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依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此时已经多了怨怒之色,一切的怨怒都来自王勋辅拔出来的“百般柔”。
众人之中只有李天山才发觉到王楚依脸上的怒意,顺着王楚依的目光看去,却是死盯着王勋辅,但李天山知道王楚依虽然是对王勋辅而发怒,但目光始终不离王勋辅手中的那把剑。
其他人却不敢正视王楚依,毕竟她是皇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看的。
此时,王勋辅衣角须发因为内力膨胀的缘故,全部都漂浮了起来。
天隐客却一直保持着神乱舞的状态,全身被包在满满的刀影之内,久久不散,原本以天隐客的修为是不可能将神乱舞的时间使得这么长的,可一切都来自身后的那一掌。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勋辅发觉支援天隐客的这人,丝毫没有要为天隐客解围的意思,反而是想跟自己这么耗下去,直至油尽灯枯,完全是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王勋辅才不会这么白白的死去,他可以是有着巨大野心,怎么可以出师未几身先死呢?
打定主意后,王勋辅手中百般柔一松犹如莲花绽放一般,松开了天隐客的寒光刀,飘身后退,后退时还将百般柔的莲花势向天隐客打了过去。
莲花绽放的剑势犹如刺目锋芒般袭杀而来,天隐客顿时大感不妙,可想退却无法后退,因王勋辅撤招,自己神乱舞之势未了,继续向前劈出,还是储蓄已久,如同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心中不由得惊恐起来,却听到背后传来声音:尽力使出你这招所有的威力,才能自保。
细想后,天隐客心中大定,既然躲不过,那就拼了,猛然发劲,可却因为跟王勋辅拼耗太多,神乱舞威力却丝毫不见涨,忽然间,天隐客感觉到自己后背发热,一股强大的内力竟然涌入自己的体内,跟自己的内力融合在一起。
瞬间,神乱舞的威力大幅度提升,与莲花剑势硬迎上。
王勋辅黑着个脸,满是不悦之色,看着刀势逐渐消失的天隐客,还有在他身后出现的人。
冯涛。
先前,冯涛就是要出来迎接王皇后的,但发现有个非常棘手的人在,因此才躲在暗处没有现身,结果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有着天朝第一将之称的方信忠出手也讨不到任何便宜,使冯涛不得不冷静下来伺机而动。
眼见天隐客有性命之忧,冯涛却没有多余的想法直接出手相助,却没有要跟王勋辅同归于尽的想法,毕竟冯涛知道以王勋辅的性子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才跟王勋辅拼内力,果不出其然王勋辅没有多久真的撤招了,不过,撤得好利索,丝毫没有慌乱的迹现,还可以在撤退时反戈一击,武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至于为什么要救天隐客,却是为了孝宗帝,能让天隐客当代理都指挥使就因为徐茂山和曹卓的缘故,而且天隐客的表现也使孝宗帝满意,不拉帮结派,还执意打压勋贵高官,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没有人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必须要依靠皇帝,因此在冯涛眼里天隐客就是一名忠臣,站在皇帝这一边的,而且还跟自己一样,与孝宗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相互帮助。
更何况,冯涛见到方信忠和燕玉书是跟着王皇后出现的,至于两人的忠心是无可置疑的,但问题是他们两人是忠于王皇后还是孝宗帝这就难说了,放眼京城真正为孝宗帝着想的人不多,自己和大剑师算上一个,而天隐客勉强也算得上一个,无论怎么说是孝宗帝的人就不可以这么轻易就被折杀。
看清天隐客身后的是冯涛,王勋辅原本黑煞着脸此时却洋溢着欢喜之色,似乎见到冯涛使他特别开心。
天隐客感觉到冯涛的内力竟然强行和自己的内力融合在一起,使自己的内息得以调顺,内力也逐渐恢复了一些。
冯涛笑着让天隐客退到一边打坐调息,自己站了出来,剩下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还特意看了燕玉书和方信忠一眼,远远向王楚依施了个礼,心想:既然要折皇上的人,也要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再看想王勋辅的时候,冯涛也是一副恭敬之色,对着王勋辅笑着说:“好好的国公不做,却要做乱臣贼子,真不知你是鬼迷心窍,还是老糊涂了。”
王勋辅对于冯涛的发却不以为意,挥着手中的剑,笑道:“废话完了,就出手吧。”
见王勋辅如此痛快,冯涛当仁不让率先出手,身影刚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使王勋辅、方信忠、天隐客等人皆是一惊,竟让能消失得无声无息?
碰一声,冯涛肥大雪白的手掌直接轰了王勋辅的胸膛。
王勋辅睁大着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之色,早就想到冯涛速度有多快,却不想快得让人无法想像,幸好王勋辅早早有所防备,凝聚内力护体,不然冯涛这一掌,足以重伤王勋辅。
一击即中,冯涛脸上却不见欢喜之色,反而是皱着眉头,看着王勋辅,这家伙的内力竟然浑厚到可以抵消我一大半的掌力。
使冯涛暗暗惊奇不已。
碰、碰、碰,一击即中后,冯涛惊奇归惊奇,却没有多作停留,连续向王勋辅轰出了十多掌,掌掌命中,可冯涛的脸色却是沉了下去。
王勋辅就这样凝聚着内力任由自己轰击,一副死守的姿态。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吃惊不已,包括方信忠,对于王勋辅这么能挨打却是他始料不及的,而打他的人还是一等一的大乘高手,要是换成自己未必能挨得了。
在凤鸾上的王楚依却看得满脸杀意,洁白的双手紧握拳头,心中有种要上去把王勋辅千刀万剐的冲动。
也许在场的人没有看出什么,但是王楚依却看出来了,王勋辅并不是用什么内力护体,而是用一种武功。
突然,冯涛的掌心像被针刺一般,迅速收掌后退,翻开掌心一看却满满是血迹从掌心中渗了出来,满眼吃惊看着王勋辅,他可一直没有动过,只是一味的防守,到底是怎么出手伤自己的?难道衣服上有猫腻?
王勋辅满脸笑意,转过身对着冯涛猛然一剑递出:“打完,可就轮到我了。”
掌心的伤势还是轻伤,不过要是中了王勋辅这一剑那就是要命了,连忙将内力凝聚在双掌上,迎着王勋辅而上,左手一掌反手要将王勋辅的剑拍开,右掌直接击向王勋辅的头颅。
可就在一瞬间,冯涛惊奇的发觉左掌好像被什么捆绑住了,急忙看去,却发觉自己竟然被王勋辅的剑给捆住了,而且这剑怎么这么眼熟?
见冯涛迟疑,王勋辅立即捉住机会,一掌往冯涛的胸口猛拍下去,将冯涛拍飞了出去,而冯涛被百般柔捆住的左手却是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重重摔落的冯涛,半仰着身子看向王勋辅的剑,这是冯涛第一次认真看王勋辅的剑,同时冯涛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把剑?
额头逐渐的冒出了冷汗,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冯涛已经败了。
王勋辅非常得意举着手中的“百般柔”笑道:“是不是对这把剑很熟悉?你应该认识的,它叫‘百般柔’,你掌心的伤也是它弄的,哈哈……”
在方信忠身边的燕玉书却吃惊的一字字念道:“百……般……柔!”
方信忠侧头看着燕玉书问:“小侯爷你认识这剑?”
“这……是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