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能量在体力奔流,又在丹田处注入了那奇妙的空间之中储存了起来,越聚越多。
缓缓收功时,凌云似乎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与以往静修时的感觉,但他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跃而起,打了一套拳。
对于不能让天合之力在体内流动,而只能通过“调动”来使体内能量互相补充的玄黄大陆武人来说,炼动,让天合之力与肉体完全相合为一的不二法门,通过炼动,可以将自己熟悉、擅长的强力招式练得更加凌厉,最终形成远远超出自己其它招术的最强武技,那,就是被称为绝技的招术。
然而对于凌云来说,每一拳、每一脚间,无不充满了力量,无不能运转流畅,根本不必为了让某一招式的力量分配达到完美,而不断地去锤炼,所以对他来说,绝技,几乎是随手即是。
看着孙子那行云流水般的拳法,那弃满力量的出击,凌云格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连连点头,等凌云一套拳打完后,凌云格忍不住一拍床面,大叫道:“好啊!小云儿,爷爷现在就把最得意的绝技教给你!”
“主人,您太激动了。”凌无誉不无担忧地说道,“小少爷虽然是天才,但……您毕竟是坎级战师,而小少爷却只是地才武士,您直接把‘玄黄斩’传给小少爷,恐怕……”
“是我太过激动了。”凌云格苦笑一声,“太过心急不是好事,拔苗助长,只能害了小苗。无誉,还是把你的‘止行掌’先教给他吧。”
凌无誉一点头,笑着走到凌云身边,一抱拳:“小少爷,这‘止行掌’,是老奴最早练成的绝技,取意‘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即何时该止则止,何时该行则行,动静皆应时宜之意,所以名为‘止行掌’。以您的资质,相信很快便可学会。请看……”
说着,凌无誉慢慢地摆好了架势,其气势沉静如同山岳,仿佛纵有千百人,亦无法撼动其一指般。
蓦然间,他突然从极静的状态转为极动,身子一旋间,一只手臂已横扫而出,翻掌以掌底向前横扫,一掌击出后,身子重又恢复如常。
“我这止行掌,一掌三击,一击中的,其余两掌立时随身而上,连续三股劲力叠加在一起,威力无比。但如若一击不中,却可在招未用老时自然收招,令敌人无法乘隙反攻于我。”凌无誉微笑着对凌云解释道。
“绝技之强,在于其用力之法,而不在于其招式之形。”凌云格在床上说道,“我们不似你有那种神奇的运力之法,想要将招式练强,就只有不断锤炼,掌握天合之力在一招使出之际时的分配调动之法,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最终形成威力强大无比的绝技。而你运用起来,似乎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吧?”
“我先简单将这招的劲力运行法门对你说说,你看能否用你那运力之法使出吧。”凌无誉收起架势,慢慢地将自己修炼的心得,与运力的方法都说给凌云听,凌云用心记住,同时不断反复琢磨起来。
“你打一掌试试?”凌无誉笑着退了两步,冲凌云点了点头。
凌云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又出现凌无誉方才那招的动作,他慢慢闭上眼,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后,慢慢睁眼,目视前方,眼中光芒迸射,就仿佛前方真有个不共戴天的敌人一般。
蓦然间,他脚步一错,身子旋转间,手臂横扫而出,手掌一翻,掌底向前方横扫而去。
体内,那澎湃流动着的天合之力,立刻顺着他手臂的经络,向着掌底处奔流而去,这一掌打出,强大的力量立刻引起破空之声。
看着这威力显而易见的一掌,凌无誉和凌云格却同时皱起了眉头。
凌云却觉这一掌威力强劲,似乎是不错,但抬头一看二老的表情,立时知道不妙,急忙道:“我再试一次!”
“不对,不对。”凌无誉摇了摇头,“小少爷,您这一掌确实力道十足,可是……可是这只是与止行掌形似而已。止行掌的劲力,是在触及对方时方才发作,可你这一掌,唉,也就是刚猛的一掌而已。”
“我明白了。”凌云格突然一怔,随即叹了口气,苦笑道:“无誉,这玄黄大陆之上,只怕没有一种绝技,是小云儿能学得了的!”
