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牢里边出来,暮双双眨巴眨巴眼睛的直看百里奚,这不还不知道百里大人刚才对钱唯笑干啥了呢!
可别告诉咱,百里大人这是在给钱唯笑续命,这要能续命,百里大人还早在刘山婉落山崖的时候救了?那也就没有后面这档子事情,钱唯笑不也就娶媳妇了?
刚在牢房里,暮双双忍了又忍,对着俩一脸杀气的人,暮双双可是啥也问不出来。这一出牢房,暮双双赶紧凑到百里奚前谄笑。
百里奚一见暮双双俩闪着亮光的细目,心下了然,可这背脊骨却兀自发凉。暮双双的眼神就跟一看到骨头的饿狗一样。
百里奚心下无奈,开口道:“适才种下灵片,可以减缓伤势。”
暮双双一听,不觉疑惑道:“灵片?”转头一想,咱管它灵片是啥东西,知道是好东西就成。一想到这,暮双双俩眼冒光,竖起一指:“百里大人,能给俺看看不?我就看一眼、看一眼。”
“……”
回到大堂,暮双双这身形还未来的及站定,就听得钱老夫人一声大嚎:“大人,我儿并未做下此等杀人大罪,又为何会有这等拙劣证据放上大堂?此二人两眼发虚,哪里会是在如实做答?当时送嫁迎亲的人那么多,又为何单单找上此二人?许家许涵挑衅在先,那又怎么没有刘山婉受辱自杀的可能?!”
连连问句,惊的暮双双一乍一乍,心道:这钱家老夫人现在把话挑明,里里外外都指着是许涵逼得刘山婉自杀,有人做得假证。啧啧,狗急了都要跳墙,这李大人一心想让钱家完蛋,看钱老夫人这样子,也不是那容易的事哟!
李大人一听,手上惊堂木啪的跟不要钱一样,怒目喝道:“钱夫人,你口口声声诬告许家许涵。本官早已查清,许涵虽说拦路,却没有丝毫侮辱刘山婉,此事有同行书生为证。再者,钱唯笑已经画押签字,诉状在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李大人就手一样,一张印着大红掌印的纸卷立时映在钱老夫人的眼眸里。钱老夫人一见那大红手印,手心下方颜色红褐成黑,早年掌家的钱老夫人又如何分辨不出来这黑从哪里而来?
钱老夫人直觉一股猩腻之感从喉咙涌出,双手紧握,再抬眼看向李大人。只见李大人虽说是一脸威慑,身上也穿着朝廷官府,可眼角眉梢,那是长年拥富之人才有的惬意。钱老夫人心里一疙瘩,钱家在李大人身上所使银两并不是小数目,是她心里着急没有想清楚,既然连着这些银两都没有让李大人改口,她在这里声声喊冤又起什么作用?
钱老夫人双目紧闭,再睁眼。心里已然明白:堂上端坐的大人是听不进她说的任何一言,这判若两人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暮双双被钱老夫人这一眼看的胆寒,那眸子犹如深渊,漆黑一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角一扫,正看到许涵一脸阴沉的瞪着钱老夫人。
“老身无话可说。”
良久,暮双双才听得钱老夫人高声回道。暮双双诧异看向钱老夫人,钱老夫人抬头沉声道:“我儿今番入狱,要是查有属实,自当秉公办理,只可惜我钱家偌大家财,竟然无人打理。”
此话一出,暮双双赶忙往前,心道:咱不介意你交给俺,咱真不介意你交给俺啊!
暮双双将将迈出一步,这颈口领结忽的一急,暮双双一个刹步,当即抬头朝后看去,只见百里奚俊脸微抽,星谋却看向别处。
暮双双瞬时一看,猛然一声大喝,心道:哎哟我的妈呀!许涵这小白脸看上的还不仅仅是刘家的钱财,还有钱家偌大的家产!
暮双双赶紧歪头看向李大人,但见李大人一双比她还冒火光的眼睛,暮双双顿觉:咱不是那贪心的鬼,咱是一个很有节操的鬼。立时,双脚往后一缩,并立在百里奚身边。
许涵的表情,钱老夫人没看到,可堂上李大人的表情,钱老夫人又怎么没看到?
“大人,不知道我儿将如何定罪?”钱老夫人敛起满身怒气,沉声道。
李大人顿时清醒过来,不自觉干咳两声,缓和声音道:“此案将交由上方批示,杀人者偿命,钱老夫人节哀。”
钱老夫人闻言,脸上狠意一闪而逝,李大人只以为眼花,再眨眼,眼前钱老夫人平板无波,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
李大人垂眸:老年丧子有些怨怼那也是人之常情嘛!一个老太婆,有甚好计较的?
李大人挥挥手,当即决定起身退堂回府。
暮双双这么一看,立时转头对向百里奚,钱老夫人怎么会甘心放的李大人等人得逞?暮双双脸上笑意还没绽开,却听得耳边团子幽幽叹道:“娘亲——”
暮双双背脊立马一僵,转眼间蹲下身来,接过犹自闭眼的刘山婉,干笑道:“团、团子,为娘我不是正忙吗?嘿嘿,正忙。”额头直冒冷汗,心下大呼:咱、咱怎么能忘了团子呢?!啊?瞧着百里归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再想到百里归顶了起码一炷香的刘山婉,暮双双不由压低声音:“团子,娘给你买枣泥糕!”
百里归瞪眼,暮双双心下一横:“一打!”
跨步走出府衙,打头的暮双双正对上钱老夫人回头的这一眼。眼里幽黑一片,毫无表情,瞬间便把暮双双定在原地。
暮双双赶忙低头,四下游目,哪里敢看钱老夫人半眼?
咳咳,咱要是知道鬼死了还能投胎的话,咱一定跑来帮您,可咱知道这鬼死了可就真在这三界没痕迹的画,给咱十个胆子,咱也不敢。
暮双双垂眼,正对上刘山婉睫毛颤颤,身子一歪,醒了过来。
……这时间,醒的多恰当啊!
暮双双不禁两眼望天,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总是在对的时间里碰上对的人。
譬如此前的刘山婉和钱老夫人。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