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流氓炊事兵的幸福生活
自从那事过去一段时间之后,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丁光辉惹出来的麻烦,大家还是继续着一成不变的工作和生活,每天不停地做饭,在厨房中忙碌着,与锅碗瓢盆搏斗,这就是炊事营军旅生涯的全部,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没关系。头顶上如火如荼的宇宙大战仿佛离这里很远,那些可歌可泣的悲欢离合也与眼下的炉灶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丁光辉还是每天在食堂里扮演着他秩序维护员的角色,自从离开了第九区,他也离开了那些跟他一起胡天胡地的大小流氓,便总觉得很空虚,习惯了每天对人指手划脚的生活,在这里他也只能靠着维持打饭秩序来填补那份心中的空白。
他现在越来越习惯于每天在食堂干活的生活,以往在第九区叱诧风云的时光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他也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离开以后该由谁管事,所以现在他离从前的生活也是越来越远了。似乎从思想深处已经认命这种生活。
每天练习一下格斗术,跟藤堂亚弥吵吵嘴,与阿健抽烟聊天,与雅克探讨一下异性生理健康问题,在众人的赌注下与阿诺掰手腕,这就是丁光辉幸福的炊事兵生活。就连找哥哥这码事都快被他忘到脑后去了。
但也许命运并不愿意让他这种注定一生坎坷的人平稳地过日子,很快地他就迎来了生命的转折点,这也让他走上了一条自己从未想过的生死之路。
一天中午饭时间过后,炊事营的无良火头兵们又开始了每天一赌的活动,今天要赌的项目依然是丁光辉和阿诺的掰手腕大赛。
阿诺斯基从小生活在山脚下,他的祖辈世世代代都是猎人,靠捕猎动物获取它们的毛皮、骨头和肉为生。虽然动物保护组织的闲人们三番五次地去他家前抗议,但是顽固的阿诺家人却完全不搭理如包装礼物般帖在房子外面墙上的抗议书,阿诺的父亲甚至还去感谢过帖大字报的人,因为越来越厚的墙让他们在冬天时的保温得到了有力的保障。
阿诺六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父亲上山打猎,他不是不想跟小朋友们玩,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太高而被其他孩子所恐惧,于是孤寂的他就只好跟着父亲去猎杀珍稀动物,来保障家人的温饱。
阿诺有着天生的好身体,他不光长得高大,而且体力反应也比正常人强上无数倍,就是脑子有时不太灵光,父亲就总是骂他傻,因为他经常会把猎物搞得乱七八糟,从而变得没有价值,于是他就养成了听从命令的习惯,以前在家里听父亲的,进了军队就听营长的,现在开始逐渐地听丁光辉的……
自从丁光辉这个新兵来了之后,阿诺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新兵总是会说出让自己觉得很有道理很有深度的话来,因为那些话他基本听不明白,所以就觉得说话的人很有水平。其实他不知道那全是黑社会的俚语以及一些歪理邪说,纯朴的阿诺没法跟丁光辉这种社会大流氓在这方面有得可比。
让阿诺喜欢他的另外一点是丁光辉的力气很大,几乎跟自己不相上下。丁光辉自小跟老疯子练功,全身系满几十公斤的沙袋还抗着重物跑几十公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连一人多粗的大树都能撞断,更不用提比力气这种小事,也难怪雷鹏没法撼动他一丝一毫,能让丁光辉在力量上有所顾及的,到目前为止只有哥哥丁光耀和阿诺。
现在两人就正在进行每天一次的掰手腕比赛,一开始丁光辉只是想试试阿诺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但他居然生平第一次输掉了自己最擅长的项目,然后被激起了斗志,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都要拉着阿诺掰手腕,不跟他比的话就在晚饭时抢阿诺盘子里的饭吃。
阿诺在灵活程度上实在是没法跟丁光辉比,所以在被他抢了几次晚饭后,便每天老老实实地跟他掰手腕,否则就会挨饿。
丁光辉也许是在身体的锻炼上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天赋,没过多少次他就可以跟阿诺掰得不分上下了,两人便开始互有胜负,也引得一群无聊的炊事兵跑来下注开赌,然后其他营部的无聊士兵们便都跑来凑热闹,大家每天中午都会在这里开局坐庄,由于联邦军法规定士兵可以在午饭后有半小时自由休息时间,并且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做什么,所以巡检官便也学起猫头鹰来了。
“加油啊,阿诺,不能输,我这个月的薪饷全压在你身上了!”
“丁老大,努把力!赢了我请你喝酒!不然我下个月都没饭吃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充分证明了这些兵痞早已把这种小赌局上升到了生死豪赌的高级层面上,对于这种失控的状态所有人也没觉得怎么样,因为他们是一步步慢慢变成这样的,所以谓温水煮青蛙就是这个道理了。
管家婆藤堂不是没想过阻止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继续蔓延,但是在看到雅克和阿健这两个老资格也脸红脖子粗地加入赌局之后便懒得再管,她觉得这些男人就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就算撞上南墙也要把它撞破,而不会回头是岸地有所顿悟。
此时众人的眼睛都在关注着场地中间青筋暴跳的两个男人,他们手肘下面的桌子已经发出了吱吱的悲鸣,然而他们还在增强着胳膊肌肉的出力,试图以此来压倒对手获得这种无意义的胜利。
丁光辉觉得他已经胜利在望了,对面的阿诺从表情上看来似乎已经到达极限的边缘了,而且自己的手腕正在逐渐向前倾斜,如果这次赢了,那么他就会在总数达67次的比赛中得到第34次胜利,从而一举超越阿诺,成为新的‘力量王’。(这个称谓是他给掰手腕比赛起的名字,但是大家都认为这个名字俗不可耐,所以也没人承认。)
就在他准备鼓足一口气把阿诺完全压制的关键时刻,突然‘轰’的一声,食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