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宫外,宫殿的富丽堂皇与冷清到极致的气氛相互交织,让这里的一切显得有些许怪异。如今的这里,俨然成为了宫人们眼中的禁地。
因为就在昨夜,这宫中的一切,都已与往日不同。谁会想到从前的东陵之主,今日会在此处无人问津。
“世子殿下,世子妃,你们可算出来了。瑾王殿下命奴才来请二位前去用膳,不管说什么,也要吃过午膳再离宫。”
玉惊澜方才拉着云汐颜的手,缓缓踏出玉溪宫的大门,门外便有一名太监快步迎了上来。那模样看着,似乎还有些小小的着急,生怕眼前的两位贵人不回应自己。
这宫中新主子的秉性他们可还未摸透,若是一不小心掉了脑袋,那可如何是好。
少女清眸微抬,清澈如湖水般的眸子映照太监脸上的胆怯与惊慌。白皙的娇颜上浮现起一丝温婉的微笑,轻声道:
“劳烦公公回去回话,就说瑾王殿下若是有难题,大可请教三位老王爷,若是政务玉老王爷学识深广,处事妥帖。若是军事,安老王爷身经百战,经验老道。若是农商之事,便请朔老王爷为其分忧,这三位皆是忠义之臣,理当请教。”
那太监一听云汐颜此话,神色亦是有些为难。这世子妃话语高深,手段莫测。她的话,自己这小小的太监可不敢随意臆测。
说实话,他还真未怎么听明白。
“我与世子殿下还有要事要办,你自回去按着我方才说的回话便是了。”
云汐颜自是看出了太监眼中的为难,这才笑着为他解忧道。而她话方才说完,一旁的云汐颜便拉着她的小手,缓缓往出宫的方向而去。
少年俊逸的面容,似乎都在此刻变得冰冷了些许。他那深邃的凤眸之中,似乎早已有浓浓的杀意涌动。
因为之前自己那些微妙的猜测,竟都在今日化为了现实。没错,一切都是那鬼影的主意。可是他至今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做。
毁掉玉王府,毁掉他们,对他鬼影而言,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从老皇帝这件事,他便已经能看出,鬼影之志根本不在天下,不在东陵。他只想除掉玉王府,可就连老爷子都不知他这个人,那只能说明,他与自己的父王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恩怨。
“惊澜,你方才为何,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云汐颜忽然停下脚步,锦缎白裙在风中摇曳,一头漆黑的发丝如瀑般零落,一双清澈的眼瞳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停下了脚步,也拉住了前行的玉惊澜。
红衣少年脚步一顿,终于是回眸望见了她眼中的担忧。清俊的容颜微颤,立刻收起了眼中的冰冷。
只见他轻轻的伸出手拂过少女耳边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知道的除了这些,并不比我们多。苏陵与我猜测的一般,一直都只是鬼影的棋子。鬼影的目标是父王和母妃,是整个玉王府和我。”
抬手紧紧地握住玉惊澜的手腕,云汐颜清澈的眼眸微微的沉了几分。鬼影想对自己下手,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惊澜的软肋。
这一切,都是他所布置好的。
“看来老皇帝,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恩,我们还是先回王府,再做打算吧。”
玉惊澜笑了笑,清俊的出尘入画。不知何时,那周围竟已有了一些宫女驻足。她们悄悄的抬头注视着她们二人,神色之间充满了对云汐颜的羡艳。
而这一切,自然也落在云汐颜自己的眼中。
只是对于玉惊澜再做打算的说法,她却觉得不置可否。因为以她的敏锐,她明白鬼影既然要与惊澜豪赌,便不会长久拖延。
他定有下一步计划,而这些计划都要与惊澜磋商,这才叫两人的赌约。所以近两日,他们定会相约见面的。
“恩,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可尽管心中思索不断,云汐颜还是对少年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拉着他缓缓往宫外而去。
惊澜,为了保护我,你究竟要瞒着我到何时?
宁西,皇宫。
御花园春色盎然,花香四溢。各色美人在花间穿梭,环肥燕瘦,争奇斗艳。而在一处长亭之前,竟隐隐有两拨人马对峙之势。
而在众女之中,唯有二人最为出众,为两方势力之首,被重重环绕。
“皇后姐姐今日可真是好兴致,听闻您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好好在自己的坤宁宫养着身子,何故来这庸俗之地闲逛呢?”
二女之中的青裙美人率先开口,只见她身姿纤细,腰若束带,那般可人的模样娇美非常。虽说眉宇间清冷并不明显,却也有几分凌浅当年的神韵。
而她自是之前冠宠六宫的贵妃,赵可儿。
也据说是这宁西皇城之中,与当年的凌浅最为相似之人。
这般荣宠,自是让她得到了不少后妃的拥护。因此才能在此作威作福。
“妹妹此话,姐姐可就不爱听了。御花园乃是我宁西最好的园子,本宫身为皇后,乃是这六宫之主。今日花开甚好,自是要出来察看,尽自己的职责。若是因病便疏忽管理六宫,要如何与皇上交代?”
而在赵可儿的对面,另一名女子却也丝毫不甘示弱。女子一身凤袍,妆容华贵典雅。眉宇间虽未有其它妃子的清雅,却胜在弱柳扶风,与众不同。
姣好的面容与周遭的美人们比起,毫不逊色,甚至还多了些许与众不同。
“妹妹这么说,难道是在指责本宫?”
说道这里,凌暖晴原本还温和的面容,顿时冰冷前来,眼前便有动怒之意。无论如何她都是如今的宁西皇后,出生丞相府,血统高贵。
而眼前这些贱人,不过都是学着当初那个贱人的模样,想要与她相争罢了。
赵可儿闻言,立刻是温柔一笑,红唇微抬道:
“妹妹不过是为了姐姐的身体着想,看样子,姐姐是不需我等担心。是妹妹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下次,定然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