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了,宝贝,不哭了。”祖圣渊无奈的哄着怀中哭得正伤心地人儿,心中不断怒骂:外面那群饭桶是干什么的,这么大个人跟在他后面都没看见吗?还有他自己,自从有了她在身边,他的戒备心似乎降低了不少。若是以往外面有人,他应该能够察觉的。
很久,她才敢睁开眼,头靠在他胸口,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
“他该死!”祖圣渊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表情,眼神中露出杀机,“他偷走了公司内部的机密文件,背叛了我。”一枪杀了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那份文件和图纸实在是太重要了,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难道只是因为一份文件你就要杀了他吗?你可以开除他,报警让他坐牢,你杀了他,还不肯放过他的家人。”因为惊吓过度,她的情绪有些失控,有些竭斯底里,“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我残忍?”他轻笑着,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不残忍,我早就躺在这里了。”他指着地上,手扶住她的双肩,“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我对你的百般迁就和宠爱,换来的就是一句‘残忍’吗?”别人可以说他残忍,无情,冷血,他根本不会去理会。可是,听到她说这句话,他居然觉得莫名的讽刺,对她的好,仅仅只是换来了她的一句‘残忍’吗?
“你杀了人,还这么振振有词。”她的话语颤不成声,浓密卷翘的睫毛微颤着,手心冰凉无比。
“宝贝,你不懂!”他轻声叹息着,脸上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无奈表情,“这个世界上,想讨好我奉承我的人很多,因为可以得到利。可是想杀我的人更多,因为可以得到更多的利。”他从小就接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各种极限训练,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好几次险些丧命。他被告知,活下去的最好武器就是对敌人残忍,仁慈的下场就是消失。他的父母就是因为仁慈而落了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她眨着未干的睫毛,无语,因为她确实无法体会他的心境,她只知道,杀人是不对的。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他抱起她,走出房间,“你脚上的伤处理。”
白色泡沫在盆中堆得满满的,就像一个漂亮的单层蛋糕。
沈飞樱怔怔的看着泡沫一个一个在空气中碎掉,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盆中的白色浴袍。
纤细的手指握着肥皂在浴袍上来回游走,然后闭上眼用力的胡乱搓这,企图将浴袍上的血渍洗掉。可是,睁开眼,依然鲜艳耀眼的红让她忍不住一阵阵眩晕。
“呕……”沈飞樱捂住嘴,忍不住干呕起来。
白色浴袍上,那片红色似乎越开越灿烂,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血液的温度和空气中并不存在的血腥味。
盆中的泡沫沿着盆边和清水一起溢出。
“啊,糟了。”沈飞樱从盆中拿出手,却忘记应该先关上水龙头。
从她住进这里起,他规定,他所有的衣物必须由她手洗,他说,她洗的衣服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哗哗……”水从镀金的龙头中不断流出,地板上到处都是水和泡沫。
沈飞樱愣愣的看着地板上的水和泡沫,知道脚被打湿,她才记起脚上的伤口不能碰水。
“坏了。”她抬起一只脚,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脚上的纱布早已湿透。
“你再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皱眉看着地上的混乱和她狼狈的模样,立刻明白了。“笨蛋!”他轻骂一声,随即大步跨入浴室,关上龙头,将她抱出放在房间的床上。
拉过他已经湿透的双脚,祖圣渊动作迅速的剪开已经没用的纱布,查看她的伤口后,他紧绷的脸才稍微放松,“幸好纱布包得够厚,不然一定麻烦了。”
他熟练的为她涂好药,用干净的纱布重新把她的脚包裹住,包得好厚,这样他才放心。
沈飞樱始终低头不语,只是死死的咬住下唇,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那间房,那个死都没闭上眼的男人呢,还有他痛苦的哀鸣。
“看着我,这几天你都没看过我一眼。”祖圣渊用力扳过她的脸,眼神中略带怒意,这几天,她竭尽全力的避着他不与他碰面。早上他去起床上班亲吻她的脸,她装作未醒;晚上他回家,想要与她缠绵,她却早已吃完饭回房,等他吃完饭,她早已睡下。
“我没有。”她小声的辩解着,漆黑的眼眸颤抖着,充满抗拒和胆怯,然而在看向他的那一刻,那如噩梦般的画面再次从脑海中涌现。
男人不甘心的睁大眼,温热的血液从他的眉心正中的洞口流出。
白色的羊绒地毯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红。
白色的浴袍下摆染上一朵朵红色的花朵,渐渐绽开。
“呕……”她忍不住呕吐起来,如清水般的秽物从口中倾泻而出,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泪水火辣辣的充斥在眼底。
“为什么要吐?是因为看到我吗?”他怒极,强行捏过她的下巴,强迫她再次看向他,“我让你觉得恶心了吗?”他的宠物居然开始害怕起自己的主人来,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小巧的脸蛋上一片惨白,连呼吸都有些费力,“不是,不是的……”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白皙的脸颊,精致小巧的下巴,最后停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