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默13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母亲领着他和妹妹虽然过得艰难点,但是有固定收入,父亲名分上还有抚恤金,外婆也还能帮着做家务,一个家虽然有缺陷、困难多,但也还不算到“水深火热”的程度。
可是到了小廖默15岁这年,础盖国认为过分统一人们的财产调度,实际上不利于财富的增长,而且久而久之会使政府陷入要去背负社会任何的不公平和匮乏所引起的愤怒的漩涡,所以决定变法,重新开启私人交易,甚至包括部分房产、土地这些原来不可触碰的。
这年在老家的叔叔,决定把廖默父亲名分下的房屋私自卖掉,因为廖默的爷爷奶奶都早早过世了,按理父亲、叔叔、姑姑对房产共同有继承权,可是叔叔固执地认为只有儿子才能继承房产,而廖默的父亲早已离开家乡有公职,而且已经去世,小廖默也不可能回来生活了,于是有这样的决定。
廖默出嫁的姑姑听说了,认为不合理,就回去跟廖默的叔叔商量,说有个继承法是怎么怎么规定的,是不是要通知远在外地大城市里的嫂嫂,卖了三家平分。廖默的叔叔认为法律不可能那样规定,还把姐姐臭骂一顿,说嫁出去了还想着娘家的东西,吃里扒外?廖默的姑姑几次劝说无果,两家越闹越僵,越闹越凶,于是把弟弟告上了法庭。
这是一个初冬的星期天早上,天阴云厚,像是要掉下来,院子里还看不见一个人,果树已经全部掉光叶子,剩下冷落落的枝杈,偶尔有风吹过来,枝杈微微地动了动,仿佛是被冷得懒得摇晃了,几只麻雀飞落在枝杈上,跳来跳去地叫了几声,像似商量定什么了,又一齐飞走了……
小廖默缩在被窝里往窗外看着,“唉,这样的星期天早上,就合适在暖被窝里睡觉,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干!”他翻了个身,面向墙准备又睡。
“嘭嘭嘭,嘭嘭嘭,开门开门!”有人来敲自家的门,粗暴而急迫,只听见妈妈说:“谁啊。”“我是廖涛!”“啊,弟弟你怎么来了,大老远的?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快开门!”“来了来了,等等哈!”只听见妈妈忙着起床的声音,门打开了,就听见一个那个叫门的粗鲁声音叫道:“你这个狡猾、狠心的婆娘,你害得俺们好苦!”接着是个尖利得超过一般人喉咙的声音:“你个臭婆娘,你还我女儿来!”只听妈妈说:“别别……”接着就是“啪、啪”——耳光声,“咚”——倒地声。廖默吓得一骨碌跳下床,穿着个裤衩背心就跑到客厅,一时只见也看不清有几个人站着,妈妈批头散发地倒在地上,小廖默急忙跑过去扶起妈妈,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小子走开!”“叔叔!你凭什么上我家打我妈?”“你小子不懂事,块给我闪开!”这时外婆、妹妹也被惊起来了,一起来到客厅,外婆看见委屈抽泣的女儿,慌了:“怎么了?怎么了?啊!老三你……”妹妹吓得一头窜到妈妈怀里,哭喊着:”妈妈你怎么了,他们怎么样你了?”除了父亲病逝时,小廖默从来没见过母亲哭,母亲为人和善、谨慎,更没有谁会这样粗暴地辱骂、殴打她,母亲在他心里一直是完美的、至高无上的、不容亵渎的!
