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与戎逻便有了纠葛。
只是,可笑的是,在这场大戏里,所有的人都入戏太深。
摩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云霭,哪怕是云霭为他下毒,他也照喝不误,云霭毒害他的儿子,他视若无睹。
找我合作,重新掌权,却是为了保护她云霭不死。摩戈喝多了毒,心脉皆伤,命不久矣,却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死法。
被他抛出来的颖儿更是保证了云霭的一世无忧,他倒是死的了无牵挂。
而云霭一番挣扎,在戎逻和拓跋长涉两人之间左右摇摆。直到摩戈使用计谋,让她以为孩子是戎逻的。摩戈本以为她会挣扎痛苦,自愿的流了那个孩子,毕竟戎逻该是她的仇人。
哪成想云霭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戎逻,处处为戎逻谋划。
而戎逻更是处处护着颖儿,只是为了昨日那一幕,好让我彻底的死了心。
荒唐么?荒唐到无以复加。
爱本无错,爱上一个不该的爱的人也没有错。可错就错在,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拓跋长涉?戎逻?亦或是摩戈?
她云霭的一生凌乱破落。
“拓跋长涉,他还好吗?”末了云霭追了一句话出来。这是唯一像样的一句话,可是有些多余了不是吗?
我冷冷的笑,留下了一句话走远了:“云霭你不配爱他,一直都不配。”
可是再是不配,他的心里却还是放着你啊!
却不知我的这句话提醒了那个已经疯了的女子,以致于这场关于****的大戏,还要跌宕起伏,渡尽坎坷。
这几日拓跋长涉一直昏迷不醒,而我总是是站在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也只能这样远远的守着他。
拓跋不夕接手北国,北国大半领土划入黎国。
拓跋不夕是带着白堇来的赤炎城,这算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了。
当他们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拓跋长涉之后,皆是一愣,望着我心绪万千。恰巧这个时候云霭来了,身披丧服的她纤薄憔悴,更添了几分柔弱出来,我见犹怜。
我眼角带笑,走了出来。
人家故人相聚,自然是有旧话要叙,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让春芽收拾行装,准备踏上了去兰国的路。
拓跋不夕追出来说:“白苍,他当初只是,唉,你就原谅他吧。”
我望着他的屋子,笑了:“我不是怨他,也不是恨他,我只是放不过自己,放不过自己的心。”
然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不再回头。
五年前,我就是顺着这条路,踏上了这片古老的土地,找到了那抹高傲的黑,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
如今,我又沿着这条路,心境已不复往常。
说好了陪我一起,却也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夫人,天莲湖!”春芽指着前面说着,在卖花巷数十载,这天莲湖她虽常见,可今日观湖仍是激动万分,难掩对它的喜爱。
我抬眸望去,芦苇荡漾,有人泛舟于上,浅唱蒹葭。
“过了天莲湖就到了兰国境内了。”我长叹了一句,想着当初栖陌给我讲的那个美丽的故事,心中徒有唏嘘。墨朵桀月,呵,到头来不过都是传说。
“夫人怎么忘了,这墨朵城和上水城如今都是临海三王子的地界了!”春芽适时的更正着。
是了,我怎么忘了,如今这个天莲湖是隐绰的了。顺着天莲湖,我往高处看去,便见鹰眼山上的城堡被笼在一片云雾之中,缥缈如仙人居。
湖中的小舟不知道何时靠了岸,我听见有人在唤我,回眸瞧去,竟是传说老人。
“丫头,好久不见了啊!”老人笑得和蔼,朝我走来。
“大师该不会在专门在这里等我?”我立刻下马,惊问。事实上我正是打算看一眼天莲湖,便转去看传说老人的。我爹娘的事他是知情的。
青柳如烟,山水沐雨,最是一年好春。
算不得历尽千帆,没踏破多少沧桑。
只是一别五年,今日回顾,却也早是物是人非。
倒是依依娜娜长了遍地的秋草势头正旺。
我浅笑着抬眸,万千楼台烟雨中,你又在哪个楼头?
老人笑笑,并未作答,只是递给我一副画卷出来。
我展开画卷看了,画里有两个女子在放纸鸢,一个红装明媚,一个青衫淡雅。我瞧出来,穿青色衣服的是我的娘亲,秦云儿。
只是那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像极了一个人。
“她是临海国的年后?”我虽是问着,却问的肯定。隐约长的很是像她。
传说老人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但是我看的出来,那一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若不是,为何老人嘴角带笑,那般的幸福。
“十几年前,我带着云儿来到了这墨朵城,一是陪她争夺墨朵女神的名号,儿是陪她来见草圣云水公子,他们在烟雨城邂逅,相约墨朵城再见。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龙年儿,她也是来参加墨朵女神的比试。我们相见恨晚,互相情愫暗许。”老人娓娓道来。
“后来,你娘嫁给了你爹,回了兰国。我也回了兰国,告知爹娘后便北上准备去龙家提亲,哪知道年儿已被临海国王强娶为后。我心痛不已,赶去临海。却也在这个时候兰彦看上了你的娘亲,并利用权势毒害了你的父亲。他还拿着你和秦家人的性命作威胁,你娘被生生的逼死。”老人说话间竟然是带了沧桑出来。
我听着听着,听出了深意,轻声试探着问:“你是,舅舅?”
