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与绿荷虽然也习武,但是修行与宁秋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所以并没有发现。但是苏婉晴却是知道的,那人从她们才刚出府就已经跟着了,而且对她们没有恶意。
苏婉晴心中有了猜测,面上不动声色,带着三人很快挤入人群中。
夏云城昨日的一番动作很大,又放出了那样的话,即便如今还没有兑现承诺,这府城却是一片欣欣向荣。往来行人无比热闹。苏婉晴与宁秋三人在人群的拥挤下似乎渐渐被冲散,然后不见了身影。跟踪的人一下子有些蒙了。
却说苏婉晴主仆几人甩掉跟踪之人后,红鸾与绿荷留在一个小巷子尽头不起眼的人家中,苏婉晴与宁秋则是换了一身装束,往杏花村去,宁秋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密封好的竹筒。
因为事先已经打探好了谢大人的地方,所以苏婉晴与宁秋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杏花村的村尾。当然,她们并没有惊动这里的村民。
夏云城带着人才刚离开,她们二人就悄无声息地到来了。在脸带伤疤的侍卫还没来得及进屋的时候就双双从天而降,落在了他面前。
“不知阁下是谁?到这里所为何事?”侍卫沉声问道。心中却在疑惑,九王爷因为知道老爷来拜访还说得过去,可是眼前这两位明显还是半大少年呢,也不知来找老爷是为了什么?
苏婉晴拱手回答:“在下银面,前来求见谢大人,劳烦兄台回禀。”
侍卫见说话的少年虽然带着一张银质面具,但是言语间很是恭敬,虽然不知他到底是何人,侍卫还是点头,示意他们在此等候,自己转身进屋通报。
只是不等侍卫进去,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健朗的声音,“谢飞,请两位公子进来吧。”
很显然屋里那位谢大人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名为谢飞的侍卫言有些诧异,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右手一伸,做出迎客的姿态。
“多谢兄台!”
苏婉晴再次道谢,跟着谢飞向屋里走去,边走边打量着一座小木屋。
说是小木屋还真是小,总共也就三间屋子。中间看起来是待客的堂屋,也就是他们现在要走进去的地方,左右两间应该是房间;小木屋的右手边用茅草搭着一个棚子,看起来是厨房;屋子的周围还用篱笆围了起来。
整个一个地道的农家!也不知出身世家的谢大人是如何忍受得了这些的?
才走了几步路,就来到了堂屋门口。还未入内,便看到一个发须皆已花白,面容沉静的老者。此人便是谢澜。
苏婉晴上前,拱手弯腰给谢澜行了一礼,“晚辈银面拜见先生!”
抬眸看向谢澜。
据说谢澜如今不过五十二岁,与惠成帝一般的年纪。只不过如今一见,谢澜竟已是鬓发如雪。但是观其面色,却也是精神矍铄。一双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俗事的眸子平静无波,给人一种宁静淡泊的感觉。
苏婉晴打量着谢澜的时候,谢澜也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谢澜才点头说道:“年轻人请坐吧。”对于苏婉晴面具下的容貌没有任何好奇。
“晚辈谢过先生。”
说罢,苏婉晴也不计较,与谢澜一样,直接来到谢澜的对面,盘腿坐下。
谢澜眼皮微微抬起,问道:“怎么不叫老夫大人了?”边问边给苏婉晴倒了一杯茶。
茶杯是竹质的,很小,估计也就是一口茶水的量。
当然,在谢澜面前苏婉晴可不会做出一口喝了的豪放姿态来。
谢过谢澜之后,苏婉晴执起茶杯仔细闻了一下,赞叹了一声“好茶”,然后才解释道:“自然是因为先生这一身的风骨。先生如今已经不是左都御史了,自然得换个称呼。”
对于苏婉晴的这番解释,谢澜不予评论,转而问道:“年轻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总不会来老夫这喝茶的吧?”
“先生倒是直接。”苏婉晴笑道,“晚辈听闻当朝九王爷两次前来拜见先生,只是先生都没有相见?”
“年轻人是来做说客的?”
苏婉晴挑眉,反问:“先生觉得呢?”
谢澜露出了自苏婉晴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容,摇头道:“不像。”
苏婉晴点点头,笑道:“确实不是,而且……晚辈是来截胡的。”
谢澜开始正视苏婉晴,片刻之后,才肃着脸说道:“老夫对九王爷说过,老夫此生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更不会再入朝堂,此言绝无反悔。”
苏婉晴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恼意,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先生放心,晚辈又不是朝廷的人,自然不会让您再入朝廷,所以您也别拒绝地这么快嘛!”
“哦?”谢澜倒是好奇了,此人究竟是何身份?“那你来寻我作何?”
“当然是……”停顿了一下,苏婉晴才继续道,“请先生去上课的呀,先生大才,难道愿意在这小村庄埋没了您这一身才华?”
谢澜闻言心中一动,最后仍是平静地说道:“如今世道艰难,又有多少人能够读得起书?”
道德败坏,风气不正,那些读得起书的又有多少人的心思放在用心做学问上?至于平民百姓……在各种苛捐杂税的剥削下,又有谁家有那条件将孩子送去学堂?
苏婉晴却是一笑,说道:“这块陆地上不能,但是别的地方呢?”
谢澜眉头一皱,问道:“你不是大夏人?”
眼中满是怀疑,因为无论是身形还是口音,很明显完完全全属于大夏朝的,可是这话的内容……
接着,谢澜又继续说道:“老夫虽然对朝廷失望,但绝不会做那叛国之人。”
此言一出,边上的谢飞立即做出一副戒备的姿态,似乎只要谢澜一声令下,他马上将苏婉晴二人擒住。
忍住要朝天翻白眼的欲望,苏婉晴说道:“先生不必如此,晚辈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夏人。”
见谢澜仍旧一脸疑惑的模样,苏婉晴叹道:“先生也是在此处隐居太久,不关注外界所以才不知,不瞒先生,晚辈是从蓬莱岛来的,当然,晚辈也是大夏人,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到了蓬莱岛,那里在大夏土舆图之外,属于海上的岛屿。如今岛上正蓬勃发展,只是少了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所以晚辈今日才会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