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然也没有问起,毕竟,他的事,她管不到。她倒是希望如此,也不必每日都得面对他。
回到了二皇府,秀儿陪同凤然回到自己的寝居去。
皇妃的寝居名为忆情轩,不知为何,这名是寒枫暮所取。连牌匾上的题字,都是他亲手所写。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有过往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造就了今天的他。面上玩世不恭,心却冷血无情。
没有多想,她一回到内阁,就让秀儿去寻霜雪。
这一日的时间,让霜雪找点药,一定是足够的,她的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有恶化的前兆了。
然而秀儿出去了一圈回来之后告诉她,霜雪竟然没有回到府上!
凤然一惊,整个人跌坐在床边。心中不停地打着鼓,该不会是霜雪出了什么事情吧……
秀儿不声不语地站在一边,心里也是急的不行。霜雪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拖拉的人,怎么可能一天下来都还没有回到皇府呢?虽然说进宫是凤然所没有料到的,可是霜雪也应该回到皇府里来等待她们回来啊。凤然的心一点点在时间流逝中沉落下来……
“秀儿。”一刻钟的沉默,以凤然的一声轻唤打破僵局。
“主子……”没人的时候,秀儿唤凤然为主子。有人在的时候,自当不能逾矩,得称呼“二皇妃”。
“秀儿,你速去把我置放在随身衣物中的玉寰弓拿来,再带上几支箭给我。”
凤然站起身,退去身上华丽却限制行动的华服,换上自己叠在一旁的白色男装锦袍。
“主子!你……你要去找霜雪?”秀儿眼见她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本想上前阻止,却被凤然一个眼神给慑住。无奈,咬了咬唇,只能回身去执行命令。她不如霜雪一般,自小与凤然生活在一起,也连就出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和骑术,想要与凤然一同去,也没有能力。
待秀儿取来玉寰弓和几支红木制成的箭,凤然也将自己仅剩的两只金箭置于衣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手中的木梳在长发间穿梭,任发丝被撩起而飞舞着。只一盏茶的时间,便束起了长发,绾成一个独髻。挑出首饰盒里的桃木发簪,别入发髻间固定好长发,不让发丝因为行动而散乱。再度见到自己熟悉的玉寰弓,她没有多说,将小巧的弓置于腰间。
“主子!”眼见凤然不说一句话就要离开,秀儿忙拦住了她的路。
“秀儿,你且先在府上等我回来。我必须要去找霜雪!”凤然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秀儿无奈道,“主子,你可知你一去会有多少事情?且不说你的身份,二皇子回来后怎么解释?”
凤然一怔,柳眉颦起,凤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毅然熄灭犹豫的火苗,只淡淡地留下了几个字,“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凤然手执一把折扇,让秀儿支开了守着皇府后门的侍卫,只身一人离开了皇府。秀儿本说要找人保护她,或是自己跟着一同去,都被凤然拒绝了。她虽不知道去哪里找霜雪,但还是想要去街上的药店看看。毕竟是她让霜雪替她买些止血的药,谁知一去不回。
霜雪虽说有着与她一同出神入化的箭术、骑术,可这些都不是能防身的武艺。
再者,霜雪离开的时候定是没有随身携带弓箭,这样她便完全没了防身的能力。
天色已是不早了,凤然微微叹息。
走在这车马不息的街道上,她只有迷茫的感觉。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在故乡的都城里走过那故乡的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脚下的土地,竟是天朝皇都的。自己嫁过天朝来的目的就是要探清皇帝对祁国的下一步计划,可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除了几个心腹侍女,她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寒枫暮,已经把她的后路都断了,彻底断了。
她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大的对手,就如她自己曾经一时有过的过于自信一般。待到认清之后才惊觉自己的渺小。
她独自一人寻着路,才发现自己根本对这皇城的路一点也不熟悉。
只能询问周围的人,药店在何处。
也许因为她这二皇妃不受宠的消息已经不径而走,而且她又以男装示人,所以没有人认出她的身份来。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只能一间药店一间药店地寻人,却始终都不见霜雪的身影。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她却还没寻见一点头绪。
无奈之下想要找一间客栈休息一下,今日寒枫暮没有与她一同回府,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她只祈求他不要那么快就回府。否则……秀儿也许会受到什么牵连。
刚想往回走,眼前忽然多了两道人影,落在她的眼前。
凤然一惊,忙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夜黑,看不清楚来人,但是从身形上可以分辨是两个男子。
她握紧了手上的弓,眼瞧着两人的靠近,又不说话,只觉危险越来越近。
“看来这是二皇府上的人。”其中一个男子开了口,听不出喜怒哀乐,“看她腰间别有二皇府印记的玉佩。这回主子要的就是二皇府上的人,也好得知二皇子的秘密,就这个人吧。带走!”
凤然当下心一紧,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忙抽出玉寰弓,借着玉发出的微弱光亮搭上箭。
“别做无谓的挣扎。”两人一愣,同时开口道。
凤然拉满了弦,留着力气不想与眼前人多说什么,凭感觉瞄准眼前的黑影,手指一松,离弦的箭迅速朝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