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来回在屋里踱步,即便贺岩这样迟钝的人也瞧出不妥,张口问了句:“教主,可是有碍难的事?”云楚转过头来,眸中的冰寒令她不觉颤了一下。
他轻吸了口气,语声勉强扼住怒气:“你去吧,广西的余孽,要狠狠的对付。”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句话也不多说,应着退下了。
青衫忙命一种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站在那一动不敢动,到底信笺上写了什么?令云楚这样不安?耳边听到他在低低的自问自答:“是谁?究竟是谁?能这么快?她?不对,还是他?不可能,难道……”
青衫听着双腿不停打颤,知道这每一个他(她)背后,都意味着被怀疑的人生死一线,这一刻,他能断定,什么非常重要的,秘密被泄露了。
“昨儿的女人是谁?”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厉问,他忙道:“是天香楼的锦颜儿,小的就是看彼此熟络,她也是个可靠的人……”
突然听见一声冰寒的声音:“杀!”他双腿一抖,险些跪了下去。
这几日得闲,察罕帖木儿便去明珠那里探望,他们住处相距并不远,王保保原在也知察罕帖木儿舍不得女儿,便将原来左近的宅子翻修,夫妻二人住了。
踩蹬而上,早有人过来引路牵马,察罕帖木儿左右张望着,见花木葱茏,日光明媚,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不知何处传来女人笑声,他凝眸循声望去,远远看见几个丫鬟在那厢踢毽,一个紫衣少女居于正中,将一只五彩鸡毛毽踢得左右翻飞,周围围着的几个丫头神情专注的看着,其中一个出声数数: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
察罕身后跟着的随从瞧他负手看着,没有制止的意思,他自然也不去扫那帮女子兴致,况那女子的毽子踢得极好,眼下一个翻花,只见她纵身跃起,在空中翻了数翻,一个马踏飞燕式的落地,毽子正巧落在她鞋底,颈旁几缕碎发在日光下镀上一重薄薄的金辉,油亮乌黑的发辫沿着圆润的肩头滑下。说不出的灵动娇俏。
清淼!不知何时这样一个名字腾地在心头浮起,察罕帖木儿迈前一步,竟踏了个空,随从赶忙上前扶了一把。他这才晃过神来,又抬目向那边瞧了一眼,那几个丫头早已发觉,三三两两过来请安告罪。
察罕帖木儿淡淡一笑,让她们都起来,眼角瞥了一眼那个丫头,见她身形袅娜,微垂着头,颊边还浮着两抹新红。原来这就是那个假扮明珠的小丫头,之前一直没怎么正眼瞧过她,现在看来,还是与脑海中某个影像在慢慢重合,又剖离开来,竟晃得头晕,鹰眸也微微眯了起来。
浅樱经他这样一看,越发抬不起头来,耳后一小片肌肤渐渐晕红,众人僵持一会,察罕帖木儿掩口轻咳一声,道:“你叫……”
浅樱刚想开口,便听远远传来一声唤:“浅樱……”察罕帖木儿闻言一笑,见女儿快步过来,笑着冲她伸伸手,明珠乖巧的搀了他一把,巧妙地捕捉到他频频落在浅樱身上的视线,眸中灵光一闪,笑问:“爹,您方才和浅樱说什么啦?”
察罕帖木儿哦了一声,道:“没什么,爹是觉得你这个小姊妹踢毽的功夫极好!”明珠心中更坚定了几分,伴着他在园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一边伸手招呼浅樱去沏茶一边道:“浅樱沏茶的功夫爹还没瞧见,可比她踢毽的功夫精妙多啦。”
察罕帖木儿随口哦了一声,手腕抵在石桌边沿,上下端详女儿一遍,问道:“这些日子可习惯了?保保可曾欺负了你去?”
明珠连连摇头:“那怎么可能?保保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察罕帖木儿是过来人,她的语气一听就听得出,小两口的日子可不像他想的那样,只是如今女儿已经成家,自己做父亲的也管不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上回你说这里的饭菜吃不惯,从外面招来那个厨子如何?”明珠笑了:“我还没试过,刚巧今儿爹你来了,那就一起尝尝?”说着吩咐一个小丫鬟去厨房交待一声。
浅樱已经在一边上沏了茶,为父女二人各奉了一盏,察罕帖木儿端在手里,果然鼻端茶香袅袅,时候正好。父女二人都颇喜诗赋,闲聊了几句曹植的孔雀台赋,明珠一心想去领略一番邺城旧都的大好风光,正说着,脚步声响,王保保大步走来,向察罕帖木儿行礼。
察罕点点头。他还穿着戎装,想来是刚从外巡防营防回来,明珠眼珠一转,伴着他进内室更衣,王保保也觉得她今日殷勤的吊诡,抬了胳臂任她解甲,也不去问她。倒是明珠自己先说了:“依你看,浅樱此人如何?”
王保保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不解道:“什么如何?不过普通一个丫头罢了。”明珠心下觉得不可思议,递了毛巾给他,追问道:“你不觉得她品貌均属上乘?人又聪明机灵?还多才多艺文武双全,比我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么?”
王保保接了毛巾,擦了把手,抿唇不语,被她逼问的极了才道:“是,她的确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明珠见他一脸的不情愿,扁扁唇,在他正面站定,一本正经的问:“你怎么这般不配合?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王保保索性在椅子上坐下,问:“说罢,方才我就觉得奇怪,你为何单独把浅樱和义父留在一起?”
明珠笑眯眯的,一脸诡计得逞的模样:“你不觉得爹爹挺喜欢浅樱么?况且浅樱这样的人物,一般人也配不上他,爹爹雄才大略,浅樱温柔似水,况且浅樱性格极好,做我的继母如何?”
王保保一脸惊诧,唇角僵了僵,望了她道:“你怎么想起来的?义父知道?”明珠在他一边坐下,笑道:“还没,是我方才想到的。娘亲去了那么久,劳燕分飞这么久,爹他一直是一个人,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这其中的凄苦,岂止一个愁字了得?我早想为爹爹寻个合适的?找来找去,竟无人比浅樱更合适了。”
--------------------------------这是自惭行愧的分界线----------------------------------------今天看了月关的回到明朝当王爷,看的我肝颤,觉得这文瞬间降格为方便面里一包调味料了……瞬间有种推倒再重来的冲动……不过还是遏止住了,估计会扩写,今天借了两卷明史慢慢研读……好难过,亲们给点鼓励,拜托了,我又到了抽风的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