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他不忘威胁我们,说如果将这件事情泄漏出去,肯定会回来将我们赶尽杀绝。很奇怪当时他们为什么没有将我们灭口,斩草除根。后来,我们族人在他们走后,埋葬蟒蛇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块腰牌,上面写着玄刀门,孔方的名字也是在我后来出来之后,慢慢调查出来的。”白衣炫悠悠的讲述着他的故事,从头到尾尽是对那条蟒蛇的歉意和哀伤。
林夕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果真是这样!
“哦?你竟有能力查到孔方的名字?看来你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还有,你为什么要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莫不是也是这个原因?”林夕问道。
白衣炫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回复到以前那种冷傲的状态,“我是个小孩子嘛。没有人会防备我的。其实,有许多事情都是败在了小孩子的身上,原因就是他们太过于自大。我不远万里,花一年多的时间来到这里,就是想为我那些死去的族人和那条蟒蛇报仇。”
白衣炫并没有说如何调查的,可是林夕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更何况是对于一个孩子?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将那二人除之而后快?”林夕想听听白衣炫对此有何打算,也没有将孔方已死的事情告诉他,“可是,你能做得到吗?”
白衣炫痛苦的摇摇头,用手抚了一下滴水的发丝,说道:“我现在做不到但不代表我以后做不到,而且我并不一定用什么所谓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下毒、放冷箭、暗杀等等只要是能报仇的手段,我都不介意!可是,我一路追查到此,却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林夕神秘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刚想不是问我,我是如何知道那人是叫孔方的吗?”
白衣炫一惊,回过神来,说道:“对,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
“因为我也见过他!就在前年的除夕夜时,他好像和玄刀门的人发生了争执,杀了许多玄刀门的人,最后和一位高层蓝级的人同归于尽了。”林夕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原因,也是因为那个蛇胆!”
“什么?他已经死了?”白衣炫猛然站起身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夕,不愿相信的表情目瞪口呆。
林夕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沉默告诉白衣炫这是事实。
白衣炫一下子颓废的坐在了石头上,嘴里喃喃的说道:“他,竟然死了!我们一族人的怨气还没有发泄,他就已然死了!”
说着,忽的一声,从坐着的石头上猛地跃起,手里的软剑毫无章法的挥向泉水,受到攻击的泉水猛烈的爆裂开来,溅起一朵朵水花,淋到白衣炫的衣服上、头发上。
“便宜你了!”白衣炫嘴里慢慢吐出这几个字,疲软的身体旋即又蹲坐在了草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泉水发呆。
“衣炫……”林夕慢慢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发泄完毕,轻声说道:“你还好吧?”
白衣炫没有抬头,只是在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没事……”
呆立了许久,白衣炫渐渐回过神来,清澈的眸子看向林夕,说道:“那个紫级蛇胆呢?凭着他的修为,还不足以敢吃下去吧?”
林夕撇了撇嘴巴,红色的眼皮紧紧眯着,俊俏的脸上尽是得意,“蛇胆啊,当时被我取走了,然后给我吃了下去……”
“什么?”白衣炫大吃一惊,紧张的看着林夕,英俊帅气的脸上微微泛白。短暂的大脑短路之后,不禁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林夕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么?都怪自己大惊小怪。
旋即又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不过也只是黄级,怎么敢吃那紫级蛇胆?莫非你不要命了?”
林夕早料到白衣炫会有此一问,听到此言,哈哈一笑,揶揄的口气中包含着炫耀,说道:“你难道忘了那是前年的事情了吗?我习武才一年,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对武道一窍不通的文弱书生而已。”
白衣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里带着若有所思,羡慕敬佩的表情更多于疑惑,“那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想这一定是你二叔的功劳吧?”
“聪明!”林夕笑着看向白衣炫,秀美的面容满是赞赏,“当时是二叔给了我一粒护心丸,保护住奇经八脉,才没有被蛇胆的强猛药效所反噬,不过说实话,那蛇胆果真厉害,我当时吞下去,顿时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的疼痛、暴胀,幸亏二叔的那颗护心丸,否则……”
林夕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一点一滴丝毫不露的将给白衣炫听,“而且,那蛇胆也真的妙用非常,我但是一介书生,力气小的可怜,却因为那颗蛇胆而猛增力量。可以这么说,如果当时没有那颗蛇胆,也不会有今日的林夕!”看着满脸失意的白衣炫,说道:“衣炫,我……如果当时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我宁愿放弃速成的效果,也绝对不会吃的。”
白衣炫轻叹一口气,怅然的语气里全是可惜和失而复得的惊喜,“说真的,如果那颗蛇胆被我追回,我肯定会将他埋于地下,以慰那条冤死的蟒蛇和我们族人愧疚的心。然而,你吃了便吃了,你并不用因此而感到自责或者不自在。因为我丝毫没有把握从孔方手里夺回,你吃下去总比他吃下去要好的不知多少倍。我也衷心的为你有的如此奇遇感到高兴……只是,我没有亲手杀掉孔方,也没有夺回蛇胆,总觉得心里堵的慌。”
顿了许久,白衣炫又悠悠的说道:“其实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将要永远背负着这份良心债,因为它已经没有圆满之说,杀掉孔方又如何?夺回蛇胆又如何?这依旧改变不了我们亏欠蟒蛇的那份情谊……”
林夕有些受不了这种凄哀的气愤,拍拍白衣炫的肩膀,说道:“好了,不要难过了,我明白这并不是你们族人的过错,也并不是那条蟒蛇的悲哀。只是在这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这是一个定律,不是吗?如果不想被人欺负,如果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只能自己强大起来!”
白衣炫狠狠的点点头,右手握向按住自己左肩的林夕的手背,坚定的眼神不容怀疑,咬牙郑重的盯着林夕的双眸,说道:“你说的对!不管什么目的和压力,我们只有强大自己,方能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那好吧!所以我们不要在这里期期艾艾像个女人,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不再让在乎的人感到屈辱,我们一起努力吧……”林夕说着,脚下不忘用力,朝着冰冷的泉水再次奔去。
“等我……”白衣炫听着林夕的话,浑身一抖,蝉翼软剑只是在手中一闪,便已插入腰间。顿时振作起来,紧接着跟向林夕朝着泉水而去。
人已到泉水中央的林夕脚下轻点泉水,急速向瀑布源头疾驰。耳听白衣炫的叫声,心中突生戏谑的顽皮心态,脚下一动,微微加大了力度,激流的泉水登时朝着后方的白衣炫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