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书阮虽然另类,但也不能完全脱俗。院中还有院,是为分院。分院中都是贵族子弟,而且是不愿与平民交往的世袭贵族子弟。自然,他们的师长也来源于这类贵族。
柳成荫念叨着老院长的话,低着头走着,这时对面走来两人,崭新笔挺的校服,笔挺的腰杆,正是贵族分院的两各教师,他们看见埋头的柳成荫,忍不住打趣起来。
“怎么?老王,你的学生都逃完了。”
“哈哈!!我早说过,血统决定眼界!精英、栋梁还是需要我们培养的。”
说话的是一个八字须的男子,一尘不染的衣衫,彬彬有礼的举止但掩饰不了眼神中的鄙视。贵族分院的师生向来看不起书院的平民系师生。
柳成荫闻言气闷,一时说不出什么,学生逃跑总是事实。他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自己的学生,自己最清楚。柳成荫也搞不明白,这几个学生平时表现不错呀,为什么会突然鬼迷心窍?
柳成荫郁闷地往回走,正在思考,却见前面走来几个学生。当中是一个女子,精致的五官、如玉如雪的肌肤、乌黑的秀发容貌清丽。身上穿着一件收了腰身的白色绣花白袍,更衬出她绝妙袅娜的身材。一双翦水秋瞳,带着丝薄薄的雾气,怎么看都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她的左边是一个健壮的男子,这人黑赤赤的一张脸庞,肩宽膀厚。异常结实,站在那儿时稳稳得如渊停岳恃,甚有气派。右边是一个看上去异常普通的人,只是眼神锐利如剑。
这是书院武学院鼎鼎有名的三剑客——可怜儿、洪飞、吴明。也是属于平民系的,三人正要外出游历。
武学院外出游历的时间比文学院要晚几个月,见了他们,柳成荫顿时眼睛一亮,他忙叫住三人,把自己的几个学生跷课在外的事情说了一边,委托他们外出游历的时候关注一下,若能找到他们问一问跷课的原则则更佳。
武学院的三剑客听说文学院的同学居然习起武来,顿时面色古怪。但对老师的托付还是连连答应。
“哈哈,没有想到还有投笔从戎的同学,碰到了倒要和他切磋切磋!”洪飞兴奋得搓手。
怜儿的一双翦水秋瞳更加亮晶晶了,俊俏的嘴角慢慢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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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理化城中的何其欢,等两老出门后,他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同时在床上想着心事: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百年以后才能生龙活虎?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想了法子。就像一个孩子拿到了新奇的玩具,还没有玩够就突然被人收起一样,那是非常不甘心的。何其欢也一样,没有练武功前,有没有武功无所谓,但已经有了而且还练得不俗的武功,都是武将级别了,却一下坠落成为平常人,他怎么肯呢?
何其欢翻身在床上盘膝而坐,双手捏诀,舌顶上颚,眼半闭半合,依照练气的方法慢慢运转真气,他牢记两老的嘱咐,用眉心的那一缕初阳之气慢慢在体内转,同时慢慢吸收两老输入他体内进入沉睡状态的真气。
随着何其欢渐渐的入静,他好像看见自己体内那一缕金色的初阳之气,仿佛在泥泞的沼泽地跋涉一般,时而穿行在粘稠的红色的刚毅真气中,那真气浩浩荡荡,力量无边;时而颠簸在浓密的青色的阴煞真气中,那真气铺天盖地,气势汹汹,幸好这两股真气都像被下了符咒一样,像恶兽沉睡着。那细细的一缕金色的初阳之气才可以穿行在这两股浓密的真气中间,不断吸取着周围的两种颜色的真气,慢慢的,初阳之气逐渐在变粗,颜色也愈发鲜艳。
一个时辰下来,何其欢才慢吞吞运转了一圈真气,他的额头已经见汗,但脸色却好了些,有了点晶莹的光泽。何其欢睁开眼睛,长长嘘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有个柔弱的声音道:“少爷,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何其欢说着同时起身。
门轻轻推开,进来的还是昨天那个十七、八岁的丫鬟,一身粉色长裙,她低着头,手捧一盆水果碎步来到桌前,把水果轻巧放在八仙桌上,低声道:“少爷,请用水果。”
何其欢眼尖,在丫鬟放下水果时,看到少女雪白的玉臂上有几道青色伤痕,好像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少女放下水果就要走,何其欢道:“姑娘,请等一下,请问尊姓大名。”
