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徒弟的问话,聂惊天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那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当年,金元宗何等强大,甚至连传说中的三大仙山都不敢小视,其他宗派更是望尘莫及。可自从八百年前众师兄弟联手进入万兽宫,一切就改变了。数十名金丹高手再加上十余名灵魄、元婴级的强者折戟沉沙,使得金元宗元气大伤,至今没有恢复。那一役,只有聂惊天等少数几人逃了回来,可以说万兽宫根本就是修真者的屠宰场。
无名见师父半天都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多名,只能立于原地等待。
“我们回去吧。”聂惊天实在不愿多提万兽宫的事情,拉住徒弟的手瞬间移到塔外,再一晃,就回到他们所居住的院落。“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修炼。”
“是,师父。”无名答应一声,就返回自己的竹舍。对于明天的修炼,他十分渴望,很想知道自己练出金之真气后,要修炼些什么。
吃完晚饭,无名早早就躺下休息,自从聂惊天给他讲完礼仪之后,他已经不在躺倒地上睡觉,而是睡在床上。
清晨。
无名起床之后来到院子里等待师父。本以为师父还会像以往只是传一个声音,谁料师父起的比他还早。
“无名,过来坐。”聂惊天盘膝坐在地上。
无名走到师父面前,老老实实地坐在对方。他没有多说话,相处这么多年来,他对师父的性格已经了解。
“你已经炼出了火之真气,下一步就是以战悟道了。以战悟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绝非朝夕间可以达到。说实在话,就连师父现在也是处于以战悟道这一环节。”聂惊天淡然道。
师父跟我处于同一环节,这是无名所没有料到的。确实,以战悟道是一个极为漫长的历程,这个道有的修真者一辈子也悟不透,有的却能一朝顿悟。
“以战悟道,故名意思,就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得以觉悟。”聂惊天道:“我们金元宗和其他宗派不同,其他宗派的弟子只需要一天到晚的打坐,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就能提升功力,而我金元宗,因为天地间的金之灵气太过稀薄,如果光靠吸纳丁点的灵气提升,不等你达到金丹大道,就先老死了。”
无名点点头,不过也只是一知半解。“师父,那怎么样才能在战斗过程中得以觉悟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聂惊天笑道:“你现在还不会任何招式,对于体内的真气也只会简单的运用。想要将这些全部融汇贯通,只有在实际的战斗中才能领悟到。”
“我们金元宗一向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一个人对‘道’都有不同的理解,如果我把我的道强加到你身上,那你也就成了我的影子,不会再有其他的出息。”说到这,聂惊天突然提高了嗓门,“所以,从你迈出的第一步起,你就要自己去悟,走自己的‘道’。”
“徒儿明白了。”无名坚定地道:“不论是招式,还是真气的运用,我都要创造出一套适合自己的。”
“就是这样。”聂惊天点头道:“同时,在和别人交手时,你也可以借鉴别人的道。”
师父给无名讲完以战悟道的原理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又把他带到里面有铜人的那个石屋。“进去悟你自己的道吧。”
还没等无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聂惊天已经朝他后腚来了一脚,把他踹进石屋。跟着伸手一招,无名屋里的那把惊鸿刃就落到手中,他把大刀往屋中一丢,“滴一滴血到刀上。”
说完,身子一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名一个狗啃食,摔到石屋之中,接着自己的刀就落到身边。捡起刀后,先按照师父的话,咬破中指把血挤到惊鸿刃上。惊鸿刃立刻泛起一道金芒,金芒消失后,鲜血也不见了。而无名却突然间对这把刀有了一些亲切感。
这难道就是师父以前说过的滴血认主。
刚想到这一层,刚刚还站在对面纹丝不动的铜人一个箭步就窜到他的身前。
无名早就不把铜人放在眼里了,稳稳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似乎是说,来吧来吧,随便打。
铜人倒是不客气,挥手一棍直接朝无名头顶砸去。
“篷!”
连躲都没躲的无名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疼。”伸手一摸,头顶已起肿起一个鹅卵大小的包。
这时,铜人抬手又是一棍,直取无名腰间。这下无名可不敢怠慢,忙举刀招架,刀棍相交之后,他顺势向旁边一滚,从地上跃起。铜人再次扑来,无名舞刀迎战,虽说第一次用刀与人交手,可天生的本能却令他接下了铜人的一招又一招。不过这期间多少也挨了几下子,疼痛再所难免,仗着金刚这身,倒也没骨断筋折。
打的时间越久,无名应接起来也就越发的成熟,一个时辰后,便再也没有中招。只不过,他的刀连铜人的毛都没碰到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铜人一个闪身,又退到起先站立的位置上,转眼间化成一堆铜粉。伴随着这一刻,石门开启,一只烤全羊和一坛水凭空飞进来,正好落到无名的脚边,之后石门便关闭。
“你以后就在这里吃住,什么时候打败铜人,什么时候再出来。”
在哪里住,无名倒是从来不计较,只要有的吃就行。吃饱喝足,无名很自然地想起刚刚和铜人的交战过程。想打败铜人,必须的进攻,光遮挡他的棍子是没有用的。只是铜人出招的速度太快,一招接一招,根本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更别说还手了。
他快,我要比他更快。
无名握着刀不自觉地开始舞动起来,他的舞动只是盲目的,没有什么招数,练的就是一个快。
石室之内无法计算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地上的铜粉闪耀一下,铜人又出现在屋内。
无名这一次可不打算再被动,一见铜人,举刀就冲了过去,只劈铜人的脑袋。铜人似乎早有准备,挺棍向上一磕,轻巧地架开惊鸿刃。跟着,无名就和铜人打在一起,战在一团。
几天下来,无名出招的速度大有长进,掌中的惊鸿刃不止一次的砍中铜人,只是伤不了铜人丝毫。
“看来光快还不行,还得狠。”无名在于铜人交手数次后,终于又总结出一条经验。
自己出招已经是全力以赴,再狠也狠不到哪里去了呀。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能增加狠劲的办法。
“你这个笨蛋,下品仙器在手上,还收拾不了一个破铜人,你练真气是干什么用的。”就在无名无计可施的关头,师父的话突然在石室中响起。
“对呀,我辛辛苦苦练就真气是干什么用的。”无名立时茅塞顿开,他忙恭恭敬敬地喊道:“多谢师父提点。”
“要不是铜人手下留情,你现在都死一百次了。在这能有我提点你一声,等以后真的和敌人交手,可就没有人提醒了。记住,顺机应变。”
以后的日子里,无名就开始运用真气来和铜人交手,开始的时候,只能逼出点刀气,对铜人一点威胁也没有。可随着真气运用的越来越熟练,惊鸿刃上已经可以笼罩上一层赤金色的光芒,这层金芒虽然只是薄薄一层,但每一刀的威力却大得骇人。随手一刀就能斩断铜人手中的长棍,轻轻一劈,就能让铜人肢体分家。
不过就算达到这种地步,聂惊天也没有放他出来。
这主要是因为,每一个砍断铜人的肢体后,损坏的部位都马上以可见的速度修复,片刻就能恢复原状,即使把它看的七零八落也没有用。
所谓洞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无名就在这石屋之内渡过了整整两年。两年来,他始终没想到办法彻底粉碎铜人。
“唉……”无名捧着一只烧鸡毫无滋味的啃着,一边吃一边不挺的叹气。“前些日子师父说,与敌交战,快和狠固然重要,但最最重要的却是一个准。高手过招,机会稍纵即逝,要是抓不住这瞬间的要害,到时候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可这铜人的要害又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