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蓝愉,唉。”郭老师终于步入正题,拿出一幅画,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张画。”
他们打开画,是张用黑色蜡笔画的画。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笼子,以及奇怪的图案。
他们两个人看了半天,然后又都莫名其妙的看了对方一眼。最**千斗堆起笑容说:“这张画画的挺好的。”
“你们仔细看看,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郭老师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宫千斗看了半天,又掐了一把杵在一旁像是局外人的花澈少渊。他给了她阴狠的眼神,然后看了一眼图画,淡淡地说:“没什么啊。”
郭老师的脸突然放阴,严厉地问:“你们难道就这么没水准吗?”接着叹了口气,“你们就没有注意这幅画只有黑色的吗?”
“哦。”花澈少渊轻哼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宫千斗推了他一下,对郭老师笑着说:“呵呵,挺有意境的,很飘渺又朦胧,很抽象又带点神秘感。有点像思念被放逐天际的感觉,就是这么黑暗,夹杂着哥特式。”她用一副鉴赏专家的语气说,最后还不忘点头感叹,“我看过无数的美术作品,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优秀的作品。”
郭老师又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那幅画,以为自己把那幅画拿成了某位大师的名作。“你们就这么草包?”最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这幅画的名字叫《我的梦》。”
“哦。”花澈少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倒是很在意郭老师的前一句话,为了自由,忍着。
“好名字!”宫千斗又推了他一下,看来她这样奉承她还是远远不够。接着作出一副欣赏的样子,“名字确切地表达了画的主题,从这幅画里,我看到了梦想被现实的阳光照进的感觉,给人挣扎不脱的痛苦与无奈。这黑色更加突出了梦想给人家的残酷。”
“啪!”郭老师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凶神恶煞地说,“你们两个废物!这是蓝愉画的!”
看来还是不够,宫千斗又作出敬佩的表情:“果然是……”幸亏宫千斗反应了过来,又立马作出深恶痛绝的样子,“……是那个混蛋!你说他整天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惹您操心。现在看这幅画,就像是用他的鞋底踩上去一样,不堪入目!”
花澈少渊和郭老师的脸都抽搐了一下。“要是惹我操心就好了。”郭老师冷冷地说:“像他这么小的年龄,一般看到这个题目都会画一些宇航员、老师、歌手什么的。也都会用彩色的铅笔画画。”
宫千斗和花澈少渊面面相觑。
郭老师接着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他算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个小孩了,上课的时候从来都不听课,而且最爱给老师提意见。有时候我在他面前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学生……”郭老师陷入了羞愤的深思之中。
宫千斗点点头,她也有过很多次类似的悲惨经历,所以她说的话,她都完全可以理解。宫千斗看着她的眼神也变成了同情。
谁知,郭老师的脸色又恢复了阴冷:“他就是个变态!”她瞪着他们,“我还以为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把蓝愉那个小恶魔培养成这个样子呢。原来就是你们两个废柴父母!是在当年犯了错一不小心把他生下来的吧,现在看到他也特别痛恨自己的年少不懂事吧。晚了!蓝愉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们最大的惩罚!”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为无能的家长,两个人以为只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像你们这样长得无比耀眼的父母,都只会出卖自己的外表,整天无所事事,就是两具空白的躯壳!”
看来她打算把她在蓝愉那里受到的耻辱全部都算在他们身上。
宫千斗和花澈少渊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挑着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方。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郭老师瞪了花澈少渊一眼。花澈少渊没有理会她,接起手机:“喂,左刀。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冷冽又霸气,“你确定那个千亿资产的煤老板求着要和我们合作?告诉他,咱们已经和沙特石油大亨合作了,叫他不要做梦了。还有上次说我坏话的那个青郁葱黑/道老大,立马叫上几百人把他给我做了。”
在旁边的宫千斗仿佛已经习惯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只是挑了一下眉。而郭老师却满脸恐惧之色。颤抖着嘴半天没有说话。
而在一旁的宫千斗却满脸温婉地笑着说:“没关系的,他们动手很快很利落,不会被发现的。”
突然宫千斗的手机也响了,她堆起抱歉的笑容对郭老师说了声:“不好意思。”
她接起来手机:“喂,霍英啊,什么?”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确定是奥巴马要我给他的女儿教语文?不行,我的预约已经满了,等到我给威廉教完中文再说。什么?你确定那省长秘书偷偷瞪我的照片了吗?好,就按以前的来,老娘今天活剥了他皮!”
没理会对面全身颤抖一脸痛苦的郭老师,花澈少渊依旧阴冷地说:“告诉他,谁敢惹我,下场只有一个。”
而在一旁的宫千斗也用同样阴狠的语气说:“告诉那群混蛋,要和我对着干就动手试试看!”
两个人都阴狠地异口同声:“敢惹我这个老大,死定了!”
“继续说!”两个人同时挂掉电话大声喊,脸上还带着暴戾之气。
看到对面嘴张得无比大的郭老师,片刻又恢复了之前唯唯诺诺的表情。
宫千斗小声地说:“郭老师,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看着郭老师半天没有说话,宫千斗挑着眉看了花澈少渊一眼,生气地说:“都怪你,老是用这种丧家犬的表情,郭老师一定是生气了。”
“凭什么说我?一定是你拍马屁拍得太多了,连老师也受不了了。”花澈少渊也挑了一下眉,心领神会。他面无表情的说,“刚才我坐在你旁边,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想着和你坐在一起,是我最丢脸的时刻。”
“你想死是不是!”宫千斗的眼神变得阴狠,手里的一个椅子突然变了形,“以后慢慢教训你。”
她又恢复笑容转头看郭老师,只见郭老师满脸抽搐,全身颤抖地说了句:“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你以为我害怕你?”花澈少渊冷哼了一声,“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力气大的像蛮牛一样。”
“你敢这样说我?!”宫千斗说完就拿起手中的东西扔了上去。花澈少渊身子一轻跳开了,看着地上的椅子扶手,说:“死女人,竟然敢来真的。你以为我怕你啊?”
这时候,宫千斗又把整个椅子扔了出去,没有砸到花澈少渊,而是砸到了正中间的茶几,上面的玻璃刹那间化作碎片向四处飞溅。
花澈少渊跳起来随手抓在了灯管上。宫千斗恶狠狠地叫道:“你给我下来。”
花澈少渊像一只猫一样掉在屋顶上,讽刺地看了她一眼:“有本事就上来啊,水牛。”
接着宫千斗又抬起写字台,扔在了墙上。
接下来又是一阵撞击声、吼声以及拳打脚踢声。郭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像是好莱坞的科幻动作大片活生生的在她面前上演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把墙皮拆下来当武器,而且还是女人。她发誓,会用一辈子去记住她今天所见到的场面。
等到两个人都平复下来的时候,才终于看到满目疮痍的情景。所有可以拆掉的,不可以拆掉的,都散乱在地上,比地震山洪海啸带来的伤害更加彻底。
他们也终于装作想起自己是出席家长会,而不是拳王争霸赛。宫千斗用了好半天才把昏倒的郭老师摇醒。只见郭老师醒来用苍白扭曲的脸后对他们说:“你们……走吧……我知道错了……”之后,又昏了过去。
这是郭老师在职业生涯里最难忘的一个小时,他们两个也是她见过的最终极的家长。
从那以后,蓝愉的小学消失了一个势利眼郭老师。没人知道她销声匿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