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再遇上,这次思妮一定要问个明白!
莳柘在思妮面前转了一圈,而后从头到脚,指引着思妮看了一遍,“你觉得,像我这样英俊的男人会一辈子守着那臭豆腐摊么?”
思妮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自恋又自大。
“人,生下来活下去,多么的不容易啊。”莳柘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这话听起来也和他玩世不恭的模样极不相符。
思妮一脸愣然,不明所以。
“我在追求我的目标,我不想活得平庸,不想被别人看不起,而唯有自己才能改变现状。还记得小时候,被别人拿着砖头追打,说我是个野孩子;十岁时候被人贩子勒令街头乞讨,天天打得满身是伤,再大一点点,工地上扛过水泥,矿洞里挖过煤,现在广场上发过传单,天桥上摆过地摊,哦,说到这里,还要谢谢你那三百块前的翻身钱!”
有点被触动了,思妮突然同情起莳柘的一生了,“没想到,你的一身还真够波折的。”同情的同时,更多是敬佩!
“每个人都会经历吧,毕竟一生顺利到底的没有几个人,再说,那样的人生毫无意义。我告诉过自己,只要还活着,就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我只有更好的活着,更努力的活着,才能让他们收回藐视的眼神。”
哇,这话说得太有哲理了!他该不会是个哲学家吧,这一刻思妮太崇拜他了,似乎自己听完之后,备受启发,心头的压抑全部烟消云散了。
“人要不断追求进步,这不,我专程来面试这个企业的商务顾问!哎,不跟你多说了,招聘人数有限,我赶时间。”
未等思妮反应过来,莳柘一个闪身冲进了那拥挤的人群。
哎——还想问什么来着,可是那家伙早就没影儿了。
“她人呢?”林天寰都要疯掉了,办公室内一切如旧,唯有那个女人没了踪迹。
戈懿站在一旁愣不吱声,她现在已经里外不是人了,思妮视她跟仇人一般,林天寰恨不得一刀砍了她,她再说什么,都是扇自己嘴巴。
这女人竟然敢无视自己的问题,林天寰火大了,一挥手将整个盛冰的木桶都打翻了,冰水溅了戈懿一脸,她依旧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从现在起,你给我滚蛋,彻底的滚蛋!”林天寰真的毛了,扣薪水也好,降职也罢,都不及这句彻底的滚蛋,这意味着从今往后失去最得力的助手,等于斩断自己一只胳膊。
“是。”戈懿依旧话不多说,朝着林天寰深深一鞠躬,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这些女人都是怎么呢?一个个都不知好歹,林天寰暴怒,恨不得发动手下所有人把思妮给抓回来,可是一想起她那般倔强却弱弱的摸样,他就不忍心再伤到她,毕竟卸掉马甲的思妮不过是一个小小小女人罢了。
戈懿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一路上那颗心极为不安,当慢慢踏出大厦,她有些不可置信,未想到还能够看到今天的阳光。她以为她的生命不过是结束在十八楼那个长长的过道里,再或者是无人的电梯里……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退下脚上的高跟鞋,撒腿就跑。难能活命,她怎么可能等着林天寰返回再追上来?
和莳柘简单的打了下照面,思妮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那个家伙完全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她握着手里的向日葵手帕,前一秒极尽哀伤,这一秒极度低迷。她在心里问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打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人生失败的一塌糊涂,难能有点起色,便被无情的扼杀了。
生命里还有什么是美好的?或许是莳柘,或许是太一,再或者是楮墨……
思妮,那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让那些坦克大炮都再也伤不了你!
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无视身上的烙痕,忘却刚刚的耻辱。当恨一个人,极度讨厌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默然,唯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才是对自己最有力的保护。
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在这之前,她思前想后考虑的很久,或许这个是最值得一试的方案。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思妮,你刚刚去哪里呢,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一声,臭豆腐摊也没有收拾……”
“哦,我打电话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我想了一下,我的人生不能一辈子交付在臭豆腐摊上,所以,我想应聘你公司的职员,你看可以吗?”
思妮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她在内心告诉自己,不容回绝!
呃——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话筒那边,楮墨安静了,工作不是过家家,岂是可以这样胡来的?他真搞不懂这女人怎么就赖上自己了。
“喂,楮墨,你还在吗?”思妮加大了分贝。
“在的,不过……”
“等等,你先别否决,我是说真的,我只想去你公司学学经验,我出学费都可以,真的不是图钱,你看上次带太一的工资我都没有问你要了,你再这么压榨,我都接受!”
这话一出,楮墨狂汗。他是吸血鬼吗,他好像从来没有苛扣过员工的工资,也没有打压欺负过自己的员工,怎么到思妮这里,就是自己的不对呢?
“我们公司人事部目前没有招聘计划。”楮墨管理公司有道,体恤下属,福利又好,人员基本上没有太大流动。
“这个就不对了,楮墨你想想,公司都是要不断发展进步的,什么是发展,没有壮大哪儿能显示你发展起来了啊?人员不流动,时间长了就是臭水,再说了,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招一个员工怎么呢?况且,我还是免费的,不收你钱,你都不干么?”
思妮特意表现的有点小委屈,似乎在跟楮墨沟通的时候,她又找到自己原始的状态,那就是滔滔不绝,死缠烂打!
“工作不是开玩笑,公司的制度是不可以逾越的,我作为老板,就要带好这个头。”公司所有员工都是经过考核进入的,他从不依着个人关系搞特殊化,否则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会蜂拥而至了。
“哼,小气。”
思妮耍起孩子气了,“你这人怎么就一根死脑筋了,你要求我带太一,有没有问过我也是有规矩有界限的啊?话说,我决定了,我可以帮你带太一,前提是你让我去你那边实习去,你可以选择成交或者是赞同,你选前者还是后者?”
这算是威胁吗?应该不算吧,好歹给了他两个答案选择了。
楮墨有那么片刻的跟不上节奏,险些就被她忽悠进去了,可是这女人,似乎真的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