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阴风阵阵。她提着一盏明灯,看不清周围的路,似是前方有人如泣如诉,又似乎前面的不是人,否则怎么会没有影子呢?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忽然背后不知是什么东西推了她一把。
她一个酿跄,跌入了池水里,池水阴冷刺骨,被灌了几口水,想喊救命,但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急了,挣扎了几天,奈何越挣扎就沉得越快,水底似有无数只手将她往下拽。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陆生教的法术来:“陆生、火!”
轰的一声……周围顿时被火点亮,大片火将池水烧的温暖起来。水下的手似是对这片火很是忌惮,只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没了那些手脱自己的后退,但她不会游泳,咕嘟咕嘟又灌了几口池水,眼看着就要沉下去,想要自救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情急之下急急喊了句:“陆生!升!”
此话刚落,忽地感觉自己身子变轻,慢慢与池水脱离开来。再看身下那池水,她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哪里那是什么池水,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坑,坑边是无数白骨堆成的岸,坑里是血水,血水似有上涨之势,咕嘟咕嘟的往外溢,岸边冲上了一些白骨。到岸的白骨慢悠悠的爬起来,对着她阴阴地笑:“终于爬出来了呀,里面好寂寞。你陪陪我……”
她吓得脸色苍白,现在身边没有陆生,也没有方正,而自己什么也不会,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可如果就这么死了,那磊子哥哥怎么办?
“陆生!火!”她心念启动法术,掌心里立刻窜出一团火焰,她将那团火挡在自己胸口,颤抖着说道:“别过来,不然让你烧成一堆灰。”
白骨仿佛对那团火丝毫不感到害怕,咯咯咯地直笑,笑的白子雪头皮发麻,有些哭腔地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若杀我,下世必然投不得好人家。”她与白骨周旋之际,手紧张的不知往哪里放,忽然摸到了噬魂鞭,想起陆生说过,噬魂鞭可以当作武器。心下一喜,继而说道:“是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的,有什么目的?你若告诉我,我就饶你不死。”
那白骨继续朝她走着,胳肢胳肢的声音越来越大,两只骷髅手啪啪啪的鼓掌:“死到临头还不忘威胁鬼,胆子倒是不小,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要你死的是鬼手大人,就算你知道谁要杀你也没用了,因为……你将永远留在这里!永远出不去啦!”
“你怎知我命丧此地,我倒要看看,是你速度快,还是我速度快!”她扬起手中噬魂鞭,狠狠地抽了过去,白骨被噬魂鞭抽的痛苦万分,自立哇啦的喊着:“痛啊!痛死我了。”
白子雪见噬魂鞭能让白骨感到痛,又下了几分力道,只听鞭子抽打白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啪嗒……一只骷髅胳膊掉在了地上。白子雪累的喘了喘气,白骨笑着说:“只不过胳膊断了就好了,我再接回来就是了,你打累了吧,等我接好了胳膊,再取你的小命。”
白骨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只掉在地上的骷髅手臂跟前,像捡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然后往肩关节上装。但是刚装上,就掉了下去,他再弯腰,去捡那只胳膊,再装,又掉了下去。如此循环往复,却一直都装不上去。白骨怒极,朝着白子雪吼道:“你使了什么邪术,我的胳膊怎么装不上去了。”
她冷笑道:“听过噬魂鞭吗,我让你见识见识!”刚刚只打断那白骨的胳膊,就是为了给自己缓口气,再次扬起噬魂鞭,朝那白骨狠狠打了过去,这次是使了全身的劲儿,只听白骨惨痛的叫声连连。
“你怎么这么狠心,被噬魂鞭活活抽死的,三魂七魄都会消失不见。我只是要杀你,却还留你魂魄。你却要我永远消失……”白骨凄惨地声音传过来,试图用可怜来剥夺白子雪的收下留情。
她却充耳不闻,手下力度不减毫分:“我若留你,还不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别跟我讲条件,恶鬼的条件我一律不接受。”数百下噬魂鞭下去,那白骨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上泛起点点青烟,扑哧一声,整个骨头都散开来,被抽的七零八落。
待那俱百度彻底不能动弹的时候,她如瘫痪般坐在地上,噬魂鞭也仍在了一边。平日里厨子杀只鸡,她都要躲得老远的不敢看,现在却杀了鬼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自己居然还活着。
呜呜呜……
忽然一个娇小柔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她扬起手中的火焰,朝哭声的方向看了看。一个背影柔弱的女孩坐在一棵樱花树下哭的梨花带雨,听上去好不凄凉。似是有无限冤屈,哭着哭着开始咳嗽起来,差点背过气去。这种哭法是白子雪最熟悉不过的了,每次受到委屈,自己准在雷子哥哥面前这么哭。
这里古怪异常,一个女孩子实在不太安全。她想了想,大胆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天都黑透了,你爹娘该着急了。快回家去吧。”
那女孩听到这句话哭的更厉害了,柔柔弱弱的身子似乎都要承载不了那么多的委屈,不一会儿嗓子都变得沙哑起来:“爹爹一点也不疼我,他疼别的的女孩子。”
白子雪觉得这女孩实在太可怜了,原来大晚上的不回家,就是因为爹爹不疼自己,却关心别人家的姑娘,想想看要是自己的爹爹不爱自己,那自己还不得闹的天翻地覆。随即安慰道:“也许你爹爹不疼你,是因为你的存在感不强,让他忽视了你的存在。你可以多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他注意到你,就会疼你的。天底下没有不疼爱女儿的爹。”
“那你爹疼你吗?”那女孩擦了擦眼泪,反问道。
“很疼我,只要我想要的,爹爹总会想方设法的弄给我。”一想到这个白子雪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自豪。
那女孩忽然抬起头,脸上还留有没擦干净的泪珠,幽幽地问道:“如果你抢了我爹爹呢?”
那一张脸,白子雪再熟悉不过,明眸皓齿、远黛眉,樱桃嘴、雷子哥哥曾借古人诗云:皓齿乍分寒玉细,黛眉轻蹙远山微。
那一张脸,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