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钟声从来没有停歇,一个个夕阳傍晚的夜空迎来了醉人的景色,坐在操场边,詹姆士林奇在发呆着专注着看着手机,似乎正在和某个人聊天。
他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就像他的胡子一样,从来也未曾修剪过,显得有些邋遢。然而就是突然的瞬间,他的神情呆滞了一下,不知为何,显得十分震惊,于是那种震惊变为了某种若有所思。
突然间的变化让詹姆士林奇立马站了起来离开了操场,朝着音乐礼堂行去。面对着正在练习的楚言和韵澜两人,他的表情变得异为难看,神情变得异常严苛。不管是作为顶尖音乐教授的他,看到了两则重大的消息都足以让他愤怒和震惊。
没有在楚言和韵澜所知的情况下,詹姆士,林奇向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投了两封推荐信,推荐信中所推荐的人自然就是楚言和韵澜这两个对他来说及其可爱的小家伙,但是推荐信不知为何原因被撤回了。
他想要回一趟皇家音乐学院查个清楚,但是当下眼前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办,交流会来了两个可怕的家伙,对于楚言和韵澜的前程产生了极大地阻碍,他所苦恼的事情突然变得非常棘手,可是楚言和韵澜的合奏并不是十分熟练。
詹姆士林奇指着楚言,大声骂道,话语中自然是在纠正楚言在弹奏过程中所犯下的错误,当然,楚言的钢琴技巧极其纯熟,犯错极少,詹姆士林奇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询问,而是按照他的指示努力地练习着。
一整天下来,詹姆士林奇的态度和心情都处在极其复杂和担忧的边缘,除了对楚言和韵澜的破口大骂他所能做的事情便是在电话里跟另一头的一个人正在朝的热火朝天。
听到了电话中的内容,楚言和韵澜自然就猜出了这吵骂的缘由,两个人心中默默然产生了一种对于詹姆士林奇的不同看法,以及对他更加的尊重。
距离音乐交流会只有不到两三周的时间了,楚言和韵澜的练习正在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甚至连操场散步跑步休息的时间也少了很多,课业甚至也落下了很多,不过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充分的安排下早已经准备好的。
他们没有多余的担心练习以外的事情,这样能够让他们尽情的投入,刻苦的练习。
今天是礼拜,楚言和韵澜两个人早早的就在礼堂舞台上等候詹姆士林奇的到来,但是他们等了一上午甚至没有见到詹姆士林奇的身影,这种焦急的等待被两个人的情绪转移,将注意力放在了练习上。
两个人在舞台上独自练习弹奏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到了下午他们仍旧没有见到詹姆士林奇,于是情急之下给他发了邮件信息甚至最后还拨打了电话,可是这些所有的能够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后,他们发现还是不能够联系到詹姆士林奇教授。
两个人不知为何心有同感,同时产生了莫名的紧张,于是便坐车去往了詹姆士林奇的单身宿舍。
礼拜的天气很糟糕,下起了大雪还有夹雨。
门被敲响了,韵澜轻轻地按了下门铃,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开门,于是又再次敲了门,仍旧是没有人反应。
楚言去握门把手,轻轻一旋,没有想到的是门竟然就那样地开起来了。原来詹姆士林奇并没有锁门。推开门,两个人走进了詹姆士林奇的房间,房间的状况让两个人都有些惊讶,满地的酒瓶子以及摆放混乱的东西。
楚言和韵澜看了这一切着急了起来,在房间内四处寻找詹姆士林奇教授却没有发现,最后楚言在洗手间看到了正半躺在洗手间地面上的詹姆士林奇,此刻的教授浑身都是酒气味,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一整晚上的酒。
楚言将詹姆士林奇扶了起来,然后将他扶到了房间的床上。韵澜给他戳了毛巾替他擦了脸,于是给他盖上了被子便那样睡过去了。
两个人顺便收拾房间,因为这样,耽误了两个人一个下午的练习,但是这些并没有让两个人有什么想法。
韵澜在大厅中突然呼唤楚言,她的手中捧着一张白色的纸张,纸张质地很好,但是当楚言接过韵澜递过来的纸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两个人都表现的十分惊讶。
因为此刻两个人手中捧着的正是英国皇家学院的推荐信,应该说是两封被驳回的推荐信,推荐信上有一封附注,大概的意思是说学院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除非你所推荐的学生及其优秀,否则学院没有权利破格录取他们。
詹姆士林奇想要提携这两个孩子是他身旁的两个学者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只不过詹姆士林奇没有告诉楚言和韵澜,也不然那两个跟从告诉两人,为的是关心他们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
但是信中所说明的内容十分明确,除非特别优秀,不然便没有资格加入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特别优秀,又如何证明两个人非常优秀呢,难道凭借詹姆士林奇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地位还不够说明些什么东西吗?
或者说这故事的背后有某个人在暗中捣鬼也说不定,楚言和韵澜都有想到这个,但是就算是这般,他们又能够改变什么,于是偷偷将信封收拾好放在了詹姆士林奇的房间,两个人替詹姆士林奇烧了开水,熬了粥便冒着大雨离开了。
詹姆士林奇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临近六点多钟。
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来到了自己的宿舍。
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了看房间,发现了那两张动过了的推荐信,于是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他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辜负了两个孩子的期望或者说是对于自己的信任,往常的自己太过于严厉,甚至严苛,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而已,并不是真正为了那两个孩子的将来着想,想着便觉得越发惭愧。
简单的洗了个澡詹姆士林奇便离开了公寓,朝着大学校园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校园,按道理说此刻学校已经进入晚自习的状态了,大多数教学楼以及体育馆甚至公用场地都已经关闭。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学校的银月礼堂。
音乐礼堂是一个封闭性十分良好的地方,无论里面多么喧哗,在外面的人却一点也听不见里头的声响。
他的脚步很沉重,走了很久的步子才最终迈到了音乐礼堂的观众席入口的大门处。
门还没有被推开,一切都显得天籁般的寂静,但是他隐隐中似乎听到了门内侧有什么声音传来,声音波澜壮阔,似乎气势汹汹,他情不自禁地推开了门,然后瞬间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