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机器人不是生命,没有历劫的趋利避害的历练,怎么可能产生‘我’呢?”卡蔑拉山连续无边的山峰,其间有个一望无底的深谷,绿荫掩映,藤条漫缠,从上往下看是这样的,其实深谷下面还是深谷,一块石柱般的岩石近从谷底开始,紧连背面的大山,一直高耸到800米左右,差不多是山谷的一半,仿佛人工拔除植被、铲除泥土、凿开多余的山岩造出的,但它绝对是自然造化形成的。由于石柱所在山坡,及周围山谷中植被太大太密,藤类植物缠延漫天,从山谷外面空中、山顶上往下看是看不到它的,而从石柱顶端往上看,由于光的反射角度不同,除了遮天蔽日的植被外,还有一大片天空。
石柱的顶端是一个大概有5、6千名方米的光滑平台,整个石柱从根底到平顶,由于土壤极少,都只长有稀疏的小草和灌木。廖默身穿一套白色运动服,清晨就从与石柱相连接的山谷北边的山洞里走出平台上,先围绕平台跑了几圈,然后做了些伸展运动,接着打拳舞剑,微微汗透了,待呼吸均匀,盘腿坐在石柱顶端边缘,面对南面打坐入定,这时小鸟们开始热闹起来,渐渐地一柱阳光从石柱上方枝丫漫展的天空中照射在廖默身上,山风轻吹起来,植物们开始摇曳发声,廖默仔细凝听者者一切声响——既凝听又避免专注地用心神主动追逐这些声音……渐渐地,原来大概“啾啾”的鸟叫声,开始分成各种不同的叫声;风吹过植物的“哗哗”声也因植物的质量、粗细分别成了不同的声音;甚至听到风吹过岩穴、树洞、水塘、土堆的不同声音,廖默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而各种声音渐渐变得能够理解它们的意思了……
“你已经听到地籁,你能听到天籁了吗?”一位青衫长须的中年古人的影像出现在廖默眼前。“师傅?”就这一瞬间,廖默从定中出来了。他开始思考,是啊师傅说过:“没有‘我’是不能体现、领受、观察大道的,而没有大道就没有‘我’。”而这“我”本是生物进化中为努力生存、躲避敌害,发展出的从其所生活的一定范围角度出发的对客观宇宙世界的一种认识、辨别能力,而生命经过无数劫的运化后才能产生这个“小宇宙”(生物自认定的宇宙幻想),但这个“我”的认知能力非常有限,完全是局部的幻想,因此各种生命对宇宙的认识就成了“瞎子摸象”:鱼能通过水呼吸,而陆生动物不行;某些鸟类除了可以看到人类所能看到的所有色彩之外,还能紫外线,而是肉食动物只能看到黑白图像,可它们夜晚又能看得清清楚楚,人类和这类鸟儿又不行;蝙蝠几乎是瞎子,但它靠超声波描绘世界;狗嗅到的味道要比人也多出1000多种;人只能听到宇宙间30~6000赫兹的声音而动物又远远不止……。此外,各类生物是无法真正沟通感受的,即使同类之间,能够沟通的也仅仅在极小的范围内,进化又高级智慧动物发明了语言,沟通认知能力大幅度提高,但比起心与心的直接联络,那还是相差何止万里之遥啊,甚至有时语言文字承载的信息传递给另一个人的时候,完全起到了南辕北辙的作用。所以众生各自所摸到的“大象”的一那部分,即使拼凑起来,也不是“大象”的真实原貌。
因此要真正领悟大道的原貌必须净出这个“我”的干涉,但是又不能失去这个宝贵的“我”的主体意识,所谓“非空非有”。
对于这个“我”的理解,打个比方,柴禾燃烧尽了,火还在,只不过传递到别的柴禾上了,这个“我”随着柴禾的传递是存在的,只是燃料不同,形态各异罢了。机器人是几百年内人类造出的类智能工具,它们不是生命,怎么会产生“我”呢,而且它们还迅速掌握了通过无线电波直接‘他心通’的沟通方式,百思不得其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