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名反应过来中计后,不由得长叹一声,眼下已没有别的办法,只剩下死拼这一条路。死拼能有希望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也罢,只要念名和小银、小红他们平安,自己死也值了……”
就在无名已经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道:“聂兄弟,久违了。”
随着声音,一位身材高大,肤色白皙,身穿紧身黑衣的青年出现在无名的面前。黑衣青年那黑色带有银边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那帅气的脸添加了一丝不羁。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此人不是当初赠图的钱公子又是何人。
“原来是钱兄。”无名一拱手,苦笑道:“这次坠入钱兄的瓮中,无名无话可说,只望我死之后,你能请太清掌门放过我的家人。”
“聂兄弟何出此言?”钱公子微笑道。
“我一入八卦盘龙阵,我的阵法不攻自破,想必太清掌门已经等在此阵之外,要取我项上人头了。”无名依旧苦笑。
“那也未必,聂兄弟,你且看。”说着,钱公子灵识一动,无名从阵中显露出来,已经看以看到阵外的一切。四下里静悄悄的,哪有一个人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无名诧异道。
“也没有什么,刚刚你在入阵之后,真君他们确实赶过来杀你,只是我在你进阵的同时,又布了一个九曲黄河阵将他们拦住。”钱公子微笑道。
“啊?”这一下,无名更纳闷了,实在是搞不懂,钱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钱公子似乎看出无名的心思,笑道:“真君请我在此布阵,引你入瓮,我不希望看到你被真君杀掉,同样也不希望你杀掉真君,所以才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样。”无名点点头,“钱兄,这可真为难你了。”
“你是我的朋友,通过你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你。”钱公子悠悠地道:“真君也是个好人,光明正大,雄心坦荡,只是太嫉恶如仇。希望你此去之后,不要记他的仇。”
“多谢钱兄的信任,我已经决定,从此隐居于青缘宫内,再也不踏入仙界半步。钱兄的话无名谨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无名也是永世难忘。”无名诚挚地道。
“聂兄弟你能铸造出至尊器来,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能看到至尊器出世,且你是所铸造,毅诚已是此生无憾。”钱公子说到最后,语气中尽是凄凉之感。
无名听到如此凄唉的声音,心中一动,忙紧张地道:“钱兄,你……”
钱毅诚向无名摆摆手,道:“愚兄多年来,心中一直有一副枷锁,其实我早该死了,能活到今天,全是因为心中有一份牵挂,那就是在死前能看到至尊器。现在你已经打造出至尊器,我的心愿已了,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与勇气。”
“钱兄,你为什么要这样?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或心头有什么难了之事,都可以对我说啊。愚弟一定全力以赴。”无名恳切地道。
钱毅诚一阵苦笑,道:“兄弟,你可知道为兄的名号。”
钱毅诚刚刚已经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无名注意,摇了摇头,道:“还想请教。”
“为兄姓钱,双名毅诚。”钱毅诚刚说出自己的名字,无名就是身子一晃,差一点跌倒在地。
看到无名的举动,钱毅诚纳闷起来,忙道:“聂兄弟,你……这是……”
无名半天才缓过神来,怎么也看不出眼前的钱兄就是那个弑师的不义之徒。他灵识一动,取出欧冶子留下的玉简,解除滴血认主后,抛给钱毅诚。
钱毅诚不知是何意,但也瞧出无名的意思,先将玉简滴血认主,随后将灵识透入。
紧跟着,钱毅诚的脸色就变的惨白,过了片刻,眸子中也是往日的神采。
“师父既然留下遗命,让你手刃我这个不肖弟子,那就请师弟动手吧。”无名算是欧冶子的关门弟子,所以钱毅诚便称呼他为师弟。现在钱毅诚的眉宇中尽是凄凉、萧瑟。
无名怎能够下的去手,“钱兄,我相信你的为人,正如同你相信我一样。我想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能告诉我吗?”
“这是压在我心中数万年的石头,一直折磨着我,令我寝食难安。我已是将死之人,就将它告诉你吧。”钱毅诚已是黯然泪下,“事情要从十万年前说起……”
在十万年前,钱毅诚还只是仙界中靠在聚铁山采矿炼器的一个无名小卒,但却天资过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遇到当世炼器大宗师欧冶子。欧冶子对他亲睐有加,收入弟子。经过两万年的苦练,本就天赋极高的他,一举成为仙界的第二位炼器大宗师。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了师父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欧冶子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已故襄王的徒弟。襄王才智、武功天下无双,不仅有一手戮仙诀可以威震仙界,同样在阵法上的造诣也无人能出其右。
欧冶子在襄王门下,主修的是阵法,可他酷爱炼器,便将所学来的阵法用于炼器之道,因此才成为一代炼器大宗师。钱毅诚在得知师父的身份后,并没有当成一回事,有一次在给玄家炼器时,不慎将此事顺嘴泄漏。正逢此刻欧冶子在为无极宫主人炼器,玄穹高感觉事态严重,便在暗地里在一只万年雪参中下毒,并让钱毅诚将雪参带回,孝敬欧冶子。钱毅诚不知有诈,回去后将雪参熬汤,献于师父,欧冶子饮下参汤后,当即中毒。中毒后的欧冶子破门而出,逃的无影无踪,从此仙界中的一代大宗师就此消失。
而这件事,就成为钱毅诚心中的阴影,再也无法抹灭。
听完钱毅诚的讲述,无名叹气道:“钱兄,此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自责,若是师父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也绝不会再记恨你的。”
“是我害了师父,如果不是我将他的身份泄漏,他也就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钱毅诚苦笑一声,闭上眸子,最后道:“师弟,还请你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