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的语气中既带着羞赧又含着些许薄怒。
苏德调戏过的婢女不少,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要他自重!
苏德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哈哈大笑两声,“自重?绿荷,你来告诉公子我何为自重如何?”
“奴婢,奴婢……”绿荷言辞急切,更想要挣脱苏德了,可是苏德的手如同铁臂一般,牢牢地抓着绿荷。
“二公子,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万不能……万万不能如此的。”绿荷的声音中甚至带了低低的啜泣,“绿梅快救我啊……”
绿荷的这一声求救让苏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丫鬟的身上,“原来那丫鬟叫绿梅啊,也是一个好名字!快抬起头来让本公子瞧瞧。”
见绿梅仍旧低着头,苏德加重了语气,“怎么?竟敢违背本公子的命令?抬起头来!”
这时候绿梅才诺诺地说道:“奴婢面容丑陋,唯恐惊了二公子。”
绿梅的这话非但没让苏德打消念头,反而让他兴趣更甚了,再一次说道:“本公子还就不信了,你能丑到哪里去,快,抬起头!本公子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绿梅身子一颤,然后才慢吞吞地一点点地仰起头。
从绿梅有动作开始,苏德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绿荷的面容完全展露,他瞳孔一缩:这、这、这……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人?
只见绿梅右边脸上,从眼角到下巴,大半边脸都是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那密密麻麻扭曲着的疤痕,看起来格外得狰狞,让苏德心中作呕。他快速强势地抬起绿荷的下巴,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张丑陋的面庞。
比起绿梅,绿荷脸上的伤疤没有那么严重,比绿梅的小了一半,但是在苏德看来,都一样的令人难以忍受!
苏德默然觉得被自己抓着的绿荷的手仿佛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倏地甩开绿荷的手,厉声呵斥道:“怎么,怎么会都这么丑?管家怎么会让这么丑的丫鬟来伺候本公子?管家呢?快把他给本公子叫来!看本公子怎么惩罚他!”
膈应他呢吧?
他堂堂侯府二公子,以后会是侯爷,这管家居然敢如此戏弄与他,看他不剥了那老东西的皮!
见苏德发火,绿荷绿梅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跪下,绿荷抢先解释道:“二公子息怒,管家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这府上现在除了家丁婆子,就只有奴婢二人了,所以管家才会让奴婢二人过来伺候二公子的。”
苏府怎么有这样丑陋的丫鬟?青云觉得有蹊跷,便在苏德耳边劝道:“公子息怒,且听听他们如何说的。”
“好。”苏德这才熄了怒火,吩咐道,“你问,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这些刁奴不将本公子放在眼里!”
青云正了脸色,看向下边跪着的两个丫鬟,问道:“我且问你们,你们说如今这府里只有你们两个丫鬟了,那其她的丫鬟哪里去了?总不能这府里统共就只有你们二人两个丫鬟吧?”
“回二公子,府里加上奴婢二人总共有丫鬟六人,其余四人是专门伺候小姐的,随小姐去了雷音寺,所以现在只剩奴婢二人了。”
即便是处于害怕颤抖的情况下,绿荷的声音还是很动听,只是见识了她的面容之后再来听这声音,苏德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非分之想。他沉声问道:“那管家怎么会留下你们两个面容丑陋的丫鬟?我们武安侯府的老家,即便没有主子那也是要脸面的,你们这副面容……实在是……实在是有碍观瞻!”
在苏德的心中,苏婉晴那是根本不算主子的,所以他才这么说。只是他没看见,两人听了这会话后低垂着的眸子中齐齐闪过一道狠光。
“对,你们这样的容貌根本不能留在府上,管家呢,让他前来处理你们两个,这样的人都敢放到我们公子面前,实在是不将我们公子放在眼里。”青云趾高气扬地说道。
刚才苏德发怒的时候,早有他带来的机灵的跑腿小厮去将管家叫来了,此刻青云话才刚说完,管家便气喘吁吁地赶来请罪,“回二公子的话,这两个丫鬟是小姐收留的,当时府上要添置丫鬟,这两人因为脸上的伤疤价格较低,所以……”
“那你不会再去买啊,知道本公子要来还将她们派到本公子跟前,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
苏德满心的怒气正愁没处撒呢,如今管家一来就全冲着他去了。苏德站起身,来到管家的跟前,一抬脚就将管家踢倒在地。
“管家您没事吧?”绿荷绿梅两人忙上前关心地询问。
“没事。”管家安慰了两个丫鬟后又爬了起来。
苏德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又因在女色上毫无节制掏空了身体,所以其实这一脚并没有多大力气,管家之所以被踢倒不过是装出来的。
“二公子,并非老奴行事不周,而是这十几年来夫人从未给老奴这边派发银子,所以老奴这手头上……”
管家一副为难的表情,意思是你老娘不给我银子,我上哪找银子来买丫鬟伺候你?
管家还真没说谎。因为苏府这边并没有收入,所以以前的侯夫人每年都会派人送月例过来,但是自从如今的侯夫人--也就是苏德的亲娘上任后,这边就从未有月例送过来了。
但是苏府这边就真的没有银子了吗?
当然不,要不然这十几年来府上的人以及在这住了十几年的大小姐吃什么喝什么?
但是在管家心里,那些银子都是大小姐的,你们将大小姐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十几年,如今凭什么要用大小姐的银子来给你这个纨绔公子用?
苏德当然知道他母亲为什么不给这边送银子,不就是想要苏婉晴那丫头过得不好,最好死在这边么?但是这些他自己知道就好,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只是无论是让自己出钱再买丫鬟还是让这两个丑八怪伺候他他都不能忍受,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当下便不耐烦地打发几人下去,“本公子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滚下去吧!”
“是,是。”三人连忙起身离开。
出了苏德的院子,绿荷绿梅脸上哪里还有害怕的神色,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