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上官仁都是纵横江湖百年的老怪,所拥有的疗伤圣药、丹药无一不是收集了天下少见的奇珍异宝练就,现在却如此廉价地往何其欢身上乱抹,嘴里乱塞,再加上两老的真气又是天地之间最纯粹的元气练成,不要命地往何其欢身子里输送,如是仁全力抢救下,眼见着何其欢惨白的脸迅速恢复红润,破碎的肉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体内脉络及内脏的伤害也疯狂地恢复。
两老硬生生把已经走到奈何桥的何其欢给拽了回来。
正当何其欢呼吸逐渐平缓,情况恢复正常时,突然异象又生,何其欢红润的脸越来越红了,透着红色的光亮,就像血要从里面喷射出一样,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皮肤下、体内隐隐传出爆鸣声。
两老面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因为他们觉察到他们刚才一时心急,塞给何其欢的丹药太多,丹药在治愈何其欢的伤势后,还剩下很多药效,现在仍拼命挥发着作用。眼下,这药力疯狂冲击着何其欢的脉络、肌体,如同发狂的巨兽要从何其欢体内爆出。何其欢体内的脉络在飞快的膨胀,肌肤上血丝也闪电一样乱窜……
这样下去,何其欢的身体就要像气球一样被吹爆。
过犹不及。两老苦笑。
干脆,就用这药力,替这孩子淬炼身体。两老对视一眼,已经有了主意。
省得这个裁判弱不禁风,他们打个喷嚏,裁判就一命呜呼,岂不是心血白费?
两老主意已定,澎湃无比的真气一下涌入何其欢体内,迅速控制了何其欢体内疯狂的药力,真气引导药力缓慢、有序地在何其欢体内循环。上官仁引导自己的药力淬炼何其欢的骨肉,而无尘则引导自己的药力淬炼何其欢的经脉。
时间水一样悄悄流去……
何其欢的身体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体内的经脉膨胀、破裂,又重组,比以往变得粗壮多了,而且里面已经有淡淡的青气跟着无尘的真气流动。他身体的血肉也不断渐渐撕裂、重组,上官仁的丹药与真气有少部分化为绿色的荧光悄悄渗入血肉深处。他体格的强度在不断增加,眼见何其欢肌肉扭曲组合,如雨后春笋一般快速强健,体内的气息蓬勃而出,已经拥有了一级武士所应该有的力量与气势。
汹涌澎湃的药力加两老的真气像过山车一样推着何其欢的力量与气势继续攀升——
二级武士、三级武士……一直冲到了七级战士。
……
两老擦擦头上的汗,望望现在平静睡着的何其欢,想一想刚才的事,还有些后怕。
两老认真反思了第一次教学的情景,一致决定,要采用新的授课方式。
因为这个学生也好、裁判也好,来之不易呀。
要找一个双方都认可的学生或裁判,难!
找一个双方都认可且双方都看得很顺眼的学生或裁判,则更难!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何其欢,就是两老都认可并且都看得比较顺眼的。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身体太弱,太不禁打,所以要小心翼翼的重点保护。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不乱的原则。两老决定从原来的双导师授课制变单导师授课。每人授课一天,另一人在他人上课期间不许干涉。
第二次的教学研讨,于七天后进行了。
经过七天的调养,何其欢体内的真气基本已经稳固,重新组合的身体也趋于正常,现在的何其欢人变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神清气爽了,而且身体也甭棒了。
为了顺利的进行第二次教学研讨,事先两老做了充分的准备,精心备课,写教案,准备教具等等,比要参加教坛新秀、名教师评比的教师认真多了。
这天,阳光灿烂,风轻云淡,是个让人心情愉快的日子,
金色阳光中,看着信心满满,面带微笑而来的上官仁,何其欢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寒战,他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悲惨的日子来了?
教学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天晴。风轻柔地吹着。
这一日,轮到上官仁教何其欢。
山神庙前的空地上。上官仁和何其欢两人静静而立。
上官仁道:“小子,你知道做人做人最要紧的是什么吗?”
不等何其欢回答,他举袖一挥,磅礴的斗气喷出,空地上顿时狂风大作,灰尘弥漫。尘埃落定后,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人”字,一撇一捺,入地三尺。
上官仁接着说:“瞧,小子,你看这个‘人’字,就是左砍一刀,右劈一掌,方为一个人字。”
何其欢专注地听着。
上官仁接着道:“也就是说,人生在世,若要生存,就要奋斗、就要砍杀。如不这样,别人左边挤来,右边挤来,你这个‘人’就成了什么?”
何其欢道:“左右一挤,这‘人’就越来越小,最后成了‘1’。”
“对极对极,”上官仁捋着雪白的长须,长袖又是一挥,灰尘飞去后,空地上的“人”字消失了,只留下一条深深的坑。他微笑道:“不拼命砍杀,你的生存空间就会越来越小,最后被别人挤成棍棒一个,这也就是棺材了。所以这世界,你不杀人,人便要杀你。”
“为什么要杀来杀去,人死了只需要几尺空间,为何生前要抢这么大的空间,大家平分,不是更好。”何其欢看着地上的坑反问道。
“嘿嘿,小子,你这样想,别人会这样想吗?你这样想,便是该死!便是给了恶人机会!老夫好杀,只因为这世上有杀不尽的人,作恶的人该死,给人作恶条件的人也该死!其实有许多恶人便是被他们教唆、纵容出来的。嘿,他们自以为这样可以求平安,其实,哼哼……”
“呱呱”天上有鹰鸣传来。
碧空,雀群乱飞,有鹰闪电般飞来,一阵扑击,雀毛漫天纷飞。
“看见了吧,小子!这世界惟强者才能生存。要做强者,便要搏杀,杀死对手。每个人都是你的敌人,都要去战胜他们,你才能生存,这就是人生。”
何其欢茫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大家都是麻雀又会怎样?”
上官仁傲然道:“什么大家都是麻雀?这世界注定只会有两种人:强者、弱者;压迫者,被压迫者,永远不会有像你想象的那种平衡。”
何其欢若有所思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