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我说三位,别忘了外面还有几十人在等着呢”又是陌生的男声,还夹有一丝叹息和无奈。
这马车内到底有多少人呐?
“唉,所以我说别这么多人跟着啊”
“呵呵,你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每一任谁不是百来人跟着,现在才选了二十八个人已经是少之又少的了,是不是?哥。”
“对身份来说确实,但是对人来说那叫一个麻烦,这样反而引人耳目又妨碍了我们夫妻。算了,小柳,我们下车吧。”
说着,不一会儿,从马车内跳下了两位公子哥,他们年纪相仿,样貌也颇为相似,俊朗非常。白衣男子手持纸扇,温和一笑立于一旁,青衣男子却是一个转身,伸出右手笑道:“小柳,要我抱你下车吗?”
“少卖乖。”从马车车厢内钻出一身着粉紫色绣金丝边衣袍的男子,他好气又好笑地瞪了青衣男子一下,又抬首看向客栈,似无意地瞥了周围的百姓们一眼。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男子仿佛集万千绝美于一身,那文质彬彬的气质,那纤瘦的身躯,洁白的肌肤,明亮璀璨的大眸,所有的所有,竟只能用一词来形容那男子--绝色!他们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美的如此妖媚却自然。
他似乎已习惯了这种惊艳的目光,淡淡一笑,不理会耳边听到的吸气声,右手搭上青衣男子伸出的手,“轰”的一声自己跳下了马车,姿势谈不上优雅,却豪爽自然,平添七分平易近人。
马车上又钻出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男子,他蹲在马车边上,毫无顾忌地伸出双臂作出环抱状,对着那绝色男子道:“小茗蕙,抱抱”
“你要下不下!”青衣男子一翻白眼,又向旁边的黑衣护卫道,“夜鹰,若他不下来,把他和马一起拉到马棚里。”
“是,大少爷。”黑衣护卫微垂首,冷着脸道。
“别!我这就下来!”话音刚落,那男子已经自个儿跳下了马车,着地的那一瞬间还晃了晃,差点摔倒。
刚那三位男子又是一笑,一群人慢悠悠地进了客栈,由一个小二带路,四人一间房的各自进了房间。楼下,众人还没能完全回神。人呢?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女的吗?不是有一对是夫妻的吗?为什么人没全下来就把马车拉到马棚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音冒了出来,在那寂静的场景中显得洪亮:“伊泺第一美人真有面子,这人能美成这样,那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啊?”
金都。
每一座城都有属于它的故事,而在金都,最出名的便是那伊泺第一美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男风盛行,有时男倌馆比女妓院还要热闹,传闻在香园楼,那第一花魁便是一名绝美男子。他自两年前出现在香园楼,那是一炮而红,人人得知,他的鼓舞让世人惊叹,倾城的容貌引人遐想,要他相陪更是需千两银子,还不是人人都可以,若是身份不够,连面都见不得。
而他,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三月一舞,要想得美人一夜,那就争取取得今晚的“胜出者”吧。几乎人人都知香园楼的规矩,三个月开启一次花魁的舞夜,身份足够者,竞价得到座位,而正对着舞台的二楼隔房,便是当晚出价最好的人。许多大人物集聚一堂,慕名而来,更有人说,今晚出价最好的人,交上了一千两黄金。这价格,在伊泺国恐怕没几个人出得了,先不说那花魁再漂亮也只是一个男倌,为了一支舞和一个夜晚就抛出这么大笔银子,还真舍得。
夜晚,香园楼的四周都坐了一席又一席的男人,而中央是一高台,高台上放有一只竖起的大鼓。二楼席间用薄帘隔着,那都是些出价更高的人。昏暗的烛光映地模模糊糊显得神秘非常,大多数人都拉起前面的竹帘以便看清楚美人,只有那正对着高台的隔房,竹帘垂下,硬是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没人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到底有多高,只能含糊地看到里面有五个身影。
“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一抹淡蓝色的身影渐渐从高台后的暗处隐现,缓缓沿着地面的红色地毯走到高台之上。长衫及地,轻袖飘扬,青丝披散,精致的脸上透着一丝冷漠、七分绝望和两分不甘,苍白的脸庞却让他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只可惜,现在他只能引起他人的****。
他立于鼓前,细长的眼眸扫过了在场的人,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只是一个眼神便透出无限风情,果然是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啊拾起鼓边的鼓棍,双手一挥,重重地拍击着鼓面,沉重的鼓声每一击都打落在众人的心中,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渐渐蔓延开来。忽而,鼓声变地急促,如大雨滴落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激情、热烈,如此张狂的鼓声,如此自信的曲调,几乎所有人都拼住了呼吸,生怕漏过一拍。
然而,那里面隐藏着的不甘与决裂,又有几人听出?
长袖飞舞,墨发在空中划过一完美的弧,他优雅而快速地转了一圈,双手又是重重的一击。
“好--”一声又一声的叫好声响起,众人拍起掌来。
他并没有理会,只顾自己拍击鼓面。
“伊泺第一美人的鼓舞果然精湛,够激情,我喜欢!哈哈哈”坐于二楼栏杆后的一棉衣男子张狂的大笑着。
“呵-”话音未落,一干笑声突地响起。只一单音,里面竟充满了非常明显的嘲笑。
“彭冷”一击拍错,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趁旋转的那一瞬间,特意留心看向那唯一放下竹帘的隔房。他多年接触音乐,自然对周遭的声响特为敏感,一听就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出的笑声,而看这情况,那笑声只能是从那神秘的隔房里传出的。
那一响而逝的嘲笑声,仿佛在嘲笑那男子的无知,又仿佛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一瞬间,他竟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由于分了心,他又拍错了几拍,笑声虽未再响起,可他却可以感受到,从那竹帘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充满了玩味,直看入他的灵魂,心底的深处。
“他奶奶的,刚才是谁在笑本少爷,给本少爷滚出来!”那棉衣男子猛地站了起来怒吼道。
没有任何回声,只有那时而拍错的鼓声响着。棉衣男子见没人理他,更是气愤:“怎么?当缩头乌龟了?怕了本少爷吗?”
“呵,公子这般,不怕坏了雅兴么?”一雌雄莫辩的噪声响起,又是那嘲笑般的语气,末了还加上一句,“虽然那美人儿也没有全心去演奏。”
“彭冷”这次鼓声错地更明显了,连普通听客都听得出来。他脸上一红,带有被捉包的感觉,无奈地放下鼓棍抬首看向那被放下的竹帘。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美妙的喉音?
“有种给本少爷滚出来!敢笑本少爷,待本少爷把你玩过了再卖到这香园楼当男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