传说老人悲痛的点了点头,说道:“兰彦心魔已成,居然灭我秦家三族。你被兰冕所救,而我正好远在临海便躲过此劫。再后来,年儿遭人迫害,将三个孩子送到了龙家,而我也答应她一定照顾好好她的孩子,于是我在这北国一呆就是数年。
再后来,黎国国灭,我无意间救了栖陌,拓跋长涉对我甚是感激。兰冕派人偷偷告诉我,说兰彦让你远嫁北国。我心思一动,便让拓跋长涉将你半路截回。那日拓跋长涉带着你来我便知道,你与他的缘分少说也修了几百年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到底是能看的出来的。”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我的心里滋味难知。
“缘分再长,可如今只怕是要断了。”我长叹一声,多了几许哀凉。
“傻丫头,若真是那么容易就断,就没有那么多的凄凄婉婉了。”老人和蔼的笑说:“还记得我说过你的命格,不是公主胜似公主么?”
我轻轻点头。
“既然已经当了圣妃,便当一个好圣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圣妃。至于其他的事情,顺心而为,是劫是缘,还需要自己尝过才能明白。”
老人的话总是让我豁然开朗。
既然已经回不到当初,便该往前看,往前走。
“前些日子我种了几棵胡桐,小苗子经不起折腾,居然早早的枯死了。只怕是还有变数,丫头,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难道还能?”我脑海闪里有什么白驹过隙,却是快的抓不住,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老人话中的深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点上路吧。”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收回画卷,开始赶人了。
我无可奈何,翻身上马,过了天莲湖,扬长而去。老人唱着蒹葭的声音愈来愈远,缥缈如梦。
兰国烟雨城,窈窕锁尽天下春。
这是一座老城,在兰国还是诸侯国的时候,烟雨城便做过国都。虽然城墙上时不时的蹦出一两株青草,依稀仍是能见当时巍峨。
“檐上生新芽,墙角开细花。听曲子里唱了好多回,如今一见倒真是青柳如烟,山水沐雨,一派濛濛中清冷如醉了。”我立在烟雨城门前,对着前来迎接的巡抚说道。
“圣妃喜欢就好。”巡抚简单的回话。
“林巡抚似乎是不太欢迎啊!”我立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烟雨城最大的官老爷。说起来,这位林巡抚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宦海沉浮数年,像他这样贪的天下皆知,贪的理所当然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人送绰号,林贪贪。
“圣妃驾临烟雨城,是我等之福,烟雨之福,下官怎能不欢迎呢。”林贪贪赶紧陪笑。
“是么?”我冷讽一笑,“倒真是本妃多疑了。”
“下官已命人在苍天遗美安排了宴席特意为圣妃接风洗尘。”林贪贪赶紧转移话题。
我并没有回话,直接催马进了城门。
前来迎接的都是烟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便是错愕的错愕,尴尬的尴尬,愤怒的愤怒。
最后一个个的钻进了他们的马车,跟在我们的后面,缓缓的行至苍天遗美前。
逐风这小子本事不小,短短几年之间,差不多没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我苍字的招牌了。每个店铺因地而异,各有特色。就像眼前的苍天遗美,小桥环廊连着亭台楼阁,如诗如画,风景怡然。
“春芽,选几家客房就在这儿住下吧,烟雨城的天妙府年久失修,怕是不能住人了。”我转身对着春芽说道。
“这苍天遗美虽然是好,可毕竟人多嘈杂,怕是要扰了圣妃的清净。下官已经让人把天妙府拾掇好了,圣妃不用忧心。”林贪贪赶紧上前‘体贴’着。
可我头都没回,就往里走了。
“林大人您还是别麻烦了,圣妃的决定了的事是谁都左右不了的。”图子在后面解决着林贪贪,而我则登上了待月楼,俯瞰整个烟雨城春景如梦。
不得不说这城很美,若是没有林贪贪这样的官吏碍眼,会更加的美。
一顿饭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吃完了。倒是让我看明白了一点,这位林贪贪之所以百贪不倒,可不是因为他的本事厉害,脑子好使,只怕是有人拿他当枪使了。
看来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烟雨城中几方势力相互勾结对抗,缠缠绕绕竟是编了一张大网,活活网出了一个小的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