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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知根知底

莉普拉或许会为了自己和朋友之间的道路背离了而伤心内疚,因为此刻她所做的,在她自己的眼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断送了那么多朋友的性命。但是孔悠依却并不会这么认为。除却利益上的纠纷之外,若是将人物换做是自己和孔星曜,孔悠依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孔星曜,而背弃所有她的朋友。因为在她的心里面,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孔星曜的位置。

排除掉这一点,孔悠依自知,自己与莉普拉更大的不同点,就是在于自身的信念。和莉普拉相比较起来,孔悠依也曾设身处地的想过,但所得出的结论,便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犹豫不决。

但是孔悠依同样知道,莉普拉此刻的问题,与其说是她的信念发生了动摇,倒还不如说,是莉普拉此刻对于杰德拉和罗特斯所产生的困扰。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有一点孔悠依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下来的。名为杰德拉的这个存在,一定是莉普拉为了让罗特斯再现而弄出来的,而莉普拉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并不仅仅只是要将对于杰德拉的威胁全部消灭掉,其中所隐藏着的一点,就是让杰德拉成为罗特斯。

记得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孔悠依曾今听戒路他们提起过什么天噬之日,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在一年以后才会主动上门杀了杰德拉。从这一点上孔悠依也是明白了,杰德拉的存在,对于莉普拉来说是使之成为罗特斯的重要工具,而对于虚空龙他们来说,似乎是操纵他们未来生死的致命工具。只要杰德拉活着,那么他们就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只能在法则的侵蚀之下痛苦的死去。

孔悠依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慢慢品尝死亡的味道。之前红叶被法则所侵蚀的场景,孔悠依多少也看到了一点。虽不是亲身体验,但孔悠依也猜得出,其中的滋味,一定比自己身体上的毛病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对于自幼就饱受莫名病症所苦的孔悠依,自然是能够心领神会的到,其中的痛楚之深,折磨之苦。更何况,他们还是要为了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游子归乡,落叶归根,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吧。

原本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一开始的事情也是按着莉普拉的想法去进行着的,但关键问题是,虚空龙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因为年代的久远而衰落到极点。相反,他们仍然是有着一战的力道的。这是莉普拉所面临的第一个变故。

至于第二个,则是出在了预言之上。孔悠依清楚,莉普拉其本身便是武器,按理说预言应该是百分百正确的,但是由于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莉普拉,说不定预言会有失偏颇。孔悠依甚至是猜想过,莉普拉真正所要找的帮手,应该是她的父亲,孔羽丞他们。

当然了,这也只是推测而已,只是有一点,孔悠依可以确信,正是因为初战的失利,才迫使莉普拉不得不改变方针,直接让杰德拉去拿到了命运之枪。其后果,虽然他们又有了一战的能力,但莉普拉第二个愿望,则是彻底告吹了。

虽然在这一段时间里,孔悠依并不怎么很清楚,为什么莉普拉的情绪变化那么巨大,不过她却也知道,莉普拉一定是因为如今的杰德拉,所以擦会产生那么多的复杂情感。

虽然在一些地方,孔悠依自知自己和莉普拉不一样,但孔悠依也是知道,自己和莉普拉同样有许多的共通点。如果计划一直顺着莉普拉所想的发展,只怕她是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的犹豫和迷茫,对于常世他们,也应该是能够下的了狠手。

只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命运之枪的缘故吧,杰德拉如今变得既不是之前的杰德拉,也不是莉普拉心中所期待的那个罗特斯。具体情况孔悠依并不知晓,但她却敢肯定,莉普拉所迷茫困惑的,一定是为了这个。

念及此处,孔悠依不由得说道:“莉普拉,你是在想杰德拉的事情吗?”

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却使得莉普拉心中一震,目光转到孔悠依身上的时候,莉普拉甚至怀疑,孔悠依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不过在对上孔悠依那双充满担忧的瞳孔后,莉普拉却也是慢慢放下心来。

苦笑一声,莉普拉低声道:“悠依,我和你说过的,我的愿望,是为了让他回来。”

“嗯。”孔悠依点点头。这一点,早在当初两人相互交换秘密的时候,孔悠依已经是听莉普拉说过了。

“但现在的状况是,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莉普拉苦涩的笑着,眼角里,似是噙满了泪水,说不出的柔弱,说不出的伤感。