一时激愤,父亲去世后就早已不再哭的小廖默,也禁不住泪如泉涌,他擦擦眼泪,瞪着来人,这才看清来的除了住在老家的叔叔外,还有婶娘的父母,婶娘的弟弟、妹妹,一共5人,愤怒的小廖默一步跨到叔叔跟前,双手揪住他的前襟,用带泪的双眼顶着他吼道:“你凭什么这样,这是我们家!”也许是始终觉得领地的确不是他的,也许是小廖默的气势太慑人,叔叔竟然一时呆住了,古语说:“真怒未发已镇人心。”何况是已经发出?“廖默住手!不许你这样!”是妈妈,略微被松开后,叔叔反应过来了:“撒手,你给我撒手!”廖默只好松开手。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廖默的姑姑把弟弟告上法庭,廖默的叔叔一心认为自己的那套道理到哪里都说得通,虽然很忌讳打官司,但是既然别人已经告了,那就“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应战!花了两天两夜颇有点文化的他还是写好了准备上法庭念的稿子,还预先念给廖默的婶娘、堂兄、堂弟听,一家人都觉得信心满满,结果官司打下来居然是对方赢了。廖默的叔叔一边骂着官府,一边准备赖着不执行。岂料法院三天两头派捕快来督办,没办法只得把卖得的6000文分出4000给姐姐,廖默的姑妈又把其中2000文寄给了外地的嫂子,但并没有把事情的来由说清楚,只是说了弟弟卖了老家的一部分房子,三家平分钱。
廖默的叔叔、婶娘因此非常懊恼经常骂官府,发各种无端的火气,廖默的叔叔开始常常往街上雷寡妇开的小酒店里跑,说是喝喝酒,跟朋友聊聊解气,结果有一天,很晚都不回家,天又冷,刮起刀子般刺人的寒风,廖默的婶娘担心丈夫喝了酒倒在外面,就急急忙忙换上厚实衣服出门找,一路都不见人,打听了也都说没见到回来,只见他早些时候进了酒馆,女人就直接来到酒馆,结果门紧闭着好像一张冷脸。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街对面卖烧烤的几个闲汉在指指点点地说,还偷着乐,廖默婶娘霎时有种羞耻的直觉……
“嘭嘭嘭!”“开门啊?廖涛在吗?”她喊道,只听木楼上一阵脚步乱响,过一会儿,廖默的叔叔獐头鼠目地开门出来了。“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干什么了?”“喝醉了,人家雷嫂要关门…...就把我关楼下了。”“哈哈哈哈!”——街对面发出一阵哄笑,她觉得像被人抢劫了又当众脱光一样羞恼!“我看你不是睡楼下,是睡楼上吧!姓雷的女人你给我出来,你这不要脸的,你开酒馆还是开妓院呐?”“哈哈哈哈”有时一阵哄笑从同一方向传过来。“啪!”廖默的叔叔发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脸上,“瞎叫唤啥?丢人现眼的,给我回去!”“你!你还打我!谁今天才丢人现眼!好!”女人转身先跑了……
第二天早上,等廖默的叔叔醒过来,习惯性地想问媳妇早点做好没有,发现她好端端地躺在自己身边,他想叫她起来,却发现再也不能够了,廖默的婶娘喝毒药自杀了!这下廖默的叔叔更是懊恨慌乱之极,心想:“如何向岳父岳母交待呢?哏!此事皆因官司起,不如就说媳妇因输官司懊恼自杀。”于是把此事全赖到官司上。础概文明的陋习,这种负气自杀的人,其家人可以到责任人家里“闹、住、吃、要”对方态度不好,就可以“打、砸。”
于是先上廖默姑姑家闹,岂知姑父家族在当地根深叶蕃,官府里还有人,三个儿子最小的18岁,都高大强壮,如狼似虎,闹不成,就千里迢迢来廖默家闹。5个人白吃白住1个月不算,来回路费要给,还要回了法院判的分给廖默的2000文钱。
起初廖默妈妈认为,这份钱是去世的丈夫应得的,主要也是想留给廖默,再说打官司一事自己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说清楚应该就行了。没想到人家是诚心来闹的,讲理是没用的,于是报了官,官府认为裁定是由对方所在地官府下的,再说要尊重风俗习惯,只能调停。
次年初夏,廖默的外婆去世了。这让小廖默一家悲痛欲绝。
廖默从小受的教育是温恭谦让,兄弟和睦,亲慈子孝,没想到为了点钱财自己的亲叔叔会变得如此不人不兽。这件事对廖默影响太大,他开始有些自闭,不相信任何人,对别人的一举一动过分敏感,常常认为周围的人的一些不经意的行为是在欺负自己,因此逐渐开始有暴力倾向。
17岁时,廖默已经长得相当高大,青春期的躁动与虚荣,使小廖默开始所谓的“立志”,他爱读一些逐机文明的关于独裁者传记类的书,并开始崇拜他们,认为自己必须在头脑和体力上都胜过常人,最后来统治这些愚弱的家伙,他们的生死将由自己裁定。廖默变得更加孤僻了,他开始拼命的学习,每周还有3三天晚上去业余击技培训班练习打拳。
这样,学校里廖默学习拔尖,还敢打抱不平。一次一个高年级的学生伙同外面的小流氓4个人对一位低年级的同学收过路费,被廖默撞上了,这回学习的技击可用得着了,4个人2个人出手,一个被打破鼻子,另一个被撂倒在地,另外2个本来就是凑数的,结果4个人都拔腿跑了。被保护的同学父母还到班上写信致谢,老师又送到学校里宣传,这当然老师的赞誉、同学们的崇拜是少不了的。从此廖默更加坚信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位智慧和勇敢都超过一般人的超级英雄——而且已经有一位相处默契的女生似乎非常欣赏自己,两人心照不宣……渐渐地,廖默开始也会对一些认为对自己稍有挑衅的同学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