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男人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芷玉,盯着映雪的脸啐道:“就她这张脸,即使是化成灰北冀门主也认识!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上次只是让你破相,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真是便宜了你……哈哈,我们在乞丐堆里混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让我们逮到你……”
说着,眼中暴戾一闪,向身后的几个手下挥手:“还等什么,捉了三王爷的这块心头肉回去向门主复命,我们就不用再过这种伪装乞丐的日子了……”
“小姐,我们快跑。”从地上爬起来的芷玉扯了映雪一下,容不得多说,连忙转过身子往巷子深处跑。
空巷对面酒楼,雅间窗边临角。
“胤轩,布了这个局,却不救她吗?他们似乎来真格的,而温祺也走得远了。”女子瓜子脸,水亮的凤眸,浓浓卷曲的睫毛,高挺白嫩的葱管鼻,饱满鲜艳的红唇。
她习惯将那青丝挽成一个松松挽挽的飞云髻,露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飞扬黛眉中间一点红。近瞧,才发现那是个用朱砂点上的美人痣,血红妖娆,在那片凝白上特别醒目。
她就喜欢这样的风华,只是……玉指抚上左脸,她水眸里的盈彩黯淡了去。她对对面一直不出声的伟岸男子道:“傅大夫说了,这条伤疤是消不去了,除非易容……”
男子这才将注视空巷动静的视线放过来,瞧了她脸上的伤疤一眼,淡道:“不必易容,本王不介意那道伤疤,不准再说这样的话!现在已经有个人给你做替死鬼,你安心养身子便是。”
说着,又将视线放在对面的空巷子里,却是剑眉一挑,见得一白衣公子搂着个青楼女子在巷子口驻足,似是发现了巷子里的动静。
“西门?”他深眸一暗,搁了手中的酒杯,回头对门外唤了一声:“连鹰,不必派人去救她了,我们静观其变。”
西门墨玄一袭浅色华衫,白白的肌肤,长身玉立。他生了一双勾魂桃花眼,修长飞扬的剑眉,高挺的鼻,唇角总是勾起不羁的弧度,风流倜傥中带了邪魅。
此刻,他正静静站在巷子口观望,看着几个乞丐将一主一仆,以及一个抱孩童的乞儿逼进空巷的深处。
“西门公子……”他怀里的青衣姑娘用香帕子不依的在他面前甩了甩,嗔道:“云妈妈可只给了青衣一日的时间陪西门公子,现在日过晌午,画舫可在河中等着呢……”
西门墨玄朝她看过来,修长白皙的指在青衣脸蛋上捏了捏,玩味笑道:“不去画舫了,本公子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青衣可想玩玩?”
“什么好玩的事?”他怀里的青楼女子果然睁大了杏眸,怔怔望着男子俊美的脸。
“闭上眼睛。”男子则是暧昧的贴在她的耳侧,含了含她白嫩的耳珠子,沙哑出声。
“讨厌!”青衣心头立即小鹿乱撞,抵了抵男子厚实的胸膛,“西门公子,现在是在大街上……”却是听话的闭上眼睛,喜上心头。
西门墨玄眸中一沉,突然搂了女子柔软的腰肢,一个飞身,跃上空巷两边的屋檐。他怀中的青衣吓得脸色大变:“西门公子,放我下来,这里好高。”
“你刚才说要玩的。”西门墨玄邪邪一笑,惩罚式的捏了青衣腰肢一下。
“啊,可是我刚才……”刚才明明给她的信息是玩亲亲不是吗?青衣瑟缩起身子,紧紧抱住在屋檐行走的男子,心头郁闷不已。
西门墨玄没再理会她,足尖轻点,抱着怀中女子在前方的屋檐上坐了,对朝角落里的女子一步步逼过来的男人凉凉道:“北冀门什么时候穷到要做乞丐了?呵呵,可是让我西门公子另眼相看呀!是吧?小青衣。”说着,暧昧的捏起怀中女子的小下巴,旁若无人的逗弄。
“西门公子……”那青衣嗲着嗓子回应,身子软成泥似的缩在男人怀里,望着下面,“男人欺负女人,孬种!”嗲完,再回望抱着她的男人,笑得娇媚,“西门公子,这几个乞丐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姓西门的,你少管我们北冀门的事!”将映雪她们圈在角落里,准备瓮中捉鳖的几个北冀门徒陡然被这一搅和,先是吃惊而后恼怒,吼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们北冀门的事,快带这个臭娘们滚回你的窑子去,要风流快活赶早,别管一些不该管的事!”
