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我,我叫阮如玉。”
“姑娘,你家在哪儿,等你恢复了我送你回家。”
“我……”是啊,偌大个世界,家在哪儿呢?我能到哪儿去?
往事袭上心头,又是一声叹息。
突然,门被撞开了,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一帮契丹兵。
带头的是羽力,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如玉,这个他虽未见过的女人,但是看了无数次画像的女人。
“如玉姑娘,请跟我们回去。”
“告诉耶律倍,我不会跟他回去的。”
“对不起,我们奉命行事。”
如玉不动。
“如玉姑娘,如果你不想连累这户农家,就请尽快跟我们走。”
大头和大头娘面面相觑,这姑娘果然来头不小啊。
如玉无奈,不能让大头因为她而受罪,他是好意救的她。
“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只要你跟我们走。”
“好。”
一大群人拥着如玉走出小屋,羽力回头走进屋里,从怀里揣出一包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对大头母子说:“为了如玉姑娘好,不要和别人提起我们带走她。”
大头点点头,大头娘的眼睛已经盯着那包银子看了。
如玉坐进马车,跟着羽力回去,心里感叹,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耶律倍的搜寻,可又怎样呢,可马车却没有往城里耶律倍的行宫驶去,而是向郊外另一个方向驶去。
是一处别院,如玉很是诧异,这不大的别院,景致却很好,守卫重重,比耶律倍府里的要多上三倍都不止。
正在诧异时,一个高大的影子袭来,如玉一别头,却是耶律德光。
“怎么会是你?”
“难道你希望是皇太子?”
“……这里是哪里?”
“是我在郊外的别院,在烦恼的时候,我就会在这里小住两天。”
“皇太子……他还不知道吧。”
“你希望他知道?”目光凛冽。
“不……”
“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住着,这里什么都有,还有,不要再想着逃出去,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如玉心里一激,耶律德光和耶律倍不一样,耶律倍是儒将,可是耶律德光的手段,绝对是配得上残忍这个词的形容的。
耶律德光转身出门,不再留下一句话。
耶律倍终于回到了他自己的王府,却看到一群怵怵发抖的下人,和如玉失踪的消息。
耶律倍痛恨的看着这群人,是他这个皇太子平时太好说话,以至于他们连失踪了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都不知道如何向他回禀么!
“立刻去找,找不到通通死!”
所有的亲信都跟着自己出征,留下这群没有的废物,丢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可是,如玉,她究竟为什么失踪?是有人掳走她?
他查看着自己的房间,确信没有人入侵的迹象,又打开衣橱,发现少了几件如玉的衣服。
如玉……是自己走的?
为什么?为什么!
耶律倍想了千百种可能,仍然理不出头绪,他出征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如玉这样切切的看着他,这眼神里透出的,是分明的爱,他们之间没有误会啊,为什么她要走?
耶律倍拿出怀里的帕子,玉儿,你在哪里?
一个宫女怯怯地站在门口,福了一福:“皇太子。”
耶律倍抬头,是服侍如玉的丫头,“什么事?”
“如玉姑娘在失踪前,出门去过,后来又回来了,好像半边脸肿了。”
“什么?她出去做什么?”
“姑娘只是说,外头的雪景好看,就想出去逛逛,不让我们跟着,却不料半天才回来,脸上红红的。”
“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有个侍卫送回来的。”
“侍卫?”
“嗯,奴婢瞧着有点儿眼熟,方才才想起来,好像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
耶律德光,他的人为什么回送如玉回来?
耶律倍不容自己多想,起身,上马,往耶律德光的府邸奔驰而去。
耶律倍要冲进耶律德光府上的大门,却被看门的侍卫挡住,“怎么?你们连本王爷也敢拦?”耶律倍大怒。
侍卫赶紧收起长矛:“属下不敢,只是二皇子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门。”
耶律倍眯起了眼睛,“不准任何人进府?难道府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大哥,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吧。”耶律德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既然来了,就来和臣弟一起喝杯茶。”
耶律倍走进大厅,直接开口,“二弟,我今天开门见山的说,前两天,你见过如玉?”
“是啊,我看门外雪景正好,就出门走了走,正巧遇见如玉姑娘,见她一个人在外,也不安全,寒暄了几句,见天色不早,就派人送她回去了。怎么了?”
“如玉,她失踪了。”
“失踪了?”
“是,所以我就想来二弟这里问一问。”
“这……除了帮你一起找人,恐怕臣弟也帮不上其他忙了。”
在耶律倍派出人马开始把整个城镇都翻过来找如玉的时候,如玉已经在别院安安静静地呆了好几天。
是的,安安静静。
如玉已经很久不去想自己的前身是陆颜了,一个从小到大都很优秀的女人。
她的处事,向来风风火火,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立足,发展,直到有些小成就,完完全全靠着自己,她付出比常人多的心血,也收获了比常人多的荣耀。
她一直以为,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虽然有时候,一份耕耘未必有一份收获,但是,如果不努力的话,连收获的机会也没有。
可是,如今她却安静了,好像,变成了她来之前的那个真正的如玉。
纠缠,为什么是我?要来到这样的地方,去承受这样的痛?是自己曾经轻易的决定害了自己,所以如玉,你必须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