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闻将近来所学所悟尽归拳脚之上,虽无柳湉身法迅疾却使得虎虎生威。柳湉面带微笑一一化解,好似全无压力,陆心闻久攻不下却也没有失了耐性,依旧围着柳湉使出浑身解数。
“哈哈,小师弟你这可不行,拳脚之上徒有形并无意,外强中干,怎能破敌?”柳湉左闪右挪,俯仰之间自如似水,竟还有心思调侃。
“你先别得意,再试试我这一招!”陆心闻沉下心来,垂肩如柳,下盘似根,以掌代拳,势如徐风。
柳湉眼前一亮,不由赞叹:“有些门道。”
陆心闻默不作声,此刻心中极为专注如同使出锤天锻中醒锤的意境,攻势之中全无之前刚猛,却是连绵不断,大有早春新芽初生之意,一生二,二化三,旧力未尽新力接续,任凭柳湉眼力之快却也渐渐跟不上他这难以预料的无穷后手。
原本以为只凭身法便可全数躲开陆心闻的招式,此刻的柳湉脸色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在疲于防守之中,柳湉终于放下自负,抬起手开始接招。
只是他不接还好,陆心闻终于抓住机会能够碰到他,怎可轻易放过。掌变为拳,气势再变。沉力如锤,打在柳湉的肩上。只用一拳便将柳湉打了个趔趄。
“哈哈,怎么样?”陆心闻收手,不由得意的看着他。
柳湉揉了揉肩膀,咧着嘴道:“你就不能轻点。”
陆心闻嘿嘿笑道:“我都没用上三成力气,你这就喊疼了?”
“你当我是你啊,皮糙肉厚的铁匠男!”柳湉苦笑道,“不过刚才的招式倒是没见过,挺厉害的。”
“不过光凭这些对于参与鉴玉会还是不够,武诀之道,一在武,二在诀。不知道师弟对这‘诀’字可有深解?”
柳湉说罢,看向陆心闻有些期待。
“这便是我最近一直苦于理解的一部分,武诀之深绝非是短时间内可以掌握的,对于武诀引动真气,更是难以平衡其中的威力。近半个月,我一直在尝试,可是从未成功过。”陆心闻皱着眉,道出心中的烦恼。
“那是自然。我等修行尚浅,且不说长老,单说大师兄,御剑而动,百步穿杨,只需一剑便可洞穿金石,同代之中无出其右。听闻上古之仙更有移山倒海,摘星逐月的大能,实非我们现在可以想象的。”柳湉说得兴奋,眼神里尽是向往之色。
陆心闻亦是听得热血沸腾,奈何现在自己却做不到,不由看向柳湉道:“你说得精彩,不知道能做出几分?”
柳湉摆了摆手,无奈道:“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可做不到那些事。不过至少在真气运用上,却比你稍强一些。”
言罢,柳湉气沉于丹田,回过头对陆心闻说道:“你且看好了。”
陆心闻闪到一旁,点点头。只见柳湉如风而动,脚下之快不知比刚才迅疾了几倍,如同平地而飞一般,却不带起一丝尘土。
展示完身法之后,柳湉站于小院中央又使了一套剑法,陆心闻眼前一亮,只见柳湉虽以指代剑,而真气却稳而不断,以气带决,招式之中隐有风雷之威,气势惊人。
“我看这一届鉴玉会,你也差不多能进前三甲吧!”陆心闻不由惊叹道,以前便知柳湉虽为人大大咧咧,但实力的确没有半点水分,是实打实的天才。
柳湉扬起眉头,不禁得意的笑道:“现在知道师兄的厉害了吧?”
不过,若和行难千与慕凌相比起来,我这一套实在有些太小儿科了。”柳湉亦是没有自信,不由叹道。
“行了,至少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套路招式可以磨练,我可是一个人在瞎琢磨呢。”陆心闻随口道。
柳湉一愣,眼神尽是不相信,冲着陆心闻问道:“开什么玩笑!你说刚才那两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陆心闻苦笑道:“你以为呢?我到现在还没有看过一本像样的武诀,全以《锤天锻》的意境代入拳脚和未明剑之中。”
柳湉错愕的看着陆心闻半天,怔怔的说道:“还是你厉害,你这都能自创武诀了。”
“你可别想太多了,我是听从木长老的建议,现在正研读那本奇厚无比的《炼武精解》,理解武诀本质方能知己知彼。但说实在的,估计这鉴玉会结束,可能我都未尝能够理解透彻。”陆心闻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失落。
“又是木长老?”柳湉看着陆心闻的样子如同在看怪物一样,道:“我可记得木长老除了跟他以前那个徒弟对脾气外,对别人向来都是爱答不理的,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勾搭上那颗大树的。”
陆心闻解释道:“一回生二回熟,估计就那么看我顺眼了呗。”
“放屁!我可是好吃好喝的往他那送,求他帮我指点下天书阁的好书,他可是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柳湉似想起什么,不由怒骂道。
“不过你刚才说木长老有徒弟?”陆心闻倒是起了好奇之心,自己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过。
柳湉思索道:“以前是有个徒弟,那会儿我还小,听说他那个徒弟不知犯了什么大罪,木长老勃然大怒,废了他的一身修为并将其逐出玉清宫。”言罢,柳湉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不由提醒道:“这事可是他一个忌讳,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啊。”
陆心闻自是知道其中利害,点点头将此事深藏于心,不会随便说起。
柳湉算了算时间,不由苦着脸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我家老祖定会出来倒出找我,到时候我就惨了。”似乎在陆心闻这里过的如同神仙,自己家里倒像是魔窟一般。
陆心闻自是不会拦着他,毕竟柳长老对自己成见颇深,如非必要还是最好不要触他霉头。
“那你先回去,等四天后抽签再见吧。”陆心闻点点头道。
将柳湉送走,一个人回到屋子里,脑子里尽是想着武诀之事,毕竟再看过柳湉的展示后,原本少有信心的自己此刻除了急迫只剩下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