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玥在外头捣鼓他的大生意,所以文氏就只是让人给他捎了个信,自己先替儿子回宅子里把位子坐热了。
珑玉看到大伯母回来,而放到自己面前的嫁衣料子都是从宫里来的时兴名贵织锦,就知道父亲一定做了什么,才换到了现在的局面。
“珑家真的要没落吗?”珑玉将额头抵着床,心如刀绞,“没落也罢,但至少父亲要平安健在,不管夫家是谁,生下的孩子都会有珑家的血脉,这就足够了。”
她不断地如此来安抚自己的心,暂且还能平复下去,只要不去细想,不受什么刺激。
幻雾从外面回来,又拿了许多的玉片珠宝,是要准备镶嵌到嫁衣上去的。然而一进屋,就看见珑玉从床沿上滑了下来,脸色青得好似僵死之人,吓得她把一手的珠宝都洒了。
“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就好生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求求您了!”
可是珑玉却哭不出来,就算硬挤也哭不出来,一腔的悲愤似乎都被堵住了,再这么下去,一病不起,婚期延误,那就可轻可重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来狠狠刺激她一下,让她知道痛,知道哭出来。可是幻雾舍不得也不敢伤着自己的主子,急得没处抓挠。
幻雾把小姐扶到了床上躺着,自己跑出屋去求救,就算把大奶奶那个泼妇找来,也要先逼小姐好生宣泄了情绪再说!
大奶奶还住原来的院子,幻雾要经过正堂背后,没想到在这里却听到了一个既悲伤又惊喜的消息。
“小人元禄是元家的总管,奉少主之命,特来奉上贺礼,恭祝千金新婚大喜。这是礼单,请珑大人过目。”
“这……婚期虽说不远,但也还有些时日,这是……”
“哦,少主说,届时令千金与兴家公子的喜宴,他怕是去不了了,所以提前将贺礼都送来。”
“……罢了,有劳元总管。请喝杯茶再走吧?”
“承蒙珑大人厚爱,只是小人还要回话,就不多耽搁了。”
“好吧,来人啊,送客——”
幻雾在后头估摸着人已经走了,卯起胆子进入了正堂,跪下对珑珏说:“老爷,小姐的情况不好,您可否将元家的礼单借奴婢一用?”
珑珏一听也急了:“这是怎么了!”
“这礼单是小姐的一剂猛药,不让她把心中的苦水都哭出来,只怕是不成啊!”
珑珏带着礼单匆忙随幻雾来到了女儿的房间,床上呆呆愣愣的女儿的确情况非常不好。
“小姐,元少爷给您送贺礼来了!您看看,时兴的衣料,首饰,还有各色箱奁,好些东西呢!”
珑玉挣扎着撑起来,眼神慌乱地问:“你……你说什么?”
礼单送到了她手里,珑玉看到那熟悉的字就觉得天旋地转,果然东西不少啊!都是寻常赠送成亲的人家该有的东西。
“他……他恭祝我……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同兴家的什么男人,百年好合?他真的这样祝我?……”
珑玉把礼单一把撕成两半,趴在床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