今晚想睡马车吗?”
“你才想睡马车呢!”
说着,云汐颜已经气鼓鼓的跃下了马车,可一双清眸还未来得及瞪玉惊澜,却被眼前的美景所深深的吸引住了。
微风清扬,满池荷花随风飘摇,犹如一道道娇俏的粉色倩影,在湖上翩翩起舞。碧绿的荷叶映衬着荷花,亭亭玉立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与宁荷院比起来,或许这里才称得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吧。
夕阳余晖洒下淡淡的金芒,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清雅。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她真的很喜欢。
“真漂亮……”
“这个地方是白歌找的,虽说在寺院偏西的位置,却胜在景致清雅,颇为宁静。此次前来的人太多,其他地方难免喧嚣了些。”
玉惊澜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淡然的赞赏着。一袭红衣,仿若画中而出,俊逸的难以想象。望着身旁少女那惊艳的表情,终是轻轻的笑了。
“嘿嘿,爷你就别夸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地方。要是不好好找,你就得罚我了。”
白歌将手中的折扇一扬,顿时得意的笑道。他们爷可是好不容易才夸他一次,看样子,他们爷今日的心情应该不错。
目光悠悠的落在那白裙少女的身上,心中暗叹,这果然是他们云小姐的功劳。看样子以后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
“白歌,你就别贫了,我们该去收拾东西了!”
黑舞见白歌得意,顿时打断了他,拉着他的衣服便往一边走去。他们爷和汐颜待的好好的,他去凑什么热闹。真是个榆木脑袋。
“黑舞,你……”
白歌正准备挣脱,可那一边的玄冰也忽然加入了进来。于是白歌便极不情愿的被黑舞和玄冰拖走了。
这边,玉惊澜和云汐颜似乎并未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云汐颜就那么安静的注视着前方的荷花,而玉惊澜则安静的注视着她。
微风拂过少女清雅的白裙,漆黑的发丝翻飞而起。良久之后,云汐颜终于是笑着回过头来,对玉惊澜缓缓的道:
“我知道你的第二个目的是什么了。”
闻言,玉惊澜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问题,但以他的反应能力,很快便回过神来。俊颜微动,精雕玉琢的五官在夕阳金芒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立体起来。
“那你说说看。”
轻轻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云汐颜缓缓的踱着步子。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我对你一直都有一个误区。或者不止是我,而是所有人都对你有一个误区。那就是你是否真的不涉党争。又或者说,你不涉的,只不过是与太子和睿王的党争而已,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