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亮爱着的却是夜神。”他继续说,那语气是说不出的悲凉。
今晚的他是要说些什么呢?
“是你,是你让我相信了。”他笑开,“可是信还如不信,无情好啊,真个不如多情来的苦。”
今晚的他又说了些什么呢?
我不敢深想。
情债就没有还清的那一天,只能越欠越多,你欠他的,他又欠着她的,循环往复,无休无止,铺成一道弥天的大网。而我们就是这张网上求生的鱼,可是又有几对是真正能够相濡以沫的呢?
问题太多,解答太难,便让长长的无边的沉默代替回答。
最终他说:“早些休息吧,风大。”
我笑:“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卖红豆吗!”
他亦笑:“不急,让你在再喝几天的红豆粥。明天去看看药材吧,这些年都是由海棠管着的。”
“原来她是贩药的,可真是赚银子啊。赶明儿我去卖私盐,就在这儿晒他个几百斤。”我指着他窗前的那片海滩。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在临海国买卖私盐可是大罪。”龙年绰笑的温文尔雅。
“那有什么的,本来我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老实人,更何况,我又不是临海国人。他临海国王能奈我何?”我说笑着回去了。
结果却怎么也睡不着,所幸又喝了一碗红豆粥。也不知道兰彦到底抽什么风,就那么那么的喜欢红豆?红豆虽好,又解不了相思,要它何用?
可那时候却没想到,终有一天,知道了答案的我,有多么的哭笑不得。命运哪,永远是那么那么的奇怪。
鞭法有劈、扫、扎、抽、划、架、拉、截、摔、刺、撩……
鞭子的作用嘛也很多,譬如,骑马打人赶牲畜。
用鞭子是有很多好处的,舞起来漂亮,使起来方便,打起来顺手,挨打的人皮开肉绽的看的人爽快。
虽然有个致命的缺点,鞭长莫及。可是,瞧见了吗,我还有我的灭儿呢。
这位仁兄该不会没见过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吧,那,看着啊,只要按住这儿,砰地一声,啧啧,你的心脏就开花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呢?
呵,从明儿起,这里便是我苍堇的了。谁要是不服,尽管来,我在飞月亭候着。
忙碌,只有忙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才可以不想他。所以从枫林一别之后,我开始了苍堇夫人疯狂揽财的时段。
清晨海风怡怡,我带着逐风转进了一间药铺。
“先生,这家铺子的东家姓刘,也是个兰国人。以前是个樵夫,后来跟了一个郎中认了几年的草药,这才渐渐的有了这个药铺。”逐风贴着耳朵小声的说着。这孩子伶俐,消息十分灵通。
“嗯,等会儿记得叫我公子!”我点头,提醒着逐风。今天我是男装打扮,衣服宽松,略略凸起的小腹,并不是很明显。
两人一前一后的跨进了门槛,自是打量了一番。
啧啧,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进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而且经营都是名贵药材,一般的穷人家根本不敢进。
想来这姓刘是个能人,能把救命治病的药铺经营成这样可是十分不容易的。
我和逐风的衣着略显寒酸,进来站了半天没有一个小伙计搭理。再看看别的客人,那个殷勤劲儿哟,一人一把椅子的坐着,就差没摆个香案供着了。
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掌柜的,给我看看你们店最好的老山参。”这话一说罢,总算是有个伙计抬着椅子过来了,很好,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爷先坐着喝喝茶,小的这就请掌柜过来。”
不一会儿,小伙计领着一个胖胖的老男人过来了。
“两位爷要看参。”掌柜的一脸客气。
懒得答话,随便的点了点头。
“斗胆问一声,两位爷这是要自补啊还是送人?”掌柜的问。
“自补怎么说,送人又怎么说?”我问,说真的这个还真是不知道的。
掌柜的在那儿嘚吧嘚吧的说了一堆,我总算是弄明白了,就是说自己吃的就买我跟前的这个,送人的就买逐风跟前的那几样。
“你们东家用的是哪一样的?”我问,“听说你们东家也是兰国人。”我又补了一句。
“自打您一张口,我就听您说话腔调纯正,原来是地地道道的兰国人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东家刚从兰国探亲回来,这会儿就在里面喝茶呢,两位爷不如进里面坐坐?”
