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后,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到了县里工作,仍然是一位小角色,用小孟以前的那些话说,还是社会和你理解的根本不一样。这时我心里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但我还是会和他争执。我心里向往的生活是北京的世界,那里可以直接看春节文艺晚会的现场直播,有一大批文艺青年在三里屯酒吧出没,好多都是70后,有沈浩波、尹丽川等牛逼的人,还有臧天朔发现斯琴格日乐的男孩女孩酒吧。那个时代,她们是我眼中的神,我开始写小说,我经常想像神秘的尹丽川是什么模样。山西电视台有一个早间MTV音乐节目,我每天都会坐一个小板凳上看,一有斯琴格日乐的演出就特别兴奋。她总是抱一把吉他,在草原上唱嘹亮的歌。我想假如斯琴格日乐比我大十岁、二十岁,我也愿意娶她。那时候,自己有的唯一财富好像就是年轻。
一次,听说县里一位领导因为打呼噜,要去北京做手术。我惊讶不已。打呼噜也要做手术?他走了之后,很多人去探望他。有好多是矿老板,还有他分管单位的局长,听说他的秘书也要去,我让他一定要去三里屯酒吧看看。
他回来之后说,三里屯酒吧到处都是小姐。他们去门口看了看,进去坐下看表演要三百快钱,没有去。矿老板请他们去了天上人间,那是北京最高档的地方。
我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他看到的三里屯酒吧和我想像的根本不一样,我不知道他真的去了没有。但他说,领导做了手术之后打呼噜彻底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