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亭之中,苏瑾的眼眸中尽是震惊之色,一袭紫衣华贵,妖冶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却掩不住那蔓延的凝重。
此刻的他已然明白了玉惊澜与云汐颜的意思。只是这件事一时间让他不是很能接受,毕竟这般风雨,来的似乎太快了一些。
“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苏溪沫轻抚着自己的黑裙,一双美眸亦是有寒芒涌动。与身边的苏恒对视一眼,解释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一天,他们姐弟两已经等了很久了。他们要的,或许就是一个名正言顺推翻当今皇上的理由。
这个心狠手辣,背信弃义的奸人,根本不配拥有他们苏家的骨血。
还好,还好如今的瑾王殿下苏瑾宅心仁厚,乃是值得辅佐之人呀。
三位老王爷亦是面面相觑,他们皆是在朝野、商场、商海纵横多年的人。他们的见识与智慧自是少有人能比肩。
因此他们比谁都明白的快。
倒是冬老一笑,眼底早已有杀意涌动。他家那傻闺女的仇,他可还记着呢!
别说他们了,就连那些早已忠于三大王府与瑾王府的大臣,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只是他们作为羽翼,顶多是听着上面议论,是没有发言资格的。虽然信任上方,可心中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因为他们也没想到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现在的三大王府与皇家,怕是真的彻底对立起来了。就连皇家内部,竟都开始产生了分裂……
“如果我与惊澜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太子殿下大兵入城,一定会先血洗我们眼前众人的府邸。因为我们,将是他接下来继承大统的障碍。”
少女安静的坐于桌前,纤细的玉手携着茶杯。那葱嫩的质感,令人感到极为的舒适。
一双清澈的明眸仿佛有水波在荡漾,似笑非笑,似颦非颦。
光是望着她,便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因此我与惊澜商量决定,还是先秘密的将大家接入玉王府,以求保证你们的安全。至于你们的家人,我们已经派出暗卫前去接应了,你们不必担心。”
“汐颜,你和世子殿下也太聪明了吧,一点苗头都瞒不过你们……”
朔雪抱着手中的玉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些吃惊的道。她一直都很佩服云汐颜与玉惊澜,也在想他们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同样都是脑子,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聪明呢?
不过望着朔雪这般模样,一旁的苏瑾只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他觉得,这妮子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至少她无忧无虑,能够真正的去感受快乐,感受身边的美好……
不像他们,满心都是争斗,为了家族,为了自己,都要不断的算计,不断的斗争。在保护伞之下的天真烂漫,是人生最大的益事。
朔雪,我只愿你,一如即往的这般……
“是呀,惊澜和汐颜总是想的如此周到去。不过汐颜,方才你有一句话本宫未能明白,为何你说太子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他若要继承大统,应该还有很长的时间才多。”
苏溪沫望着云汐颜,似乎是从少女的话语中读懂了什么。可她一时间又没能抓住这种感悟,只能出声询问。
云汐颜闻言到是一笑,因为这的确是要点所在。不过这个就用不着她来解释了,有人会帮她解释的。
“溪沫姑姑有所不知,如今的太子的根本目的,或许不是扫清我们,而是想完成自己的野心。因为他早已不满足于如今的位置。我们的皇上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错。”
玉惊澜把玩着茶杯,终于是时隔已久的开口了。一袭红衣的少年清逸而俊美,那出尘入画的气质,宛如天外谪仙,遥不可及。
他的声音极具磁性,仿佛有种难言的穿透力,令人忍不住集中精神。
但或许是少年的话语太过惊人,以至于好多人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世子殿下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太子殿下想要的不是扫清他们。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弑君篡位吗?
这,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呀!更不要说,皇上是太子的父亲,这般叛上作乱,乃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这般恐怖的想法不断在他们的脑海中集结,以至于他们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直到玉惊澜清冽的声音再次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所以扫清我们是次要的,夺下宫城,才是太子殿下的根本目的。不过我们如今要的,就是让太子殿下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进行。”
“事到如今我们既然已经不能再退让了,那我们索性推波助澜,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诸位觉得,如何?”
少女挑眉一笑,那双好似被白雪洗过的眼眸,满是兴奋之色。这件事,她可也是期待已久的了。
因为她与惊澜,都已经受够了如今的这个东陵。他们要改了这东陵的天,再去裂了宁西的地!
玉清望着家中的两个小家伙,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真是后浪推前浪呀,他们的聪明才智,就连他们这些老头子看了,都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罢了,本王这般骨头也老了,是时候疯狂一把了。你们说这般,那就这般,爷爷全力支持!”
见玉清表态,安榭自是不必多说,立刻是拿出了自己老将军的风范。
“哼,皇上和太子之前便想置老夫于死地,老夫岂有不讨公道之理?我安亲王府边关数万将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说起这件事,他便感觉心中发凉。老臣寒心,也不过如此。
数万人命,岂能儿戏?越是在沙场出生入死的人,才越能明白生命的可贵。越是懂得杀戮,便会越发的敬畏。
他安榭,就是如此。
“老夫自然是同意的,不说别的,就是为了我家这朔雪丫头,也要拼一把!”
朔老王爷坦荡一笑,倒是没有虚言。那看向朔雪的目光是极为温柔的。
“再说了,两个老友都上了,我还能当逃兵不成?”
随着他们的表态,茶亭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当然,皆是同意,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