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做得有些过分了吧。”回到竹院的陆心闻心生愧疚,摸了摸脖子上被包扎的伤口,脑海里尽是慕凌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或许是将那心中不忿的怒火泄出,现在的自己反倒冷静了下来。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陆心闻躺在床上望着屋顶,陷入思考当中。
而此刻玉仙殿却因为陆心闻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而铁心为了避嫌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
装着未明剑的玉匣放在上清左手边,已被打开,众人皆是将目光投于其上。
“十脉封印已过万载,玉清宫的历史自那时起便已接续传承,而根据我派记载并未提及仙剑一说,这把剑的出现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胡折剑有些犹豫,却仍将自己的想法诉之于口。
一部分人点点头,表示认同。
苏镜却摇摇头道:“以铁心的性格,他是不会说谎的。”
“胡说八道,自大荒时代起这天地间便再也没有一件仙器存在,尔等都是活了近千年的老骨头,难道所知所学竟会被一个黄口小儿几句胡话便弄的不知真假?”柳重言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毕竟这种很容易拆穿的谎话竟能让掌教召集所有长老,就连震霞山的乔仙羽都不得不到场参加商讨陆心闻一事。
苏镜冷冷看着他道:“只以经验妄下结论,你又未曾见过仙剑,又如何判断出这把剑不是?”
“那苏师兄你来告诉我,你又是以何为证判断这把剑是仙剑?”柳重言嗤笑道。
苏镜脸色变得极为难堪,看着他一言不发。柳重言似乎对陆心闻颇有成见,只要有关他的事,向来少言寡语的他都要站出来多说几句,想来定是因为楼叶轻的缘故,故而如此针对陆心闻,毕竟楼叶轻以前对他甚是不尊重。
柳重言见苏镜不再言语,也懒得多言,反倒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无人说话,众人将目光看向掌教,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上清只说了两句话便只是一直在听。
“这把剑的确怪异。”上清开口道。
他悠然说道:“以玉清宫的规矩,这把剑无论是仙剑还是神兵,都该归陆心闻所有。但是。”
上清语气一顿,面露严肃之容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此剑事关十脉封印,归属问题就值得商榷了,这才是我等该在此地讨论的要事。”
商禁不禁开口道:“陆心闻此时功力尚数孱弱,恐怕此剑无论如何都不该交付与他手。”
段峰听罢点点头,道:“我亦是持相同的看法。无论这把剑是仙剑还是封印的关键都不该由陆心闻一人承担,此时正是魔教兴起,若是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部分长老持相同观点,不由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的观点,而其所指皆是不同意将此剑交托于陆心闻手中。
“这是他的责任,登天台所定之人,岂是尔等在此评判的。”乔仙羽不由开口道。
众人讶异,却没想到乔仙羽竟然开了金口,自打进了玉仙殿她便一言不发的坐着,还以为她过来参与商讨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不过她的一席话不禁给众人提了个醒。天命者千年一现,所取之剑并非只是彰显武力,待其殂落之际必贯彻万年之责任,以命祭剑重归封印,是为人族大义而存在的特殊群体。
但登天台古石剑阵所下的一百单八剑的封印之中,并没有未明之名,而陆心闻却取得此剑乃是诸人有目共睹,绝非虚假。胡折剑面露思索,也开口道:“此剑如此特殊,难道真是封印之关键?”
柳重言冷笑道:“陆心闻不堪重用,若是丢失此剑,岂不是让玉清宫无故担上那万古骂名!”
苏镜站起来,怒视柳重言道:“柳师弟,我知你对陆心闻有所成见。但你忘了一件事,这天命者是为天下苍生而被神兵选择出来的,你若一人能背负这等重责便取了掌教手中之剑,否则莫要妄下结论!”
“你!”柳重言被苏镜的说的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一气之下竟无故站了起来狠狠瞪着苏镜。
“够了。”上清轻声说道。
这一声不知有何魔力,竟将柳重言心中怒火拂去,他神情渐复平静,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
“铁心,你进来吧。”上清传唤道。
一直站在大殿后门处的铁心一直默默关注着殿内的情况,事关自己的弟子,如果自己参与其中,事后陆心闻必遭他人诟病,实非明智之举。
可是事态尚未明朗,众人莫衷一是难下决定,此时掌教却将自己推了出来,自己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走了进来。
“掌教。”铁心先是行礼,然后站于一旁。
众人皆是看向铁心,毕竟事出缘由皆在他的弟子陆心闻的身上,有他在场亦是无可厚非。
掌教环视了一番大殿,又将目光放在铁心身上,开口道:“铁心,关于此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啊。”铁心苦笑着,心中却纠结着自己是否应当说出实情。
一众长老默不发声,所有人都关注着铁心将要说出什么,但很明显他的话当会左右在场所有人的想法,甚至将直接作为掌教判断的根据,大殿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微妙。
“陆心闻不死,则未明剑无忧。”铁心迫于压力,最后还是开口道。这句话原本就跟掌教说过,如今在众人面前再说一次,其意义完全不同。
胡折剑面露不解,看着他问道:“铁心师兄,你这句话是何意?”。
别说他不明白,在场大部分人也都没有听懂。
铁心回头看向上清,上清点点头便将手里的玉匣传于他的手中。
“你们可以试试,看看自己是否拿得起此剑。”铁心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更是糊涂了,纵使里面放着的神兵自己无法完全使用,可是要说简单的拿起来握持或是挥舞这可没什么问题。
于是乎,众人皱着眉头一个个上前。只见胡折剑排在第一个,毫不犹豫的伸手想一探究竟,结果手还未接触到剑首,便如遭雷殛一般轰然倒退了几大步,再看掌心已是血流不止。
“这是?”胡折剑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
苏镜亦是好奇万分,不由运起真气护于掌心后便伸手抓向未明剑,未明剑如同被惊怒的猛兽一般,陡然间浮身跳起黑色的闪电,一声炸响竟逼得苏镜难以下手。
“除了陆心闻,谁也拿不起这把剑。”铁心平静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