“噢,如果本公子非要管呢?”屋顶上的浅衣风流公子剑眉一挑,笑得好不得意,长指依旧凝在怀中女子的小脸蛋上。却见得他怀里的青衣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西门公子,他们是北冀的人……”
西门墨玄勾着唇角,没理会她,对北冀门的人继续道:“不好意思,这事刚好让本公子碰上,所以本公子管定了!”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底下的男人终于被说怒,也不再和这闯入者蘑菇,直接朝角落里的女子扑过来:“先捉连绛霜,这个自寻死路的也不要放过!”
“怕是你们没有这个本事!”西门墨玄眸中勾起一抹讽刺的光芒,放了怀中的女子,从屋顶轻轻飞身下来。
甫落地,长指从腰侧抽出一支精致的竹笛,挡住迎面的那把刀。“哐当”一声,竟是那把大刀落了地,竹笛抵住敌人的喉咙。
也不要了对方的命,只是用竹笛轻点,定住了对方。然后再不费吹灰之力,用同样的方式定住了其他几个。
芷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子刚才打得也太轻松点了吧,她都没看清楚他是怎样移动的,只看得他把玩了几下手中的竹笛,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乞丐便不动了,太太轻松,也太快了!
映雪的注意力却放在那支竹笛上,普普通通的一支,做工简单不见奢华,拿在男子手上却与那一身素衣极衬,被那身气质弄得高贵起来。只是这个男子,似乎天生适合笛子,想必那笛音也是绕梁三日的。
她上前一步,颔首盈了盈身:“多谢公子搭救!”
男子却笑了,用笛子勾起她的下颌,戏谑道:“小霜霜,一段时日不见,竟连墨玄哥哥也不认识了?!”
映雪难堪的扭开脸,后退一步:“公子认错人了!”
“哈哈,害羞了!”男子愈加笑得欢,盯了她一眼,陡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半圆玉佩递过来:“这可是你的?”
“正是小姐的!”旁边的芷玉瞧见,连忙替映雪接过:“小姐,你怎么把玉佩弄掉了?老爷说过这玉佩万万遗落不得,可以帮小姐寻得……不对……”
柳眉倒竖,似乎想起什么,又朝素衣公子看过来:“你怎么能兀自取了小姐随身玉佩?”这玉佩是小姐贴身佩带的,又岂会轻易遗落了去,只怕是这美男子……
“如果是本公子取了,又为何拿出来?”西门墨玄依旧在笑,潇洒的把竹笛插在腰侧,看着映雪:“小霜霜,今日能见你实属难得,只是这个小乞儿是谁?”
“我是……你管我是谁!”芷玉连忙将映雪往身后塞,护着:“原来你也是个登徒子,救小姐不安好心……”
“芷玉……”
“嫂嫂,轿子来了……嫂嫂,如果我们坐轿来就好了,也不至于寻轿寻得这么困难……西门大哥?”一脸汗珠的连温祺急匆匆跑回来,却是被眼前的男子吓了一大跳。
西门墨玄见到连温祺,修长的剑眉挑了挑,笑道:“小王爷,好久不见。”那模样,分明是打趣的。
连温祺连忙让轿夫将轿子放了,走过来对白袍男人揖手:“墨玄大哥,你好长一段时日没来景亲王府了,可是王兄……”
“小王爷。”西门墨玄笑着眸子打断他,望望屋顶上对他招手的女子,四两拨千金说了:“关你王兄什么事,是墨玄自己惹了风流债,想过过舒坦日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墨玄唯一想对你王兄说的,转告给他……”
话落,只见那浅色身影陡然轻轻一个纵身跃上屋顶,搂了那娇媚的青楼女子向巷子外奔走,一身逍遥自在。
“墨玄大哥……”连温祺望着屋顶,急喊起来:“王兄希望你能回王府……墨玄大哥……”却只见浅衣身影不理会他,渐渐远离,顷刻消失不见。
“哎……”温祺不得不低低叹息声,走向映雪,道:“嫂嫂,刚才发生了何事?这些乞丐怎么回事?是找嫂嫂讨要银子的吗?”只见得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乞丐被点了穴一动不动杵着,用一双惊惧的眼瞪着他。
“小王爷,他们是北冀的人,要抓景王妃回去。”被吓傻了的水媚这才缓过劲来,小小声道:“刚才幸得西门庄主相救,要不然,景王妃会被抓去受罪……”
“又是北冀门的人?!”听得水媚如此一说,连温祺大声起来,叫道:“他们抓嫂嫂做什么?嫂嫂又没惹他们……呃,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