交换了个眼神,我和逐风便随着掌柜的进了里间。
一眼看过去,还真是个标准的兰国人,瘦小瘦小的,可是很精明。
待掌柜的简明的说了一下情况,我们便坐了下来。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刘东家一边问着,一边斟了两盏茶,居然是紫泉,我看着刘东家的眼眸深了几分。
“在下,苍堇!”我笑着说,“喝得起兰国紫泉的人可不多,刘东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说来惭愧,犬子在兰国就是靠种植紫泉谋生的,这些是他拿来孝敬我这个当爹的。”刘东家豪爽的解释了一番。
有钱的老子,有钱的儿子,紫泉,几个信息在我的脑海里转了几圈,难道他是兰郁的人!想到这个可能性,有些高兴,还真是误打误撞的撞出喜事来了。
顺手摸了摸小腹,乖孩子啊,你还真是你娘的小福星啊。
可是我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刘东家也正在仔细的打量这我。一般人连紫泉的影子都没见过,而我喝都没喝,只是闻了一下就分辨了出来,怎么不让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惊异一下,暗自揣测呢。
“苍公子真的只是来看参?”刘东家虽是问的,可是语气肯定。
“既看参,也看人。”既然人家都挑明了,我也要大胆的承认了。
刘东家抿了一口茶,顿了顿说道:“如此说来,刘某人和公子的眼吗?”
我也笑了,直话直说:“既然刘东家都这样说了,那苍某人也就有话直说了。苍某若是想要这个店铺呢?”
刘东家瞳孔倏地变紧,万分戒备的看着我,又斟了一杯茶,这才淡淡的说:“公子这可是要刘某人的身家性命啊!”
“一万两!”我说。
“公子,还是……”
“黄金!”不等刘东家出声,我不咸不淡的又吐了一句。
刘东家虽然颇为惊讶,却还是笑了笑,说道:“公子价钱虽高,可是这铺子是我一辈子置下的财产,千金不换。”拒绝的斩钉截铁。
“五万两黄金!”我加价,这是极高的价钱,都可以买下一座城了。
这一回刘东家谨慎了,思考了半天,最后说道:“容刘某考虑一下。”
“好!”我也不再啰嗦,转身出去了。
等到走到了人少处,逐风才小声的说道:“先生,你真想买下那个铺子啊,根本没有那么贵啊!”
“是吗?”我不置可否,“那还有便宜的铺子吗?”
“有,东面有个王郎中,是那一带的神医。祖上三代行医,这才积了点钱财开了不大的药铺,坐诊抓药两不误。可惜这个王郎中行善一生,却偏偏养了个不孝的儿子,除了吃喝嫖赌,其他的一样都不会,他一个看病的郎中哪有那么多的钱财,整个家都快被败光了。”
“吃喝嫖赌的儿子。”我拧了拧眉,“那他准备卖铺子吗?”
“还没有!”逐风回答,“听说是卖过的,可是百姓们不让卖,每家都出了份子,才把那件铺子留下了。”
“吃喝嫖赌的败家子儿,那可真是个无底洞啊。一个行善积德的郎中,还能养得起?东面住着的都是连饭都吃不上的穷人,哪里还会有钱帮他开药铺。这还真是奇了!”我嗤笑着说。
“先生的意思是?”逐风漂亮的眉毛一挑,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应该不简单!”
“走,去瞧瞧,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甩袖而走。
还真不太近,我们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
差点儿累死,可偏偏这位王郎中出诊去了,不在。可是,也不能这样捉襟见肘吧,一把椅子都没有。我只能让逐风去帮忙找个凳子来。
突然想吃酸梅,又不想让逐风去跑一趟,朝着空中比划了个手势,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了。听了我的话,估计想哭的心都有了。
那是龙年绰派来暗中保护我的高手,却被我使唤着去买酸梅了,能不哭嘛。
一边等着逐风的凳子,一边等着高手的酸梅,顺便打量着这条贫民巷。能想象出的破败混乱,户小而密。突然,远处传来来某个大婶吼着她家儿子的咆哮声。
那孩子聪明淘气,沿着小巷跑的灵巧,在人群里左窜右窜的,他老娘在后面边追边骂,不知道是累得还是气的,总之是气喘吁吁。
我乐的不行,笑出了声,再看那孩子已经跑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撞到了逐风身上。逐风身子健壮,那小子被撞的四仰八叉,跌在地上哀哀地叫着,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骂着逐风:“哎呦,疼死我了!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撞死我了!”
逐风无语问苍天,抬着的板凳差一点儿没控制住的就抡过去了。可是我们逐风是有修养的,也不和他计较,转身就走。
可那臭小子不干了,整个人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一双小手牢牢的抓着逐风的裤子不撒手了。还振振有词:“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撞了人就要跑,我都被你撞的都不能走了,现在浑身上下都疼,你说说怎么办吧?”
得,遇上讹钱的了。
逐风好看的眉毛深深的拧起,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票就扔到了那孩子的身上。那是龙家钱庄的银票,可惜海商们只认金银,不要银票,不然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运了金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