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哥,这小女人还不知道现在是谁主天下呢,哈哈……”
“哈哈……”
七八个人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苏家的十个家丁则是依旧缩成一团,担忧的看着映雪。
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羊入虎口了,他们也是自身难保。
映雪冷冷看一眼众人,再道:“对,治罪。既然皇上让你们护送我去卞州,并且是平安送到,那就说明我苏映雪对皇上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们伤了我,景亲王替皇兄给你们治罪也不为过……”
意思就是你们几个也不过是皇上手下的棋子,不,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为了他自己的大局着想,捏死你也不过如捏死几只蚂蚁。
正大笑的几个人一愣,脸上的讥笑渐渐平息下来,“大哥,皇上的确是说将她平安送到卞州,并让她顺利与景亲王完婚……”
首领的脸也严肃起来,他停止讥笑,先是放开映雪,随后若有所思看了她几眼,眼中的欲念仍未散去:“谁都知道皇上想除去景亲王这支眼中钉,皇上送你这煞星女过去就是打着克景亲王的主意,更何况皇上只说‘安全’送到,并未说‘毫发无损’送到……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兄弟几个给景亲王送只破鞋过去,你说皇上是该赏我们还是杀我们呢?”
“你……”映雪后退一步,小脸立即惨白。
首领的脸也严肃起来,他停止讥笑,先是放开映雪,随后若有所思看了她几眼,眼中的欲念仍未散去:“谁都知道皇上想除去景亲王这支眼中钉,皇上送你这煞星女过去就是打着克制景亲王的主意,更何况皇上只说‘安全’送到,并未说‘毫发无损’送到……既然如此,如果我们兄弟几个给景亲王送只破鞋过去,你说皇上是该赏我们还是杀我们呢?”
“你……”映雪后退一步,小脸立即惨白。怎么有人能胆大无赖到如此地步?
这个时候……
“大哥……大哥,我们要三思而后行。”小个子王福却陡然拉住逼近映雪的男人,胆怯道:“圣上毕竟没有下这份旨意,如果我们揣摩错圣上的意思,到时候要全家抄斩的可是我们,我家里还有娘子孩子要养,呜,我可不能为此赔上性命呀。”
王福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跟着胆怯起来,七嘴八舌劝慰:“大哥,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果大哥要玩女人,等我们到了卞州一定让大哥玩个够,窑子里啥花姑娘没有,我们还是不要惹景亲王的人……”
“大哥,朱虎说得对,这个女人美倒是美,但是带煞,如果碰她肯定会沾上煞气的,我们不可不信。”
“大哥……”
“好了,都给我闭嘴!”五大三粗的护卫军首领不耐烦的大掌一扬,停住向前的脚步。他明显是把兄弟的话听进了耳朵里的,眼神却依旧没有放过步步后退的映雪。
眸子闪了闪,呵斥道:“以后再给老子乱跑,我直接给你好果子吃。现在给我滚回轿子里去,没有我们指示不准出来!”
映雪没有看他,捡起地上的面纱斗篷,静静走进了轿中。
随后便听到他们在对苏家家丁吆喝:“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抬轿?半个月后如果到不了卞州,老子第一个劈了你!”
