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含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跳了两步到柳茗蕙的前面问道:“三师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就算不肯离开,也不要牵扯到我的事情。”是的,就算她知道结局,就算她知道不可能,就算她再理智,也不能违逆自己的心,她……做不到!猛地抬头,她的大眸中已满是泪水,“不要再接近我了!”她做不到……把在意的人都牵扯进来,做不到……让他们背负着叛国的罪名,永远都做不到……不管她怎么欺骗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三、师姐?你……哭了?”宛含烟怔在了原地,除了冷着脸的司徒燎王和保持平静的桃渊,所有人都愣了。
“顾老头是不同意让你们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宛含烟一脸莫名其妙的与司徒燎王一起道:“师父同意了。”
“同意了!”这怎么可能,顾老头自己是岚翼国的人,怎会同意他们当“叛国贼”?
桃渊微微一笑,瞬间竟如百花盛开般美丽柔和:“师父是有条件的。”
“条件?什么?”
他将双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地模仿着顾神医的举动道:“哼,别以为自己的兄弟当了皇帝就认为自己也很了不起,要是失败了,可别告诉别人你们是老夫的徒弟。”忍不住一笑,“师父是这样说的。”
“他怎么会……”本来就大的眼睛现在瞪地更大了,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
“比起国家,更重要的……是家人。”司徒燎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那眼神,却骗不了人,那种认真,珍惜着“家人”的神色。
柳茗蕙怔了一下,司徒燎王、桃渊、陈菀影和陈秀娟,他们的表情各异,但是那眼神却都是如此坚定。方珞蓝将双手交叉在脑后,懒洋洋地道:“反正是他们自己要来,出事了也不关你事不是吗?”
“皇上,我想……他们是真心的。”古言蹙起了剑眉,满脸的担忧和关心。
比起国家,更重要的是家人……吗?柳茗蕙低头苦笑:“你们……真是笨蛋……”泪水……停不下来……
战争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攻打他国的伊泺国的战士也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回归,天下终于三分,岚翼、伊泺和塞玛雅,三国达成协议互不侵犯,然而,时间只有两年。两年之期若到,到时候就各凭各的本事了。
三国都有自己的顾忌,岚翼国在失去公孙家和陈家的帮助下因遭连灾难而不断后退,虽然皇帝很快就将场面控制,但是要恢复还是很难,结果从天下第一大国下降到与其他国家平衡的普通国家了。
而赛玛雅国是草原国,他们是骑兵是天下第一的,然而也因为是草原国,其他的资源并不充足,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伊泺国的问题最大,百姓们不关心谁当皇帝,只要是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皇帝就行,可是他们不介意不代表那些军兵不介意,去拼死拼活的人可是他们啊。作为一个岚翼国人却在伊泺国当女皇,谁知道她会不会中途把伊泺国给送人了?现在别说指挥他们,要是把他们惹怒了,反过来砍了你也有可能。
而他们的女皇竟然还擅自带回了宫外的人,什么解释都不说就让他们担任官职,虽然令人气愤,可谁叫她是皇帝,以后的皇族可都是跟她姓的。
一个叫古言的乐师,虽然他的鼓舞很让人欣赏,但是皇宫缺乐师了吗?他一个外人凭什么?
还有两男一女的长期客人,天天与女皇呆在一块儿,他们这些大官还没试过呢那个叫司徒燎王的冰山男又凭什么一来就做女皇的贴身侍卫?他可是岚翼国的人啊,女皇就不怕他在背后捅她一刀吗?
最奇特的是那新来的副圣司大人,为什么会与当今的圣司大人长得一样?除了发色和那天差地别的性格,简直是一摸一样呀。不过听闻他医术了得,却不知道真假。
伊泺国的怪事还没有停止,一件接着一件的袭来。第二年夏天,女皇诞下一子,立即被赐封为太子,然而在诏书上,被赐予的名字竟是公孙夏,而非众人猜测的柳姓,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女皇仅是报以一笑,更奇怪的是,那些军兵竟然好像在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十月怀胎,婴儿与国家一起慢慢成长,当那小太子学会走路,学会说话之时,这国家又进步到什么时候呢?
春,两年之期将到,而伊泺国和赛玛雅国已经互相通信要求对决,岚翼国并没有反应,或许是想坐山观虎斗,又或许只是想偷偷一网打尽,不过在柳茗蕙看来,他们是希望避开不必要的牺牲,当伊泺国和赛玛雅国开战,不管是胜是负必定元气大伤,那便是他们的机会。
夜,柳茗蕙避过所有的人独自来到索伊亚宫殿的内殿。内殿中央摆放着一把黝黑的七弦琴,当初被陈菀影砍断的琴弦已经被接上了。右手按在琴弦上,她露出了懒洋洋的笑容:“好久不见,幽花。”自从公孙夏出生,她又忙着照顾孩子和处理国事,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
“你后天就要出征了吧。”七弦琴内的幽花声音冷淡地说道,“不回去准备来这里做什么?”
柳茗蕙缩回手,抬头看向内殿的一黑暗的角落道:“来听梦蝶的后面的故事。”
“呵呵,被发现了?”那角落上慢慢走出一人影,紫色的长发,白色及地的长袍,还有那与桃渊一摸一样的绝色容貌,不是沈桃贞还有谁。
她点了点头,微笑道:“桃渊额上的樱花印痕,是封印吧,我虽然只有一半的妖性血液,灵力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示意沈桃贞坐到她对面继续道,“反正封印很快就会解开,你也别隐瞒了。”
“说的也是,不过事先说明,人家没想要藏一辈子的哟,是你迟迟不问而已。”沈桃贞还是那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他盘膝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但笑不语,也笑了:“其实你猜的也没错,桃渊可以说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见他停下,她轻挑眉道:“然后,别断了。”
“呵呵,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每一任圣司死后都会出现拥有相同样貌与力量的婴儿,然而就我出生时出了差错。”
“多了一个。”
“没错。”他看向柳茗蕙,却是透过她看着远方,穿越时间和地点的远方,“索伊亚宫殿的第二任圣司幽花,因为与本体梦蝶分开了,所以变成了普通的女人,虽然拥有力量,却很弱。她在死时因为怨恨和不甘,用樱花树的树枝作为媒介,创造了一个人,那个人会继承她的样貌、力量和……记忆。”
“记忆?”
“对。”他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七弦琴,“幽花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黑凤凰中,而她创造出来的人会继续她的怨恨,虽然她本身没有了力量,可那黑凤凰却可以赐予她力量,那本身就是梦蝶的力量,所以除了梦蝶和契约者也只有她能使用这力量。”
“她的怨恨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下去,每一代只要死了,都会被人埋入土壤当中七七四十九天,时间一到,就会有一个紫发的婴儿破土走出。”他无所谓地对她一笑,“我就是这样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我这一代,记忆竟然会与力量分开,成为了两个人,我继承了幽花的力量,而桃渊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