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裂口之深难以想象,未明剑虽自发强光却只能照亮眼前不过数尺距离,但幸亏有这点光明,若非如此仅凭周围吞噬一切的黑暗便足以将人压迫至疯狂的地步。
二人也不知下落了多久,终于脚下有了一份冰冷的触感。
扑通一声,二人跌落在水中,那水冰冷刺骨仿佛能将人的血液冻结住一般。
不过好在终于停止了下落,陆心闻脑袋一阵眩晕,似乎是使用未明剑用尽了自己的真气,已经到了力竭的地步。
二人奋力游到岸边,陆心闻长出一口气心中一阵庆幸。幸亏自己可以御剑,不然以这么高的距离落下,下面就算是水也得直接摔死。
“慕师姐,你没事吧。”陆心闻瘫坐在一旁问道。
似乎是因为衣服在落水时被完全浸透,慕凌脸色苍白似乎极为不舒服,听到他问自己的情况,却又不想给他心里造成负担,便轻声应道:“嗯。”
陆心闻听罢心中稍显安慰,至少二人现在性命无忧,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才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环顾四周,观察自己摔下来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哪。
这里昏暗无比,陆心闻目力虽好但尚不能完全看清此地,唯有眼前波光粼粼十分宽阔的湖水,竟也一眼望不到边界。抬头望去,上面是一个巨大的裂口正是他们落下来的通道,横亘在整个上方十分夸张。
从他所在的位置来看,这里的空间好似一个倒扣下来的碗一般,将眼前的湖水罩在里面。想出去,却不知道如何走。
陆心闻心中沉重,他原本实力在同行之中算得上是极弱,刚才那一番混乱,光是御剑便已几乎倾尽他所有的真气,在那冰冷的湖水里游上岸更是耗费大量的体力,加之之前精神高度紧张集中,如今可以说得上去精气神三者皆是处于一个随时崩溃的边缘,这等四面徒壁,内有一片汪洋的绝地,若是等待救援,恐怕还未等到,自己那时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该死!”陆心闻轻声骂道。
慕凌坐在地上眼中亦是焦虑,置身于无边黑暗中,实在让她难以习惯。
她支起身子想站起来试着去帮陆心闻,看看到底有没有路可以出去,可是刚撑起半个身子,左腿却一阵剧痛,不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闷哼一声。
原本正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的陆心闻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过身看去,只见慕凌屈着身子侧躺在地,脸色苍白咬着牙关,看起来像是强忍着痛苦。
陆心闻心中一紧,连忙跑过去屈身问道:“慕师姐,你怎么了?”
慕凌闭着眼,也不知是湖水还是汗水已然布满额头,半晌才无力的说道:“恐怕是我的左腿在摔下来之前被乱石砸中,好像骨折了。”
陆心闻听罢心中更是焦虑难安,脸上无比慌乱。若是自己还好,可是慕凌毕竟是个女子,实在不忍心她受到如此伤害。
“你可会接骨?”慕凌睁开眼看向他突然问道。
陆心闻先是被她的话一惊,但还是老实道:“我出身猎户,接骨自是可以,不过。。。。。。”
“别废话,先替我正骨。”慕凌咬着牙冷声说道。
“好吧。”陆心闻面露犹豫,却不得不听她的话,毕竟现在不正骨的话,以后骨头长歪了还是要忍受第二次断骨之痛,最正确的方法正是像她的要求这般,在一开始便正骨这才会完全康复痊愈。
可是刚想下手帮她的陆心闻此时却停下来,脸上面带尴尬。
“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做!”慕凌忍痛催促道。
正骨需要将断骨处彻底露出,不然看不清位置难以下手矫正,可是慕凌是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更是自古的传统,陆心闻要是不问清楚慕凌的想法如何去做?
“师姐,我要帮你褪下鞋袜,你看。。。。。。”陆心闻傻傻看着慕凌,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
慕凌听罢苍白的脸微微变红,却还是平静的说道:“此时是非常之时,你不必拘泥于规矩,该如何做只管动手便是。”
陆心闻心中一定,面色郑重道:“好。”
将慕凌鞋袜褪去,一条洁白无瑕的玉腿展现在陆心闻的面前,陆心闻心在接骨之上并无非分之想,用手直接去握那条莹莹玉腿,慕凌被他那双粗手碰触不禁身子颤抖了一下。
摸索几下,陆心闻心中有数这才开口道:“师姐,你忍着点。”
慕凌点点头。
咔嚓一声,陆心闻用力一拧,将错位之处接续正位。
慕凌毕竟是个女子,接骨之痛痛彻心扉,就算是成年男子都未必可以忍受何况是她。虽然她毅力过人,性格更是无比倔强,强忍着那剧痛没有喊出一声,却因此而直接昏厥过去。
陆心闻苦笑道:“昏过去也好,至少不用再体会那股钻心的疼了。”
站起来,陆心闻四处走动,在地上摸索寻找着可以固定腿骨的合适东西,翻来找去这岸边竟然有被冲上来的木头,心中一喜连忙捡起一块用未明剑削成两条长板,又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料,将其绑在慕凌断骨处紧紧系上,再帮她穿上袜子,这才停下来坐在一旁照看着她。
慕凌的衣物早已湿透,此刻紧紧贴在身上尽显少女那副玲珑有致的身材,陆心闻闷声看着,看久了脸上微红。
“看来,我得去再去捡点木头,先生个火将衣物烤干,不然这里阴湿寒冷,我们现在状态又是奇差实在容易生病。”
陆心闻想到后,便起身行动起来。
捡了一大推零碎的木头,然后用未明剑一一劈成柴火,然后按照以前父亲教给自己生火的方法,在这幽暗之处生起第一堆篝火。
陆心闻将慕凌移动到火堆旁边让她暖和一点,自己脱下衣物用木条架起来放在一旁烘干。
“嘿,幸亏慕师姐昏过去了,不然我还不敢这么光溜溜的坐在一旁。”陆心闻苦中作乐,自嘲起来。
幽暗无比的深渊之内,安静的令人发狂,陆心闻耳边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嘴里自言自语似乎在极尽可能让自己觉得不孤独。但很快,陆心闻明明靠着火堆坐着,可后背却隐隐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令人毛骨悚然。他不禁站起来观望自己所在的四周,心中惊疑不定。
“是谁!”陆心闻仗着胆子喊道。
可是他的问话如同泥入江海,并未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