少女身体一颤,回过身恭敬道:“奴婢叫小红。”
何其欢努力装出一副上官仁那样和蔼可亲的笑容,轻笑着说:“别怕,我是好人。姑娘是倚绿镇人吧,前阵子我也一直住那里,和你爷爷也认识。”
小红疑惑地看看何其欢,又低下头。
何其欢见少女不信,便拿出无尘的水晶球,放起了里面的音像。
尤其是看到场景4:无尘带着何其欢要离去时,附近的人全部来送行,镜头中一个满面沧桑但现在一脸微笑的老者出现了。
少女见了轻轻笑了,她脸上那怯怯的神色消失了,浮现出看见亲人的那种亲热和温暖:“嘻嘻,原来少爷是我爷爷前阵子带信说的大好人吴爷爷的孙子……”
何其欢一下发昏了——吴爷爷的孙子?吴爷爷?哦,无尘自称老吴,老百姓也叫他老吴,吴爷爷一定是指无尘前辈,但吴爷爷的孙子是我?我何时成了老和尚的孙子?和尚不仅有私生子还有私生孙子了?这不乱套了。
何其欢赶紧摸起鼻子。
见小红放松了,何其欢问道:“小红姑娘,你手臂上的伤……”
小红脸一下白了,紧张得东张西望,生怕有什么人看到一样。她看看何其欢,似乎一下想起现在两人之间的差距:“没……没有。少爷……你没有事情,奴婢就下去了。”说完她道个万福逃一样退了下去。
何其欢看着小红远去的瘦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无尘吴爷爷是他们眼里的大好人,他虽然不是无尘的孙子,但小好人总是要做的,总要帮助小红下,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何其欢起身,打开门走出房间,院子的青石板上洁净如水,北方灰沙多,但这里却干干净净,足可见这里佣人打扫的勤力。何其欢看看天,天蔚蓝蔚蓝,只是高高树枝的叶全部枯了,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
举步向前,何其欢向大门走去,在第二进院子,他遇见一个青年,一声玄色绸缎,绣着金色的花纹,虽然可以说眉清目秀,但脸色青白,一看就知道是酒色过度。
他看见何其欢愣了愣,然后赶紧恭敬行礼道:“少主,你……你外出。”
“少主?”何其欢忍不住又摸起鼻子,他立刻想到上官仁,准是上官仁又给自己下了什么套。这次何其欢没有猜错。**魔尊上官仁在**大肆横行的时候,总也有几个还看得上眼的小弟,自然收为手下。这家的主人——杜雄就是以往上官仁忠实的部属之一。**中人的下场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一路黑下去,结果被政府镇压;一种是黑到一定基础,赶紧洗白,成为政府的一份子。杜雄是有心计的,自然属于后者。
何其欢看看面前这看似恭敬的青年,突然认出了他正是上官仁给他看的水晶球中欺负丫鬟小红的那个少爷,于是淡淡道:“这里有个叫小红的姑娘吧?请——不要再打她了。”
“小红?啊……好好好,一定。一定。”
何其欢再看看那少爷,继续举步向外走去。那少爷仍然在旁边恭敬立着,只是何其欢走过之后,他望向何其欢的目光突然变冷。
何其欢来到第一进院落,却看见大厅中坐着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正中间的是这家的主人——那白发苍苍的退休官员,旁边是二三个中老年人,最下面坐着的是一个青年,面目跟自己刚才碰见的少爷有些相似,但没有那人酒色过度的苍白,而是一种红润,隐隐透着一种精明。
要不要上去拜见一下主人呢?何其欢脚步有些犹豫。毕竟在人家家里吃别人的喝别人的。
这时,屋里那老头也看见何其欢,眼睛闪出一道精光,旋即又恢复成为老态龙钟样子,已经恭恭敬敬站起来赶紧行礼道:“少主,有事情吗?”
“少主?”如果刚才那何其欢见了就不舒服的少爷这样叫他,他可以不理会的话,现在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伯伯这样客气的称呼他,何其欢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连忙拱手:“不敢,您老别这样称呼我。敢问老先生是……”
见何其欢发问,那老头赶紧恭敬道:“老朽姓杜名雄。少主只管叫我老杜好了。”
旁边几人也赶紧站起来,亲切又恭敬地自我介绍起来:
“老奴杜天定,昔日匪号一阵风。”一位白胡子老头颤颤道。
“兄弟李一名,少主叫我小李子好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络腮胡子的大汉笑嘻嘻看着何其欢道。
何其欢看着他直发愣,自己能叫这样的彪悍大汉为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