孔悠依心中一痛,忍不住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也不会那么纠结,最多,就是不去管他的死活,也算作是一种赎罪吧。”恍若自言自语,莉普拉脸上苦涩的笑容更加的深了。本来,这些话她就是要找人说的。杰德拉是不可能的,而亡君,莉普拉野心不过他,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孔悠依了。

“他再也回不来了……”莉普拉低声诉说着,声音里,竟是带上了几分抽泣的味道,令孔悠依听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苦涩。并不是因为由于莉普拉的态度,而是孔悠依品尝到,她在话语之中,多了几分绝望的味道。

莉普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静静看着莉普拉,虽然从她的外表上,孔悠依看不到太多的情绪,但是单单从语气里,孔悠依已经是听出了太多太多。

她的绝望,并不是为了叛与背叛,更多为着的,是希望的破灭。没有希望,就不会拥有绝望。但从一开始,莉普拉便是注入了太多太多的希望,所以才会像如今这般感到绝望吧。

孔悠依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莉普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这样的话,莉普拉,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留下来的理由究竟为何,你自己有没有问过自己?”

“留下来的理由……”莉普拉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几分古怪,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悠依,你为什么这么问?”

“莉普拉,其实你,对杰德拉还是有点感觉吧?”孔悠依仔细盯着莉普拉,忽的出声道:“莉普拉,你不要想欺骗我,你是知道的,我很清楚你的事情。”

因为,虽然说我们有许多的不同,但是在本质上,我们还是相通的。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相中了你。

莉普拉的脸色有些僵硬,更是多了几分不自然,看着孔悠依的目光,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柔和。

点滴的绝望缓缓收去,莉普拉的眼中又是浮上了几分冷漠,声音忽的有些高昂,“你为什么说你知道我!悠依!就算我们是朋友,你也不可能了解我的一切!”

越是说着,莉普拉越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情绪。在她的心里面,到底是愤怒,还是因为被人看穿后所产生的那一份恼怒?莉普拉就连她自己,也是分不清了。

所以,或许这样子对着悠依发泄一通,就能够舒缓一下心中那复杂的情绪了吧。

莉普拉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只是不知为何,她感到自己的眼角,又是有些泛湿了。

然而孔悠依并没有被莉普拉的气势给吓倒或是震惊。她仅仅只是淡漠的看着莉普拉,眼中慢慢地浮上了类似于同情的光芒,叹息一声,对着莉普拉沉声道:“莉普拉,并不是我了解你的一切,只是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就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的这副样子?”莉普拉冷笑一声,虽然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但在她的心里,却是更加的慌乱了。

是啊,悠依说的没错,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会发怒?又或者真的如悠依所说的那样,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上了杰德拉?

脑海中不由自主勾勒出那个人的身影,莉普拉猛然摇摇头。自己喜欢的,应该是罗特斯啊,那份情感,那份思念,是决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发生变质的。不然,不然自己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才背离莲他们,才制造出杰德拉?

如果感情是那么容易变质的东西,那么当初,莉普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离莲的。

看到莉普拉这副样子,孔悠依又是叹息一声,眼中同情的光芒更加的泛深了。

她是知道的,她说中了莉普拉的心事,不然,她又如何会像现在这般生气动怒?如果是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东西,莉普拉顶多也只是当作自己是在开玩笑,完全可以一笑带过。只是她越是动怒,就越能证明她的心虚。

莉普拉,你真的很傻啊,感情这种东西,虽然说有时候是一往无前认同死理的,但有些时候,感情更是千变万化的,这一刻,你可能喜欢他,但下一刻,说不定这种感觉就没有了。

一般情况下,孔悠依是很看不起这种样子的感情的。像这样朝三暮四的,就像是孔悠依过去在帝国图书馆里所看到过的那些介绍过去诺亚帝国家族史的时候,孔悠依只觉得一阵恶心。像那种朝三暮四,一个男的可以娶很多个女的,这种事情在孔悠依看来,只有觉得污浊无比。

也难怪,诺亚帝国后面会产生皇族内乱,说到底,也就是因为一群有皇位继承权力的皇子们抢夺皇位的结果。虽然说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在娶妻上的制度,才会造成了皇帝能够有十数个子女。

只是莉普拉的情况,又是有些不同的。与其说是朝三暮四,倒不如说是日久生情。

虽然不知道莉普拉口中的那个杰德拉是怎么死的,但孔悠依倒是知道,莉普拉至少在当时第一时间,是想着如何让她的罗特斯死而复生的,只不过正好她和虚空龙他们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给了她可以实行计划的必要空间,故此,她才会义无反顾额背叛虚空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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