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牛哥垂头,等着李大人等人吩咐。
暮双双扫了眼牛哥,细目微眯。
“许涵说的不错,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钱家老夫人又怎么会放任钱唯笑不管?”师爷将目光移向牛哥,沉声说道。
牛哥被这么一句,吓得立马头上冒汗。在大牢之中,他是一牢之长,可要在这屋里,此刻就连许涵,他也得陪着笑脸往上。牛哥吞了吞口水,一脸恐惧,扑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哭喊道:“师……师爷,李牛且不敢误了大人的事,李……李牛对大人对师爷那是一片衷心可表日月啊!”
师爷踱步,看了眼许涵,拉起李牛方开口道:“李牛,你从上任知县开始就一直当差,又跟了大人多月,兢兢业业,我也算看在眼里,大人也心里知晓,不必惊慌。”师爷拍了拍李牛的手,对李牛满头的冷汗视而不见。
师爷转身,朝着李大人说道:“大人,小生切以为许涵担忧之事也不无可能,出去,自然是要出去,钱唯笑当然是不能放在大牢之中。大牢探监人来人往,哪天有心人说漏了嘴,钱家势必恼羞成怒,来个鱼死网破。可也不能就这么草草下葬,说不得日后还有用上的时候。”
许涵一听这有心人,抬眼正对上师爷看来的沉沉目光,心下一跳,连忙张口对李大人说道:“大人,张师爷说的既是,大牢关押刑犯众多,挡不住人多嘴杂。”
李大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沉吟许久又道:“那师爷以为,钱唯笑的尸首当如何是好?”
师爷勾唇一笑,看向许涵。
许涵不由心里一阵慌乱,不妙之感呼之欲出。
耳边师爷微带赞许之声顿时响彻屋内:“大人,小生看许公子年少有为,胆大心细,虽说许家现在落入困境,但依照小生看,有许公子此前困境又算如何?”
“大人,许公子对钱唯笑心有大仇,何不将钱唯笑交由许公子看管,一介死尸,想必许公子定能等到此案了结之时。对钱家,大人,若是钱家真是谋算大牢,钱唯笑已经出了大牢,钱家一听,也不会在找上门来。”
李大人一听,立马抚掌大笑:“张先生,此法甚妙!”
许涵一见,心跳如擂鼓,鼻头之上立时沁出一层密密细汗,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此法不、不可!”
“怎么不可?”李大人皱眉。
许涵一听,立马张口道:“这要是钱家并没有勾结内人,这、这这钱唯笑——”
张师爷一听,微扯嘴角,“许公子果然心思缜密,不过书生我早已想到,若然不是,那就劳烦许公子幸苦一趟,埋尸城外了。”
“这、这这这这……”许涵膛目结舌。
身边人当即附和:“就是就是,到时也就是荒坟一座,哪有人管他是那家人主。”
“此法甚妙啊!”
“到时可就辛苦许公子了。”
许涵抬头,正对上此前正和自己怒目相视的王老板,低头一扫,斜上方张师爷眼眉弯弯,仿佛对众人夸奖极为顺心。
暮双双瞪目,俩眉扭成八字,心道:原来这张师爷不仅仅是一挂名师爷,更是一面黑心黑黄鼠狼一只!
牛哥悄悄甩去一头冷汗,正要带着许涵前去大牢。
身后传出一声轻柔交代:“李牛,你可切莫忘了李大人对你的栽培信任,好好当差啊!”
牛哥脚下一歪,差点跌向一边,将将稳住身子,脚步加快,逃逸一般逃出书房,身后跟着满脸灰色的许涵。
暮双双不由看了眼张师爷,心下打定主意,这人是见面都要绕半圈,是誓死也不能沾上边!
但说白芷听得房里这一袭话,面露笑意,见暮双双一脸的近而远之,搭上暮双双微抖的肩膀,暗道:“双双啊,这钱唯笑落在许涵手里,怕是还余下的半条命……”
白芷一顿,凤目斜视暮双双一眼。
暮双双当下冷汗涔涔,耳边还余下一句:“双双啊,你有法子吗?”
暮双双抬目,对上一双星眸冷光,忙往前一跳:“我也觉的吧、觉得吧!关键时候还是要看岛主大人!”
白芷一愣,百里奚黑线满头。
良久,百里奚才迟迟说道:“有办法让许涵不动手就是了。”星眸半移,面现郝色:“鬼王可有法子?”
哈?
暮双双眨眨眼,还是要咱自个想?暮双双吞了吞口水,喃喃道:“钱唯笑还没死,俺、俺怎么能让许涵相信钱唯笑死了?”
话音一落,百里奚双目一亮,面带惊讶,立时开口道:“人死自然是有法子,鬼王当然是有法子让许涵相信钱唯笑一死。身为死人,自然是没了脉搏气息。”
“死人一个,神鬼之说,只要稍稍提点,许涵自然也就不会在死尸上动手。”白芷一听,片刻之间,立时展颜一笑道。
这一笑,当真是面带桃花,双颊红颜,红唇不染而嫣红,斜眼看去,只余下漫天桃花。
暮双双忙垂头,这狐狸的会心一笑当真是让俺心肝不保啊!美色惑人……咳咳,今夜月色正好,色即是空,空既是色。
咳咳……咳!
这边许涵跟着牛哥疾步来到大牢,头上大牢两字越来越近,牛哥也暗暗着急起来。此前钱家托人找上前来,手上厚度深得牛哥欢心。再看钱唯笑当真只是剩下半条命,牛哥略微一想,既然钱唯笑也活不了多久,何不就做一回买卖?想必李大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经过此前许涵这么一句话,完全就没按照牛哥所想。想到他此前交代钱家的话,城外乱葬岗等。再偷眼扫眼许涵,牛哥心中顿生一股恼意。若不是许涵一句话,他又怎么会有番计较不安?
牛哥越走越慢,大脑正高速运转中。
却听得后面许涵一声轻喊:
“这位大哥——”
牛哥转身,脸上表情还未到位,只见许涵微扬下巴,噙着三分笑意再次开口:“这位大哥,且等上片刻,小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