“什么?”凌云被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爷爷,只听老人缓缓说道:“因为小云儿的运力之法,从根本上就与我们的截然不同,我们以我们的法子来教他,就像教鸟学虎跑,教虎学鸟飞一样啊。”
“这……”凌无誉怔怔半晌后,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凌云的心不由向下一沉,暗想:“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么?刚刚破了那不能成为战师的束缚,现在又不能学习绝技,难道我只能做个徒有一身强大力量,却无法以精妙绝技将其发挥出来的人?那又与蛮牛何异?”
突然间,一个想法又出现在他心中:“不,现在可不是悲观的时候!玄黄大陆有玄黄大陆的运力之法,我又何尝没有我的运力之法?其法虽不相通,但其理必定相通!只要我掌握了每一种绝技的道理,再细细琢磨,以我的运力之法将其发挥出来,不一样可以么?”
想到此处,不由精神一振,正要按凌无誉刚才对止行掌劲力的解释,来分析其劲力发挥的道理,凌云格去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
凌无誉急忙奔了过去,从旁边柜子里翻出几瓶药,凌云急忙跑过去,帮他将药分别喂凌云格服下,凌云格吃过药后,脸色稍有恢复,凌无誉扶着他慢慢躺下后,老人长出了一口气:“小云儿,今天,爷爷是太激动了,元气耗得太厉害啦……”
“小少爷,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凌无誉一脸关切地看了看凌云格,然后对凌云说:“我先带您回房休息吧,主人也应该休息了。”
凌云答应一声,嘱咐爷爷一定要好好休息,再不要那么激动后,随着凌无誉来到外面,由凌无誉领着,来到早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随后,凌无誉便匆匆而去,服侍凌云格去了。
站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凌云慢慢地踱起步来。他脑中反复思考着那止行掌的要义,不断想着如何运力,才能该行则行,该止则止,想来想去,始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来到窗口,观看外面的风景。
窗外,是一个大花园,此时百花正值盛开之期,一眼望去,偌大的花园里姹紫嫣红,分外好看。凌云忍不住动了游玩之心,出了房间,径自来到楼下,到那花园中转了一圈后,又奔着不远处一座大湖而去。
眼见要到那大湖岸边,忽见转角一座假山后的石子路上,走来了一对青年男女,那男的身穿宽大的锦缎长袍,眉清目秀的,看上却颇有飘逸之姿,那女的穿着一身素白孝服,素颜未着脂粉,却依然分外好看,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天生的一对。
凌云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声,同时从那女子身上的孝服上,推断出她必是自己的某个姐姐,再想想爷爷所说,二夫人只有两个女儿,大夫人有三个,其两个已经出嫁,那么这必是那位三姐凌梦别。
除了凌梦童外,他对这些姐姐都没什么感觉,此时见到这位三姐,只觉她笑意盈盈,倒不似讨厌之人,心想:“不知她是和梦童妹妹一样,还是和那凌自若一般。”
正想着,那女子已抬头看到了他,微微一怔后,却深深地蹙起了眉。那男子见了,忙问:“梦别,这是怎么了?”
听他的称呼,这女子正是凌梦别,此刻,她伸手一指凌云,厉声问道:“喂,你可是那个叫凌云的野小子?”
凌云面色一寒,眼神中立现阴冷之色,但离得远了,凌梦别却并没有看得清。
“你可是叫凌梦别的野丫头?”他毫无惧色地回敬了一句,凌梦别和那男子的脸色立时一变,那男子厉喝一声:“哪来的乡野小子,胆敢如此无礼?活得不耐烦了吗?梦别,这小子是谁?怎么这么大胆子?”
“哼,一个不要脸的丫环生的儿子,当然不知礼仪,狗胆包天了。”凌梦别冷笑一声,说话毫不客气。
“你说什么?”凌云眼光又是一寒。他可以容忍别人污辱自己,但绝不允许别人污辱娘!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野小子啊。”那男子听罢,不由笑了起来,“果真是一副下等人的模样。这种人,你爷爷也会收回来要他做家主?那凌家岂不是要完了?”
凌梦别冷笑一声:“可不就是?我看,爷爷也是老糊涂了,我爹死后,他伤心过度昏了头,才会把这么个野种弄回来!”
没等她话音落地,凌云已疾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