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关注人际交流的优势终于有了体现,以她和凌老为核心,各式各样的人都奔忙起来,连凌老都有些吃惊,韩月竟然可以调动这么多人的积极性。
“我敢保证,就是他!”鹰眼看着一张图片,左右张望下确定没有人才小心道:“就是他与魔尊老前辈一起吃饭,还谈笑风生,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因为来人是一个好友托来的,鹰眼说了实话。
韩月与凌老交换一个眼色,韩月的嘴角绽开一丝灿烂的微笑,如春花般艳丽。她的心更定了。而凌老则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月。
“这个人,好像在南区出现过!”
“是的,是的,我也看见过,绝对是他!”
偌大的中州城,何其欢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标上了鲜红的标识,有专人巡视着。
因此当满脸轻松的何其欢在街头刚一出现,就马上被盯梢的人发现了,毕竟风云楼是靠打探消息出名的,这方面的人才是很多的。这个消息马上传到韩月耳里。
于是没过不久,韩月就满脸是笑的堵在了何其欢面前。
“何兄,好呀!”韩月一袭长裙,乌发如云,肌肤如雪,迎风而立,飘飘欲仙。
“学妹,好巧呀,又在这里碰面了。”何其欢摸摸鼻子道。
“不巧!小妹我可是专程恭候多时了。”韩月知道何其欢是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玩弄技巧往往会弄巧成拙的,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噢——”何其欢扬起眉毛,等着韩月的后话。
“何兄,我要请你帮忙。”韩月低着头一脸温柔,一脸哀求道。
“帮什么忙?”
“做我男朋友!”韩月猛抬头道。
“啊——”何其欢退后一步,惊讶得扬起眉毛,又摸摸鼻子笑道:“我知道自己比较帅,但学妹,我还没帅到叫人抢着做男朋友那种地步吧!”
韩月幽幽叹了口气,也不隐满实情,把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全细细说了,未了还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地问道:“何兄,你就忍心看着学妹跳进火坑?”
何其欢扬起眉毛笑道:“学妹,你不要浪费表情好吗?我们可是同一学院的,每天早晨练心志,我可是五个A呀!你别开玩笑好吗?”
“我像开玩笑吗?”韩月香肩轻颤,哭道。
“这……”何其欢嘴里开着玩笑,心里却直翻腾,大家族的一些事情平时他还是有所闻的。
帮还是不帮?
他脑子里,两老立刻阴魂不散似的跳出来,做起思想工作:
无尘语重心长道:“帮,一定要帮,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得无限美好。”
上官仁斜着眼睛道:“帮什么?这小妞在给你下套子,把你当枪使,知道吗!”
无尘昂然道:“帮!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上官仁冷酷道:“不帮!自古红颜是祸水。”
何其欢这边思想斗争作个没完,旁边的路上的人不可乐意了,瞧这柔情似水、如花似玉的美女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惹人怜,可那男的还嘻皮笑脸、马马虎虎不当回事!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大家纷纷上前声讨:
有直接下定义的:“真是秦世美二世!不得好死!”
有打抱不平的:“小子!感情要专一,做人不能忘本。可不能喜新厌旧。”
有语重心长教育的:“小伙子,做人要真诚,感情要珍惜,恋爱嘛,难免磕磕碰碰。”
有毛遂自荐的:“小妹,瞧哥多帅,跟哥吧。气死这个负心汉!”
…………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真乱七八糟。何其欢呆了。韩月也破涕为笑道:“走,别处谈吧,省得别人误会。”
两人相视一笑,走了。
旁观者见了,也乐了,都恍然大悟道:
“呵,人家小两口在创造乐趣,我们瞎掺伙什么。”
“哎!刚才浪费感情了。”
路人的话,两人还是听见了,韩月听到路人在说“人家小两口”顿时羞得低头看脚,连耳朵都红了,而何其欢则是另一种感觉:普通的民众都有这样质朴的是非观,都有这样朴素的情感,能如此同情弱者、主持正义;自己呢,既是韩月学兄,又是两老看中聘的裁判,怎能无动于衷、见死不救、隔岸观火,不行动下呢?
他想起无尘经常说的:无论朝夕相处的熟识,还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与人之间都会有一种爱存在,这种爱或许是浪漫火热的,或许是温情长久的,或许是隐藏压抑的,但始终是存在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唤醒爱、表达爱……
而且虽然他对韩月并没什么非份之想,但潜意识中也不希望这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或许男人都是这样。
于是他停步道,郑重对韩月道:“好,我答应帮你。但要说明,只是帮个忙!”
“真的?!”韩月雀跃,两只雪白的柔荑合在下颌处,说不出的欢欣,说不完的轻松,刚才的愁云一扫而空,如花的笑脸、雪白的贝齿,似乎让天空也亮了起来。
见此,何其欢的决心更强了,绝不能让学妹任人蹂躏。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冲一冲,于是他握紧拳头道:“说,要干什么?”
