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平静的封剑塔竟受到未明剑剑啸的影响,万剑呼应,一时间剑啸声四启而发,似乎随时就要脱离封剑塔的控制,鸣声不止,气势惊人。
铁心心道不好。一旦封剑脱离了镇压,这些亡者之剑必会受到未明剑戾气影响,届时原本积弱的戾气定会重新凝结,甚至聚集形成人力难以抗衡的魔气,最后破封而出再难镇压。
这等灾祸若是发生,恐怕不但会毁掉这里,更有可能波及整个玉清宫,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然而万剑齐鸣实非人力可敌。封剑塔尘封万载传承皆是单件入封,所凭借的正是眼前这把看似普通的长剑而已,何曾遇到这等情形。
而眼前这把剑正是第一代掌教的佩剑,名曰孤鸾。看似朴素无华却是除未明剑外修真界唯一最接近仙剑的神兵。本想借助此剑之力将未明剑上的戾气暂时镇压,却不料想还未开始就出差错。心念之间铁心当机立断,只得大开真气,将自己和陆心闻屏蔽于自己展开的真气结界之中,以求自保。
陆心闻不由大喊:“师尊,恐怕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这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陆心闻跌倒在地。未明剑终于挣脱而出,光芒大胜,照得整个封剑塔如同明昼一般,十分刺眼。
就在铁心以为已是无力回天之际,插在法阵上的孤鸾剑却渐渐发出白光,虽无未明剑那般夺目,却不由让铁愣了一下。
孤鸾似乎被未明剑的异常吸引,慢慢从阵眼处拔出,浮在半空中与未明剑交相辉映。
“这是怎么回事?”铁心苦苦支撑着真气壁垒,却无法搞清楚孤鸾的情况,至少孤鸾这种自主行为在历代记载中并无记录,是好是坏他也并不清楚,心中只期待着初代掌教的佩剑能带来奇迹。
果然孤鸾剑不负众望,只听得它清吟一声,一股偌大的气势竟毫不示弱,一瞬间镇压全场,令整个塔内的剑啸陡然安静下来,渐渐平复这混乱的场面。唯有未明剑仍是剑啸不止。
“师尊,这把剑到底是哪位前辈的,怎么会如此威势。”陆心闻爬起来,看向孤鸾剑。
铁心不由心定,将壁垒撤掉这才神情自若,开口道:“此剑名曰孤鸾,乃是初代掌教的佩剑。我带你来此地正是为了它。幸好初代有灵,没有引发祸事,只不过……”
铁心皱着眉面露不解,看着眼前这两把剑隔空对峙,气氛十分怪异。
陆心闻万没想到,这封剑塔竟然存放着初代掌教的神兵,而且正是眼前这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长剑。
“奇怪,为何没有引动阵法,孤鸾剑便自发镇压了未明剑的戾气。”铁心十分疑惑,但见未明剑肆意剑啸,却听起来极为凄厉,却并无凌厉之意,似乎并不像是两剑针芒相对的模样。
正当二人皆是诧异之时,未明剑又起了变化。只见未明竟渐渐雾化,慢慢凝结成一个二八少女的模样,一袭绿色的流仙裙,气质端雅,眉梢眼角又带着几分俏皮,十分惹人喜欢。
“这……这是……”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铁心,谁能想到一把剑竟能化成人形,如此震撼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陆心闻张着嘴,瞪着眼睛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上的惊骇之色比一旁的铁心更甚几倍。
“我认得她,可是她又是谁?”陆心闻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铁心转过头看向他,陆心闻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甚至有些没头没脑,正待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眼前的孤鸾剑竟也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那少女静静的注视着孤鸾剑,唇齿轻动,似乎有话在说,可是一旁的两人却根本听不见半句话。孤鸾似乎惊醒了一般,竟也慢慢化为人形,似是一个男人。
“初代掌教!”铁心眉毛炸立,心脏也不由紧缩停顿,已是震惊到无以复加,任他活了几百年也未曾像今天这般一直失态,实在是太多状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刻刺激着他的心神。而陆心闻在一旁则彻底呆滞了。
这人如此熟悉,仿佛正是昨日见过他一般。
“是他!绝对就是望仙境中的那个男人!”陆心闻心中止不住的呐喊,可是嘴边却是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盯着他,耳边回响着师尊那句话。
“初代掌教!”
只见初代掌教的人影微微一笑,轻步而上渐渐走到那女子面前,女子原本笑着的面容竟一下子变得十分忧伤,又是说了些旁人听不到的话语,最后竟流下眼泪。
初代掌教伸手抹掉她的泪,那女子飞扑在他怀中,他摇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
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可又仿如隔世。
在铁心的惊呼之中,只见初代掌教的身影渐渐淡化,远远望着陆心闻嘴角带笑,一如他记忆中那般自在逍遥。不过片刻而已,便如同飞沙一般,化为满天星光终在那女子的怀中消散不见。
陆心闻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心中绞痛,竟情不自禁的撕喊出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
“方未羽!”
铁心不可思议的看向陆心闻,他呼喊的名字正是初代掌教的世俗之名,而这名字从未正式记载在玉清宫的历史之中,唯有真正进入玉清宫的核心才能得知这些辛密,而自己从未告诉过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正待要问他,可陆心闻却如同力竭一般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那女孩儿也在陆心闻昏倒的一瞬间,陡然消失又化成未明剑从半空跌落。
空荡荡的法阵之中,孤鸾剑不知所踪。铁心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过去的陆心闻,又瞧了瞧斜插在地上的未明剑,竟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了孤鸾剑镇压群剑,这封剑塔剑啸之声再次引动,其鸣之哀动人心魄。
“师弟莫慌。”一声熟悉的传音不由让铁心有些焦躁的心情安静下来。
上清似乎被这里的异变惊动,竟亲身而来,须臾间便站在铁心的面前,只是眼前一阵狼狈的情形却让他脸上的皱纹又加深的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