“是,是。”家丁们不敢声张,不得不饿着肚皮惨兮兮抬起轿子和八大箱嫁妆。
路颇是不平坦,轿子也慢慢颠簸起来,咯吱咯吱的,混杂着狂风的呼啸,让轿中的女子心头更加难受。她没有喝水,没有吃下任何东西,却陡然忘记了饥渴。
外面黄沙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芜人烟。八个护卫军顶着风沙在前面骂骂咧咧,使劲踢地上白花花的死人骸骨泄愤。
这里本来不荒芜,却因为饥荒暴乱让村民流离失所,死的死离的离,留下来的村落让黄沙侵蚀,惨不忍睹。
映雪抚、摩着手中的竹笛,忧上心头。随后将竹笛轻轻贴在红唇边,吹响那曲《净心咒》。
夕阳火红,红得泣血,整片荒地如血泼。这里,曾经也是鲜血淋漓的吧。
曲子,陡然忧伤了起来。
一路颠簸,一路凄凉。
这样的日子,再挨了半个多月,终是到了距离卞州最近的小城镇。到达那个小城镇的时候,他们的嫁妆早被一路的饥民抢光了,挑夫累的累饿的饿,只剩下四个撑到这里。
八个护卫军不至于饿死,倒也奔波得面黄肌瘦。
首领被这份苦差事折磨得骂娘都骂不够,等轿子在一小客栈前停下,很不客气的踢了踢轿子:“死了没?没死的话给我出来,娘的,这景亲王要是不给我们哥儿几个接风洗尘,老子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大哥!”面如菜色的王福拉拉已经被折腾得失去理智的大哥,小声提醒道:“这里是景亲王的地盘,大哥我们不要乱说话。”
景亲王再失势,毕竟这里也是他的地盘,俗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人家的地盘乱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没命回京的。
随后换成笑脸对旁边的客栈小二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请给我们准备两间上等客房。”
“噢,好的。”店小二早在护卫军首领在踢轿子的时候就将他们的身份摸了个透彻,再听那五大三粗男人一番不知死活的叫嚣,不免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请官爷将轿子抬进后院去吧,我这就为官爷们准备上等厢房去。”
“先不忙。”稍稍熄火的护卫军首领喊住店小二,指指刚从轿里走出来的面纱女子,吩咐道:“先将她带到客房去,至于我们哥几个,需要先填饱肚子,你快让人给我们准备间雅间,端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色,上几壶好酒……”
“好勒,请稍请。”店小二听了个大致,灵活起来,连忙拉住另一个跑堂的,让他带映雪上楼去,自己则带了那一脸疲惫的八个人往雅间走,“各位官爷请随我来吧,这间‘墨菊厅’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雅间……敢问各位官爷是第一次来墨水镇吗?……”
“是又怎样?”
“呵呵,如果各位官爷是第一次来我们墨水镇,那就一定要吃吃这里的墨水鱼了,这墨水鱼……”
热心的声音随着进门的动作,渐渐隐去。
隔壁雅间里,一藏青袍男子和一白衣女子倚窗而坐,静静看着窗外的街道。
“胤轩,狗皇帝送给你的大礼到了。”女子的声音娇俏圆润,极为动听,却因含了愤恨有些冷寒讥讽。
男子静静抿着茶,一双犀利深沉的眼一直望着窗外。
“胤轩!”女子撒娇起来,走过来坐在他腿上,亲密抱着他的颈项:“你不会真的要接受这份大礼吧,我不依!”
男人剑眉一拧。
女子感受到了,声音立即放娇软带着忧心:“胤轩,你现在有实力跟那狗皇帝抗衡了,大可不必接受他扔给你的这个灾星。狗皇帝将这个女人送过来,就是为了克制你,你明白吗?”
男人不出声。
女子将身子软软靠在他怀里,再道:“胤轩,我不想你再出事,我这一生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即使你娶了正妃,纳了小妾都无所谓,只要她们能为你生个孩子,能照顾娘……”
男人终是轻叹口气,冰冷的利眸里泛上柔情,抚摩[她的发丝哑声道:“我不会再让你担心的,等平定天下夺回本该属于我的江山,我只封你为我的皇后……”
女子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望着他的俊脸:“我不想做皇后,我只想做你唯一的发妻,胤轩你明白吗?”水眸里带着伤痛与恳求,她只是想告诉这个男人,她要的不是名分,只是他的心,一颗独属她的心。
男人明白,却是捧着她的小脸道:“我现在还不能娶你,但是,我的心在你这里。”
“为什么?”她始终是有些不甘心,“因为我再也不能生孩子?”她知道娘一直想抱孙子,而娘是胤轩最放不下的牵挂。
听罢她的话,男人俊脸一拧,薄怒起来:“在我的心中,只有娘和你是最重要的人,不准再这样兀自揣测胡思乱想!”
现在大局未定,每走一步都会有差池,他只是……
“对不起,胤轩。”女子安静下来。
他站起身来,取了墨色大氅,牵起女子的手:“走吧,我们这次墨水镇之行不是为了来这喝茶,现在时辰不早了。”
“恩!”女子一愣,终是恢复娇俏,一脸幸福:“胤轩,谢谢你每年都陪我来我的故里,小桥他们要是知道你今年又来看他们,他们一定高兴透了。”
小桥是她的乞丐伙伴,曾经在她做乞丐的那段日子帮助她很多。如果没有小桥,她不会活下来;如果她没有活到十岁,她就不会遇到胤轩……
如果……
她幸福的靠在男人怀里,任男人亲密的用大氅揽着她,将她当成手心的宝贝慢慢步下楼梯。没有如果的,她只相信现在这个男人是爱她的,拿整颗心爱她,只要这样就够了。她要相信这个沉稳有担当的男人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