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934/2000000,加兹瑞拉现在看起来真得很像一只梁龙,因为它只剩下一个头了,断颈处的肌肉漆黑一片,高密度奥术箭产生的高温将那里的肌肉完全碳化了,伤口的血液已经被彻底蒸发干净。加兹瑞拉前腿伏在地上,中间头大嘴微张,血红色的信子在嘴里吞吐着,两只瞳孔竖立的黄色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杜安。
113003/188000,杜安的状况同样很糟糕,鬓角的白发已经被耳朵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七窍里流出的鲜血顺着脸颊和下颚流到脖子上,又渗入衣服;杜安的双手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关节不正常地向后弯曲着,看得出来杜安的手指已经全部断了,刚才右手高速书写咒文,左手承受着能量的对撞,这样强度的压力杜安那由于年老而开始骨质疏松的手指关节根本无法承受,杜安也同样冷冷地盯着加兹瑞拉,捕捉它身体和行为上的每一个细节。
一人一蛇就这样站在这个广场上对峙着,现场的气氛进入了一个更为平衡的状态,比刚才那种能量上的均势还要平衡的状态。
“人类!你为什么要与尊贵的加兹瑞拉为敌?你可知半神之躯并非你能战胜,即使你很强大,但你只不过是一个人类。”加兹瑞拉突然口吐人言,声音嘶哑难听,好像在飞速旋转的砂轮上丢下一枚银币。
“我只知道伟大的尊贵的三头蛇先生现在有和我讲和的意思。”杜安冷淡地回答了加兹瑞拉的问题,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回答加兹瑞拉的问题,而是一种赤裸裸的嘲笑。
“嘶。。。。。。。。”加兹瑞拉一声长鸣,脖子像所有毒蛇一样,压扁变宽,它很生气。但片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它竟然选择了忍受。
“尊贵的加兹瑞拉可以考虑和强者谈判,两败俱伤对尊贵的加兹瑞拉没有任何好处,说说你的条件。”
“自己拔光牙齿并且从今天开始吃素!”杜安不愧是一名法师,一名用嘴和头脑工作了一生的老法师,瞬间就给出了让尊贵的加兹瑞拉暴怒的回答,
“你这是在挑战尊贵的加兹瑞拉的神格!”三头蛇,哦不,单头蛇,天呐,这并不好笑,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加兹瑞拉呢?暴怒的梁龙?好吧,暴怒的梁龙愤怒地跺了一下脚,大地一片震颤,这并不是刚才那种无坚不摧、连绵不绝的冲击波,这只是单纯的力量的展示。
“你拥有的仅仅是能量有限的半神格而已,另外,作为一条爬虫,别在一个智慧生物面前以尊贵自称,你只不过是条会说话的大蚯蚓!”杜安的讽刺毫不留情,句句直指加兹瑞拉的痛处,残缺的神格、低劣地种族、进化不完整的体形,这个大家伙真的愤怒了,即使神格赋予了它一定的智慧,但它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为智慧服务,反而由于拥有智慧的缘故理解了敌人对自己的侮辱,进而激怒了自己,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
加兹瑞拉浑身的蓝光流动着汇向头部,最终集中在蛇吻前端,凝结成一颗淡蓝色圆球,圆球漂浮着,猛然爆开,一片蓝色的迷雾笼罩了整个广场。
“牺牲了半神格豁免而制造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受到的所有伤害都将变成过去的数倍,你们俩躲到那个地精那里。”杜安盯着前面正在酝酿攻击的加兹瑞拉,嘱咐修和特特格鲁,
特特格鲁不明白那个地精是什么意思,当修拉着他走到沙克斯·比格维兹身边时,特特格鲁瞪大了眼睛,而沙克斯则尴尬地笑了笑。
“实际上,是这条大蛇的主意,它打算吃够了就会毁灭这个世界。。。。。。”
“你。。。你。。。。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该死的老鼠!”特特格鲁很想掐死这个卑鄙的大工程师,却碍于杜安不敢动手,只能用脏话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老鼠,是地精最敏感的侮辱性词汇,因为,他们和这种啮齿类动物长得实在太像了。
“他说的没错,有没有他这个家伙都会吃了你,工程师,你和我站在一起,特特格鲁,你要是再说那些影响我思维的脏话我就捏断你的脖子,”说着,杜安对沙克斯·比格维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用反向蜷曲的手指做这个手势看起来很别扭。
沙克斯·比格维兹老老实实地来到杜安身边,他很清楚杜安是什么人物,至少现在,他比加兹瑞拉更可怕。
“希望您能保证我的安全。。。。。。”
“再废话现在就杀了你,站在我身后!”
加兹瑞拉看到迷雾已经覆盖了整个广场,蛇信吞吐得更快了,发出表示兴奋地嘶嘶声,它已经闻到敌人将死时那种特有的气息了,
“毁灭!所有的一切!”加兹瑞拉长嘶着,传达出这样一条讯息,随后蛇口大张,金色的能量波再度出现,而这一次,经过了淡蓝色雾霭的能量波似乎更加粗大,颜色也更加明显,这一击毫无花巧,不是冰箭也不是毒烟,就是绝对的能量输出;杜安也同样没有再去操纵奥术能量,他的手也不允许他继续那种精妙的操控,仅仅是左手一挥,刚才的奥术能量束再度出现,和加兹瑞拉的新能量波一样,这道能量束比之前的更强。
对撞的结果是在二人之间又一次形成了均势的对抗,一个能量挤压后形成的双色圆盘出现在两束能量的交界处,一面是炫目金色,一面是极具质感的乳白色,
这次的对抗只要催动能量就可以了,所以杜安有功夫和修说上几句,
“你刚才对我有了恨意对么?你还对那次的屠杀不能释怀是么?”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无意义的死亡,单方面的屠戮。”
“屠戮?你错了,这不是一个值得论证的概念,死亡本来就没有意义,屠戮和血战不过是两种导致死亡的手段,你得知道,真正有意义地是制造死亡的目的。这只爬虫制造死亡的目的是毁灭,我制造死亡的目的是惩戒。你认为去毁灭一个强大的战士和惩戒一个恶贯满盈的弱女子哪一个更有意义?而当你看到这群死去的巨魔,”
杜安空闲的右臂指向场边的碎肉,
“这群死去的巨魔享用特特格鲁同伴们的残躯时,你还会认为这场所谓的屠戮是毫无意义的,你还会无法释怀么?生存,首先你就要明白,只有杀戮才能阻止杀戮,就像你第一次干掉致你死地的对手!我背叛了军情7处,但我没有背叛仲裁者!”
修沉默不语,他不了解杜安的过去,但他知道,虽然杜安杀过很多人,人们在对杜安产生无限恐惧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这样的事实,杜安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暴力制约暴力,修不想赞同杜安,却又不得不赞同杜安。
“或许我只是没有足够的胆量去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修喃喃地说,
“那我就告诉你马上即将来临的死亡!它和它的巨魔,或者,整个世界!””杜安看了看加兹瑞拉,接着说,
“选择一个!”