韩月想必没有了压力,轻松了,轻笑道:“干嘛弄出这么凶巴巴的表情,又不是叫你打架、抢亲,就下周一到我们风云楼来一趟就行了。”
“原来如此呀!”何其欢也笑了,也开玩笑道:“要不要带什么聘礼呀?”
韩月丢个白果给何其欢:“哪能呀!好,谢谢你学兄,我要回去做事了。”她又调皮扯扯何其欢衣袖,轻笑道:“下周一,千万别忘了来我们楼。不见不散哦!”韩月作为何其欢的同学,知道他是言出必行的,她虽然迫切想与何其欢建立密切关系,但从欲擒故纵角度出发,她还是要矜持下。
辞别韩月,回去的路上何其欢觉得挺轻松、挺愉悦,很有一种满足感,因为做了一件好事嘛。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呀。
到了驻地,两老看见何其欢笑容满面,轻哼小调,有些奇怪:这个学生,调整心态功夫如此高超?刚才愁容满面出去,现在就春风满面回来?难道古语“乘兴而去、扫兴而归”要变成“扫兴而去、乘兴而归”?
无尘怕何其欢出事情,忙上前细问缘故。
何其欢眼睛亮亮地道:“佛爷爷,今天我感到你说的很对……”
上官仁的脸唰黑了,白胡子乱抖……
何其欢眼接着真诚对无尘道:“我按您的说法入地狱了,但帮助人的感觉真好!”
无尘的眼唰亮了,于是细细打听经过,边听边不断点头,不断表扬:“有同情弱小之心!有仗义除陋之勇!有匡扶正义之气!好——好——好……”
上官仁则在旁边拼命咳嗽。
何其欢见了忙上前问:“魔爷爷,您呛了?要敲背按摩吗?”
上官仁则诡秘一笑,轻轻伸手,点上何其欢额头。
一股真气冲入何其欢脑海,一个虚拟的场景在他脑海展现:
还是那条街道,还是那些商铺、那些路人,何其欢正自由自在走着,突然一个奇丑无比、浑身散发臭气、一身破衣的老女人挡住了何其欢。
“小兄弟请你帮忙!”她用鸡爪一样干巴巴的手扯住何其欢。
“帮什么忙?”
“做我男朋友吧!”老女人擦了一下干瘪嘴唇流下的唾液说。
“什么?!”何其欢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做我男朋友吧,我家人要逼我出台下火海呀!要逼良为娼啊!!”
“不会吧。”何其欢呆得不能再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做我男朋友吧,到我家里去!”丑女人抱住何其欢大腿嚎嚎大哭。鼻涕、眼泪擦得何其欢一身青衫变成大花脸,何其欢真的有拔腿就逃的欲望。
浑身散发臭气的奇丑老女人还是扯住何其欢的大腿嚎啕大哭,直哭得昏天暗地。
路人看不惯了,纷纷站出来声讨:
“欺负老人,有没有家教。”有指责的。
“糟糠之妻不可抛,你是陈世美嘛,大家把他抓去见官!!”有威胁的。
“青春易逝,年轻人,心灵美最重要,不要在意外表。”这是教育的。
…………
看着叽叽喳喳的路人,何其欢突然大吼,摇身一变,变成身高十米、张牙舞爪的怪兽,左手提明晃晃钢刀,右手拎血淋淋铁锤,龇牙咧嘴道:“谁敢对我评头论足,还要命吗?”
街上人见状撒开脚丫全跑了,眨眼,原来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门可罗雀,不过撒了一地的鞋。
“散。”上官仁低声喝到。
何其欢眼前的幻境消失了,又回到了原地。
上官仁仍和蔼可亲地凝视何其欢,笑眯眯道:“这回又是什么感受?”
何其欢好心情全给破坏了,忍不住道:“老头,别尽点我脑袋,好不好?我要精神分裂的。”
无尘见了大怒:“你又蛊惑人心,你不要竟弄些虚假的东西诱骗未成年人。”
“我是让他看清事物的本质。透过表象看本质,才能掌握真理。这是哲学,你懂不懂?”上官仁反驳。
“这孩子刚才经历的事是真实发生的,你在弄虚假的东西混淆事实!你在偷换概念!存在的即合理,这可是你以前说的!这也是哲学吧。”
…………
“你胡言!”
“你乱语!
“你捣蛋!”
“你捣鬼!”
两老又掐上了。
何其欢的好心情全没了,就像刚刚吃了一碗香喷喷的面食,却发现碗里有半个咬剩的蟑螂。他面对荒野,长叹一声,念起古诗:
念天地悠悠
独怆然涕下——
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